《神女颂北境之战》第八十五章 秦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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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东锦阁,说吴先知在西郊宅子里。
    东锦阁五楼几个姑娘拉着颜卓上了马车就引他去。
    颜卓看着三人热情艳丽的脸庞,轻笑着,“你们这样贸然拉我就过去了,要是你们阁主正在进行什么秘密的事,被我撞见了怎么办?”
    “那就更好了,这样就拉你进入东锦阁,日日见到。”
    颜卓笑着动了一下眉头,“要是不呢?难道你们要杀了我?”传说中的江湖规矩他还是懂。
    一个女子娇嗔的嘟着唇,“颜公子真是胡说,我们怎么舍得!”
    颜卓笑,“是吗?”
    女子继续道,“我们只是会将你囚禁终身,不让你出去乱说而已啦!”
    颜卓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东锦阁的女子都是开放不拘小节,老喜欢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譬如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子是谁……
    颜卓一本正经的胡扯着,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说是秘密。
    三个姑娘嘻嘻哈哈的,活泼可爱,颜卓突然想起颜康,截然相反的颜康,处处为别人着想,从没有多余的话,显得刻板又老实。
    “南都都说你要娶公主颜康啦?”一个姑娘突然问。
    颜卓回过神,微笑着点头,“应该是!”
    “啊……”几个女子一阵哀嚎,“为什么这么狗血,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连你都不放过!”
    颜卓笑,温和的看着她们,“这才符合故事设定嘛!让百书阁也写一写颜康的传奇一生,想想都让人羡慕。”。
    “那是不是你做了驸马之后就不会再来看我们了?”
    颜卓歪歪头,“我现在也没看你们啊,我是去看你们家吴美人的。”
    女子眉头一敛,嘟着唇,不满的看着他。
    颜卓靠着车箱,笑的更开心。
    “以前以为你会和张少卿张小姐在一起呢,当时在南都掀起了多大的风云啊!”
    “风云?是吗?”
    “好多姑娘肝肠寸断,都去找张将军府的麻烦,白天还很平静,夜晚家门口啊,院子里啊扔了好多垃圾,还有恶毒的画,让她滚出南都。”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张小姐啦,美丽动人,而且性子爽快我也喜欢,不像平常的姑娘柔柔弱弱,假模假式。上次午将军的女儿不就是,寻死觅活的。”另一个姑娘道。
    “听说颜公子自己还去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我给了她一本故事书,她看了幡然醒悟,知道我并非良人就没有在执着了。”
    “什么书这么神奇?”
    “好像叫什么《秋月》。”
    “那个啊?我看过,没那么神奇吧?还没有写公子的《天神之子》好看。”
    “谁知道呢!人不尽相同,想法就更不一样了。”他笑眯眯说着,当然他不会告诉她们,事后按约定他约了午小姐见面,最后凄凄惨惨的告诉她,其实自己喜欢男子。午小姐恍惚了好半天,终于放弃了,还一脸同情的说一定会为他保守秘密。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公主啊?”
    “颜公子,我们对这个很好奇。”
    颜卓,轻笑起来,“当然!”
    “公主到底怎样好,让颜公子非她不娶?”
    颜卓想了一下,装出一副情圣的模样,微低头,目光深情,口气缓慢,“我觉得我此生生于凡世,就是为了让她幸福。”
    “哇……”几个女子抱作一团尖叫着,一脸花痴。
    “颜公子真是太会说情话了。”
    颜卓笑,又正经起来,“你们不要再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马车停下,马夫在外面说到了。
    颜卓钻下去,站在大门外仰头看着门匾,吴宅。
    三个女子也下来,拥着他一起进去。
    宅子后面就是一大片湖,最远的地方望不见边际,吴先知坐在一把竹椅上,在延伸到水中央的钓鱼台上钓鱼。
    今日天气晴好,阳光特别舒服,颜卓坐在吴先知旁边,裹着黑色的披风,悠然的躺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让脸颊滋润在温暖之下。
    吴先知看着旁边放着的剑,问颜卓,“你的剑?”
    “啊!”
    “很华贵。”
    颜卓眼睛也没睁,从披风里面伸出手,摸过剑拿过去递给吴先知,“可以看看外观,这剑只尝过一次狼血,戾气很重,出鞘就要见血的。”
    吴先知端在手中看,“哦,就是用它?什么剑?”
    “四十九两!”
    “四十九两?哦,就是排行第二十四那个?”
    “好像是吧!”
    “果然很轻。”
    “剑四十九两,加剑鞘就重几倍了。如果不是最近不安全我才懒得挂上。”颜卓亲近着太阳,语气懒洋洋的。
    “早听闻你和公主殿下师从衡山仙道,公主今年武科第一,你应该差不多吧?”
    “不一定,我比较懒,她很勤奋。不过我逃跑的轻功还是很不错的,至今没有敌手。”
    “这么谦虚?你上个月斩过疯狼之后,都说你武功高超。还传你已经天下第一了!”
    “斩狼也就是要胆量而已,哪里有这么夸张!”他?荽角嵝Α
    “听了传言,我又要重新看你了,不知道你的武功又是什么让人诧异的样子。”他看着他的侧颜,在光芒之下,皮肤通透光洁的不像话,碧玉雕刻的精致容颜。
    “那要不要切磋一下?”颜卓突然睁眼看向他。
    吴先知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
    “你会武功吗?”
    “会。”幸好自己戴着面具,他应该看不到他失态的表情吧!
    “什么级别?”
    “勉强自保。”
    “自保就可以了,反正你身边那几个丫头个个都是高手。”
    “这你都看出来了?果然是高手。”
    颜卓眉毛微挑,“当然!”
    “昨日,怎么样?”
    “挺顺的。”
    “哦!”
    “本来我还准备了一番,谁知他们都格外的规矩,就是酒喝的太多了。”
    “不知你底细,也不敢冒动。”
    “倒也是,昨天新建造的禹南宫和新编的舞曲都够他们惊半天了,人在一种震动之下,都是处于一种畏惧的状态。”
    “要是有机缘,真想去看看。”
    “行啊,等我成亲,邀请你去。”颜卓看着天空,笑着。
    “已经定了?”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
    “你爱她吗?”有风微动,一小片云遮住了太阳。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
    身后亭子里,侍女正煮着茶,炭火轻微的爆裂,水已经是翻滚之势。
    云吹来,太阳的光芒又照了下来,微有些刺目,颜卓闭上眼睛。
    侍女拎起壶,往壶罐中冲着沸水,传出好听的闷声。
    “我并不懂爱情,但是如果今生必须要娶一个女子的话,只会是颜康。”他轻轻说着,语调平静。
    吴先知盯着湖水,半天“嗯”了一声。
    侍女将茶放在他们身后的竹编茶几上,吴先知转过身子对着颜卓道,“这个茶很不错,你尝尝。”
    “你对吴微卷还知道多少?”颜卓侧头,看着吴先知面具上闪烁的金色光芒。
    “深不可测,从无底线。”吴先知看着他,“怎么了?”
    颜卓笑了一下,”这么多使者中,我唯独觉得他很是特别。“
    吴先知身子坐正,“你不要接近他。颜卓!”
    颜卓看着他,眼睛微眯了一下,脸上挂着兴致盎然的微笑,“你很在意?为什么?”
    吴先知又看着湖面,“他这个人真的很危险,不择手段,没有信仰,没有软肋。”
    颜卓歪了一下头,“可是,这不关我什么事啊!”
    吴先知迅速侧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忍住了,缓了一下,“你离他远点就是了!”语气却一下轻柔下来,带着劝解。
    颜卓眉毛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吴先知钓了一上午,钓了两条鲤鱼,三条鲫鱼,给颜卓烤着吃,他手艺不错,酱料很香,配着口感温和的葡萄佳酿,聊着有的没的极为惬意。
    下午又喝了一下午的茶,吃了好多从蒋国的特产,吴先知小时候在蒋国长大,讲着蒋国的风俗习惯和山川美景,滔滔不绝。
    他说,“这个时节,蒋国还比较暖和。”
    颜卓回他,“这个时节,安国已经在下雪了。”
    黄昏的时候颜卓才回去,一直保持在微醺的状态,心情飘飘然,很高兴。
    刚进几园,安国的乐阳将军就骑着马来追,说秦风王子请他去吃晚饭。
    颜卓想了想,就让马夫转了方向,去了供安国使者居住的西使馆。
    秦风站在门口迎他,说饭点有点偏早,后院大丽花开的正艳丽,要求颜卓先去后院走走。
    秦风二十有二,比及颜卓,还矮半个头顶,一身暗褐色华服,容颜俊朗,姿态礼仪风流自然。
    不知是听谁说的,秦风很得女子欢喜,如今侧妃都有好几个,且个个美貌无双。
    南都建了两个使馆,东西两方,都是宽阔精致的豪宅。此次两国使者一人住一套,这安国使者住的西使馆,曲径通幽,花林掩映,一年四季繁花似锦。
    此时菊花还未凋谢,孔雀草、蝴蝶花、木芙蓉也开的正好,两人走到九曲回廊上,重重花路,仿佛没有尽头。
    走了一会儿,见秦风在后面和一个侍卫说着什么,颜卓就先走了。
    长廊尽头是座亭子, 亭子四周簇拥着各色的大丽花,大丽花花枝高,包围着整个亭子,就如一个安全的花房。花瓣重重叠叠,美艳华丽。
    鲜黄朝影、纯紫华紫、 橙红新晃。各个品种不尽相同,争相斗艳。
    颜卓轻踏到亭子里面,置身其中,看着淡黄黄昏光芒透出的华彩,闻着淡淡花香,觉得真是安心。
    却听见有轻微动静,颜卓侧身,就见一身蓝色纱裙的女子背影,正牵着一朵鲜红的新泉大丽花低头闻着,然后伸出剪刀剪了下来。
    颜卓本来准备退出去,想了想觉得还是打声招呼。
    秦凤却突然转身将花放进脚旁的花篮中,侧头就看到了他。
    一双桃花美目,高挺的鼻子,雪白肌肤,何等出尘绝俗的娇美容颜。
    颜卓柔和的神色瞬间变为惊恐,双眼瞪大,瞳孔颤抖了一下。
    秦凤缓慢的微笑起来,明艳动人,对着他轻轻颔首,抬头,“颜大人,何时到的?”
    颜卓喉头哽了哽,“不知姑娘姓名?何……何以在此?”他的瞳孔突然湿润,在暮光之下,闪着破碎的光芒。
    “本宫安国秦凤。”
    颜卓侧头,躲过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公主容颜竟然与画中人如此相似,颜卓倒是惊了。”
    秦凤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颜大人画中人,秦凤也是。” 她伸手示意一下,“颜大人请坐。”
    颜卓低头坐下,秦凤也坐下。
    秦凤问了几句,颜卓都答的不冷不热,自此也再没有看她一眼。于是她也就不问了,二人就隔着桌子对坐着,颜卓透过花叶缝隙望着天空,秦凤偶尔看花,偶尔看他,被花包围的安静空间风微动花微动,空之远处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无言消失了。
    他突然想起一句佛语,人在爱欲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十月下旬,光不见,风就有些冷了。他突然起身,低头看了一眼秦凤,“有些冷了,回去吧!”
    秦凤微笑着,点头。
    颜卓就先她一步走了。
    她不会是羽伦,羽伦看都不想看到他,又怎么会和别人一起制造这一场偶遇去勾引他呢?
    羽伦身上是几千年沉淀下来的高贵优雅,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和财富常年累积的优越,一举一动无不是精致到极致,一娉一笑无不动人心魄。这个女子确然也是非常端庄的,却并不能及羽伦的千分之一。
    而且她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历劫呢?不过是南斗做出来的模样相似的人偶罢了。
    他冷笑了一下,南斗还真是了解自己呢!
    走出亭子,颜卓就瞟到花丛下蹲在地上躲避的人,面容又缓慢的变成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去到正厅,秦颇在里面,酒宴已经摆好,还有舞姬乐师助兴,秦风坐在上位,左边是颜卓,右边分别是秦凤秦颇。
    秦风对他无一不是钦佩夸赞,颜卓淡淡的,没有多余的回应或者谦词。
    秦颇倒是话少,偶尔会夸赞他的一两句。秦颇年龄很大了,老态龙钟的外貌,面容还是慈祥和善,同时也深不可测。听闻秦颇孤高,不喜欢理睬人,颜卓倒觉得他还挺客气的。
    秦凤话少,中途说起一些秦莺的事,后来又谈到画中仙,颜卓端着疏离的笑,说真是巧合。
    秦风就提议让颜卓为秦凤画一幅画,颜卓想了想,确实不好硬推,就答应了。
    于是几人就约在明日,还是在这西使馆。
    颜卓一路心思都在神游,秦风终于忍不住在宴席快完的时候问。
    颜卓瞧了秦风一眼,“想起去年这个时节,安国已经大雪纷飞,冰霜厚结,滑雪溜冰很是有趣。”
    秦风笑,“大人去年来过安国?”
    “年年都要偷偷去一次冰州境内玩一次。”
    “大人喜欢,安国年年都欢迎。”秦风更是高兴。
    颜卓点点头,突然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秦凤,“不知道秦凤公主喜不喜欢滑雪?”
    秦凤还没有回答秦风就快速道,“王妹从小就很喜欢,打冰鞠雪鞠更是女中高手。”
    秦凤微笑点头,“喜欢。”
    颜卓缓慢的笑起来,“那颜康应该也会喜欢,我说我们成亲以后就带她出去游玩一个月,刚刚一直在想如果去安国她会不会喜欢。她说她还没有见过覆盖到两三尺的雪。”
    秦风的笑突然僵了一下,秦凤温柔道,“来安国当然好,颜康公主一定会喜欢,本宫还可以教她打冰鞠。”
    颜卓点头,“多谢公主殿下,到时两国联盟,一定会去。”颜卓又对着上面的秦风颔首,“王子殿下,时辰已晚,颜卓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秦风神色之间有些诧异,“颜大人这就要走?还说待会儿下一盘棋呢?”
    颜卓眉头迅速挑了一下,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得,“下棋?”面上却还是平静,“明日吧!”
    他起身,对着秦颇和秦凤颔首,“颜卓告辞。”
    秦风走过来,“颜大人,本宫送你。”
    颜卓伸手做了一个阻挡的手势,“王子留步,你们还要在南都待上一两个月,不用如此客气。”
    秦风笑着,“那颜大人慢走,明日派马车来接。”
    颜卓笑,“明日未时来就是了,王子太客气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脑海中还是秦风吃瘪的神情,颜卓左边唇角微动,冷笑一声。
    颜卓躺在马车内,刚刚几杯酒确实是有些晕了。他吩咐马夫,转到了梵行阁。
    他坐在梵行阁一个风景极好的靠窗包厢里,望着下面广场,这个时辰人就不多了,有三三两两的马车摇晃着灯笼来来去去。
    他提着酒壶,一杯又一杯。
    眼前光景模糊,闭眼,睁眼又清晰,继而又模糊。
    他躺在长塌上,用宽袖盖住眼睛,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委屈呢?
    脑海中闪动着天界的画面,羽伦将自己抵在残垣断壁之上,仇恨的眼神,“篁染,你找了我八百年,为什么,愧疚吧?我才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活着,被这愧疚折磨一辈子。篁染,记着,你永远欠我,永远。我还要你去体会,慢慢的老去,直至下一位帝储出现,你的力量渐渐消失,绝望,无力,却无能为力。最后被吞噬,被遗弃,被折磨,像白圣的每一位帝皇,悲惨的最终结局。你这个又自私又冷漠又肮脏的人!”
    他悲伤的笑起来,口中重复着那句话,“你这个又自私又冷漠又肮脏的人!”蜷缩在一起,瞪大眼睛,眉头痛苦的皱着。
    也不知喝了多久,就躺在软榻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躺在马车内,被一个人抱在怀里,熟悉的温暖味道。
    他听见一声叹息,然后宽大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顶。
    颜卓抬起手将颜爵的腰紧紧的抱着,头埋的更深了几分。
    颜爵开口,“ 醒了?”
    “嗯。”
    “埋那么近,能呼吸吗?”
    颜卓又轻轻嗯了一声。
    颜卓觉得很难受,心很不舒服,头突然也要裂开一般,不知是不是马车太颠,竟然有些想吐。
    他迅速起身,掀开车帘,“停一下。”
    马车还没有停稳,颜卓就跳了下去,飞快的冲到路边,蹲在一颗树下,哇哇大吐起来。
    颜爵忙下马跑过去,为他拍拍背。
    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受,竟然眼泪都流了出来。
    吐完他又埋着头在黑暗中蹲了好一会儿。
    颜爵用他宽厚的手抚摸着他的背,递过来一个水袋,“漱一下口吧。”
    颜卓接过来喝了一口,漱了一下,吐出来,抬起袖子擦擦嘴角的水渍,顺便擦了擦眼泪。
    他站起来, 四肢百骸同心脏一样失去力量,空空荡荡,氤氲的无力感,带着细密蚀骨的疼痛。
    他只想往地上躺,身体晃了晃,颜爵赶忙扶住他。
    他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男子独特舒服的味道,伸手环住他的腰,“爹。”
    “嗯。”
    “我是不是又自私又冷漠又肮脏的人?”
    “那个小兔崽子说的?”他突然提高声音愤怒道,“居然敢当你面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颜卓,“……”
    颜爵抱着他,“你不是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吗?更坏的话都听过了,今日怎么突然在意起来了?”声音温柔。
    “所以我果然就是对不对?”颜卓抬头,委屈的看着他,一副要哭的样子。
    颜爵笑,“当然不是!”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卓儿,善良、孝顺、温柔、宽和、聪明。体贴父母,尊老爱幼,懂得分寸,从不给别人虚妄的希望,也不奉承算计的心,是不卑不亢,堂堂正正的好男子!”
    颜卓唇角一扁,又靠着他的胸膛,再没有说话。
    颜爵搂着他的背,摸着他的头,“是不是很不舒服。”
    “嗯。”
    “哪儿不舒服?”
    “头。”
    “疼吗?”
    “疼。”
    “我们回家,你泡泡澡,喝碗解酒汤,睡一觉就好了。”他手指在手上拍了拍,声音轻柔低沉。
    颜卓唇角一歪,就要哭了,他用力咬住下唇,忍住喉头的哽咽还有鼻子的酸楚。
    颜爵将他往起来搂了搂,一手抱着他的后脑勺笑了起来,“你今日真是乖,比你小时候都乖,居然还撒娇了。”他半抱着他往马车旁边走,“你刚生下来都不哭,小孩子都是要哭的,接生婆就在你屁屁上打了两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接生婆急了说你可能是哑巴,又打了你两下,你就呀的一声像是吼她一样,黑色大眼睛瞪过去不高兴的看着她。把她吓了一跳,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果然,你就是个奇怪的孩子。”颜爵笑出声,将他提起放在车帘外面坐着吹风醒酒,自己就站在他面前扶着他。
    “从小到大也不哭,也不喜欢笑。你娘觉得你没趣,好几次都哭,说你是个智障的孩子。”颜爵又笑了出来。
    “后来啊,才发觉原来是个天才。”
    颜卓一直眼含泪水悲伤的看着他。
    他又想起什么好笑的,“我记得的,好像只是十岁,你哭过一次,你记得吗?”颜爵低头问他。
    颜卓没有回答他,颜爵继续道,“你觉得好玩,玩你苛叔叔的匕首,将手割了一个深口子,你苛叔叔说你只是低头看着血极速的往下流,面上依旧是冷淡的表情,你苛叔叔本来也急,见你那么淡定也就不急了,还笑呵呵的给你止血,拖着你往医馆里走。谁知转角就遇到我,你举着一个满是血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吓的我一脸苍白,问你伤到哪儿了,你缓慢的眨着眼睛,无所谓的道,没事啊!”
    听颜爵学着他的语气,百无聊赖,事不关己的口气,颜卓突然笑了一下。
    “我当时发了好大的火,一把把你横抱起,冲向医馆,边跑边对你吼。然后你就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你哭,你当时哭的可委屈了,本来我还生气,最后你越哭越凶,吓的我束手无措。”颜爵目光悠远,带着温柔,“后来你娘知道了,狠狠的把我骂了一顿,三天没有理我。”他做出一个生气的表情,伸手用力的捧起颜卓的脸,“本来我没什么错,都怪……”
    他看着颜卓突然泪流满面的脸,愣了愣,“卓儿……”
    “你看都怪你,我本来不想哭的,都怪你!”他被他捧着脸,小孩子一样埋怨他,最后委屈的,大声的,哭泣。
    颜爵眉头皱着,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都怪爹,都怪爹……”
    颜卓紧紧的捆着他的腰,悲伤的呜咽着。车前灯火在暗夜中尤为明亮,光影轻轻晃动,带着最平凡的温柔。
    你以为你躲在这个凡尘就能不想,不问,你以为你能遗忘,最后才发现,不过是幽居在最深处罢了,终有一天,它见外面晴朗,伸伸懒腰,拿出什么利器打破防护层,悠然的走了出来。
    你用年年岁岁强练的不动声色,冷漠理智,在那一刻措不及防,被砸的粉碎。
    真是可笑!
    乐楚楚站在院子口,看着颜爵抱着颜卓进来了,匆匆走过去,“卓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醉了。”
    乐楚楚松了一口气,跟着颜爵将颜卓放在床上。
    出门看看天空,已经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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