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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晚宴的场所在主宫殿后面的小丘谷下面,半山相连的一个凹谷,不算大,平原直长两丈左右,一边几路石阶往上是宫殿,一边是一个大山包。
凹谷原来全是树,已经被砍完,只留了几个高大笔直地银杏树,种些花草,修些亭台,两面无风,小有雅趣。
颜卓哄颜康睡了之后,乔乔问他还去不去烤全羊。
他神色淡淡,叮嘱段氏兄妹如果颜康醒了就叫他,完了和乔乔左拐右拐去了凹谷。
他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看些下面已经燃了两堆熊熊烈火,吴微卷和白轸还有一狐闲闲的站在火堆旁边,看着旁边两个厨子在腌一头羊。
一狐看到他,远远的招手示意。
三人都看向他,他才缓慢的往下走。
石阶两旁粉色木槿开的正艳丽,山坡之上大片白色葱兰绵延而下。
一狐望着花海之中款款而下的白衣男子不由开口赞美,“如是公子,容颜如玉,行仪凤凰,天宫而来。“
吴微卷收回目光,侧头缓慢看他一眼,又抬头,轻轻道,“凤凰?” 似又赞同,唇角轻勾。
颜卓从容的走到三人面前,几人相互颔首见礼,一狐笑眯眯的,“还以为颜大人照顾苏公主不会来了,我们还在商量要不要让护法大人多烤一头。”
颜卓也笑,“颜康睡了,我就过来看看。”
“公主可有好些?”吴微卷轻轻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柔迷幻。
颜卓点头,“并无大碍,估计是吹了湖风。他们都去玩了?”
“比赛钓鱼去了。”白轸回答。
颜卓瞧着不远处收拾的干净的羊,“那是给我留的?”
“是!不知道颜大人是怎么一个烤法?”一狐很是有兴致的样子。
颜卓回头看吴微卷,“护法大人是怎么一个烤法?”
他与吴微卷差不多高,金色雕花面具后面目光柔和,“配些酱料腌制三个时辰,再在烤灶里烤。”
几个侍卫正在用砖镶一个方形的东西,估计就是吴微卷说的烤灶,这方法他也知道,只是没有试过。
当初在梁州之时,有一次被苛濯星拖到山上夜猎,苛濯星说要给自己烤野味吃,还带了好些酱料,最后一只山鸡给烤的外黑里焦,实在难吃,甚是无趣。恰巧一只野山羊路过,颜卓就在那夜给他烤了小半头野羊,苛濯星觉得人间美味。颜卓知道自己烤的一般,只是当时境遇所致,难免有些夸张了,他的厨艺向来都很一般。
所以今日为了不丢脸,指指远处正在镶烤灶的侍卫,“那就把炉子再做大一点吧!我这个烤法和护法大人的一样。”
又问他酱料还需要什么,他就在吴微卷的配方基础上加了一些糖,看着厨子做完这一切,几人盘腿坐在帐篷外面方台上,对着银杏林的山包看风景。
满山金黄,煞是好看。
一狐听闻颜卓棋艺高超,要和他战上一盘。颜卓含着微笑看着这位俊雅贵公子,向口中放了一颗核桃仁,“加赌注吗?”
一狐看他半晌,神色之中颇有些犹豫,“你先说赌什么。”
“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你说呢?”
一狐看向吴微卷,“护法大人有什么好主意?”
“不知琴艺一曲,一大人觉得可好?”吴微卷淡淡回他。
颜卓侧头拒绝了乔乔又递过来的核桃仁,“你吃吧!”转头看向一狐,“一狐大人还会弹琴?”
“会倒是会,但是在行家面前……”一狐似有抗拒,又看向吴微卷,试探的问,“护法大人的意思是颜大人弹琴一曲吧?”
吴微卷点头,“正是。”
颜卓笑了一下,“那一狐大人呢?”
“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也可以弹一曲。”
颜卓看着他委屈的眼神,颇有些想笑,忍了忍,点头,“好!乔乔去拿一下棋子。”
乔乔施礼,起身走了。
天空碧蓝,白云洁白,阳光普照,时间缓流,一切静、清、美、妙。
颜卓双手撑在身后,双腿伸直靠着方台边缘坐着,仰头眯眼看着远处银杏林,黄色叶子飘飘洒洒,犹如雨落。
他突然想起什么,缓慢的笑了起来。
白轸他们闲聊着,一狐说他妹妹很是喜欢颜卓,来之前哭闹了好几次让一狐带上她。
颜卓偏头,阳光在他脸上跳跃,他的目光越过身旁的吴微卷,看向一狐,“你没让她来是对的,我对女孩子可没什么耐心。”说完他左边唇角往上一勾,邪气又骄傲。
旁边看着他的吴微卷手中茶杯微颤了一下。
他又转回去,闭眼面向太阳,“昨天嘴毒得罪了你们十三公主,她现在看我,眼睛就如箭矢一样。”他想起她那个模样觉得好笑,“好恐怖啊!”
一狐也笑,“公主从小就是众星捧月,哽过她至今还活着的,也只有颜大人了。”
颜卓又转过去,很惊奇的神色,“是吗?”他点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看来我家祖坟确实埋得靠谱!”
几人都笑了。
“昙儿顽劣,颜大人不要介意。”吴微卷声音柔柔的同他赔礼。
颜卓侧头看着他,轻眯着眼,笑的一副风流公子形态,“不介意。”
他突然收回手坐直,探寻的看着他,“左护法大人可会吟歌?”
吴微卷摇摇头。
颜卓笑笑,转头向白轸,“商羽也去钓鱼了?他唱歌很好听的。”
“这倒不知,商司乐和李司乐晴鱼司舞很是投缘,听说要相互讨教呢!”
“商司乐叫颜大人师傅,是……”一狐好奇。
“尊称罢了。”颜卓又想起太乐司那几个老乐手也叫他师傅,忍不住笑了一下。
“听说颜大人文采非凡,找个时间我们切磋一下剑术?”一狐道。
白轸听的这前后不着调的话实在汗颜。
颜卓笑着凝了一下眉头,“好啊!”
他看向一狐腰间那柄低调古朴的青铜剑,“一大人剑可有名字?”
一狐伸手解下,“家传之剑,唤作扬名。”
“剑谱第三的扬名?”白轸问。
一狐颔首微笑。
“哦……”颜卓也解下自己腰间的剑,相比一狐,确实花俏的多,阳光之下细碎宝石犹如星耀,“我这个排倒数,名曰四十九两,重四十九两。”
“这就是天下最轻名剑?”一狐伸手表示要看看。
颜卓递过去,他双手接过,赞叹道,“果然很轻!不像名扬,挂在腰间每次都把腰带给我压下去,别人还以为我衣冠不整。而且大庭广众还不好提腰带!”他拿在手中翻看,“这剑多轻,多好。”
颜卓听他夸张的言语,“是吗?我看看你的剑。”
一狐递过来,颜卓接过,他双手迅速往下一坠,在将砸到台面上时稳住,像是没有料到如此之重一样,“这是有多重!”费劲的托到面前。
一狐惊诧的看着他。
白轸也好奇,“这么重?”
“你要试一下吗?”他压低声音,像是很费劲。
白轸做好准备双手向上摊着,颜卓困难的拿过去,放在他手中。落下,白轸因用劲过大托着剑往上一晃,身子往后倒,差点仰过去。
颜卓得逞的笑起来,一狐也哈哈大笑。
白轸将剑放在腿上,无奈的看着颜卓,“颜弟……”
颜卓用袖子盖住脸侧到旁边与一狐对视,二人还在夸张的继续笑。
吴微卷面具之下也发出轻柔地笑声。
白轸温和笑着,低头抚摸着剑上面的浮雕。
乔乔终于将棋盘拿过来,摆放在中间。
颜卓落子之前跟一狐确认,“输了就为对方弹奏一曲对吧?”
一狐笃定点头。
落子开始。
半柱香之后,颜卓撑着脸颊,闲闲的接过乔乔递过来的香蕉,咬了一口看着凝眉垂首的三人。
一炷香之后,乔乔刚好把琴抱过来,颜卓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在一狐哀嚎之际将琴递给过去,“也不知道一大人会些什么,就将最拿手的弹一弹吧!”
一狐委屈的看着他,接过,放在腿上。
抬头见颜卓悠然神色,想了一想,下指拨弄。
颜卓放在唇边的花生滚落下来,他惊讶的看着一狐,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侧头问吴微卷,“他逗我吧?”
吴微卷还沉浸在棋局之中,听颜卓这么问他,起身,“可能吧!本座也是第一次听一大人弹琴,不知是个什么水准。”
颜卓伸手制止,“停!”
一狐皱着眉头认真的抬头,看着颜卓,“是你说要弹琴的!”
“你这种两根手指一个一个的勾弦也叫弹琴?”颜卓一脸嫌弃,“而且你弹的是什么鬼?”
“这个鬼正是颜大人十三岁作的《飞天曲》!”一狐无辜道。
颜卓一个白眼翻过去,似乎是怨气太深,又连翻了好几个。
最后冷笑一声,伸手,“将琴还我,你这样,它会哭的!”拿过琴抱给乔乔。
一狐不情不愿,“虽然颜大人不喜欢一狐的琴艺,但赌注是兑现了的。”
颜卓又冷笑,“什么?琴艺?别侮辱这两个字,我谢谢你!”
“虽然棋艺输给了颜大人,但剑术还不一定,颜大人敢再赌吗?”一狐很不服输。
颜卓摆摆手,“不敢。”
“啊?”一狐看着他,“为什么?”
“赢了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虽然琴艺不行,但还有其他的啊!”
“比如?”
“珍宝私藏我还是有一些,或者你随便提一个要求,我替你办到就是了。”
颜卓这才来的一点兴致,他沉吟,“那我提个什么要求呢?”
“别这么自信满满,指不定谁赢!你若输了怎么说?”
“随便你提要求!”颜卓耸耸肩,随意的态度。
“好!就这么定了。”
二人各自提剑走下方台,坐在边缘穿鞋,白轸劝告,“二位大人还是用木剑吧,误伤伤感情。”
颜卓将鞋子穿好,杵着剑看一狐,“一大人觉得呢?”
“那就木剑吧!”他也穿好,“我剑锋利,怕伤了你。”
颜卓赞同点头,“还是一大人体贴。”却完全一副敷衍语气。
白轸吩咐侍卫去拿木剑,二人往远处,走了两步白轸提议和颜卓比谁跑的快,先到银杏林。
颜卓爽快的答应了,看一狐的眼神之中颇有些同情。
白轸叫了开始之后,只见一道白色光影瞬间远去,耳边狂风刮过,一狐僵在原地,半分没有挪动。
同时身后两人也完全凌乱。
一狐好半晌才脖子僵硬的回头,“我刚刚是不是看到兔子精了?还是疯了?”
白轸也脖子僵硬的转回头看他,“我觉得我们都疯了。”
“已经到了。”吴微卷淡淡道,听不出悲喜。
二人看去,颜卓站在金色银杏林前,正对着他们闲闲招手,风狂舞着他的衣袂和发丝,身后一簇金色扇叶促地扑去,从他身后穿过,簇拥幽旋,他像一朵爆裂开放的花。
颜卓唇角含着得意冷笑,抬头看向对面宫殿。
殿前似乎站了两个人,因为距离太远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他眯着眼睛,发丝在脸上狂舞,终于认出来,那是张少卿,而她似乎也正看着他。
颜卓伸手,缓慢的对她招了招。张少卿愣了愣,冷风吹得她鼻子酸楚,视线也渐渐模糊。
她突然想起两月前她哥哥给她写的家书,“闻颜家公子深得王上公主之心,爱妹为家业着想,早早放手,兄感激不尽。”
她缓慢抬起手,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吧!她再怎么主动再怎么伸手,都触摸不到他。就像他从来不会对她像对颜康一样,那样宠溺温柔。原来他也可以不是那样冷漠那样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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