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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卓瞧个隐约精瘦的身影,想着十天前的伤都还没有好全,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下阶梯走到那人面前,看着他瘦长的脸,眼中精光四射,欢喜的瞧着颜卓,像是看一块好吃的食物。
“都这大半夜了,你也等的了。”
楚剧同他并排走,伸手抱住后脑勺,望着满天星云,嘿嘿冷笑两声,得意道,“明早上也得等!”
颜卓将灯笼熄灭,挂在树上,脚尖一点越到樱花树上,继而又飞向远处。
楚剧嘿嘿冷笑,收回手一点脚尖,跳的更高,借着月光,在石路上追赶。
黑夜中,两个身影一掠而过,仿若鬼魅。
二人飞了半刻钟,飞到后山之上一丛竹林之中。
颜卓停在路道上,感觉一阵劲风从后脑勺袭来,他偏头一躲,迅速转身伸手攻去。
二人疾风劲草,赤手空拳,近身力搏,招招致命。
打了近半个时辰,颜卓终于不敌楚剧,被他按在地上锁喉,反抗半天都动弹不得,伸手擦了擦满是汗水的额头,吐了一口气,虚弱道:“我输了。”
楚剧才松开手,翻身躺倒他身侧,二人都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透过高高的竹子间隙望向天空。
约摸躺了半刻钟颜卓终于站了起来,低头瞧着楚剧被撕烂的衣服,“过几日可能要去趟安国,你陪我吧!”
楚剧看着他,伸手将头枕在后脑勺,口中不知何时含着一片竹叶,“有人杀吗?”
颜卓笑,“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吧?我已经快半年没有杀人了。”
颜卓伸手脱掉被扯烂的外套,扔到楚剧脸上,“杀人真的那么好吗?”说完转身向竹林外走。
楚剧抓过衣服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我去,你一个大男人把自己搞的这么香做什么,熏死人了。”
颜卓双手背在身后,缓慢走着,没有理他。
楚剧追上,将衣服扔过去,也想盖住他的头,颜卓突然停住脚步,衣服从他胸前划过落到地上,他才迈步垮了过去。
“那几个小徒弟怎么样了?你没把他们玩死吧?”
“嘿嘿!”楚剧冷笑两声,“还可以,经得起折腾。”
“你别太严厉,差不多就行。”
“你看着吧,我一定会把他们教的超过你。”
“超过我?那不就是你这样的怪物?”颜卓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完感觉气血突然翻涌而出,他偏头向左边,包住口中血迹,缓了一缓,又慢慢的吞了下去。
楚剧嘿嘿的笑,甚是阴冷诡异,“怪物多好,多自在,如你劳碌奔波,小小年纪,老成的像个老头子。”
颜卓咧嘴一笑,看着前面,“人各有爱好,你喜欢打架杀人,我喜欢布局下棋。”
一阵夜风吹来,楚剧愣了愣,骂了一句,“死小子,你流血了?不能啊,我刚刚没有把你弄出血。”
颜卓指着胸膛,“吐血了。”轻笑一下,“所以你最近两月别来找我打了,上次的伤都还没养好。”
“好!真是不经打。”楚剧无奈道。
走了两步,他抬头望着他,声音柔了半分,“严不严重?”
颜卓看着前面,轻笑摇头。
“颜卓,老子虽然蠢,但也活了这么几十年,你小子隐藏的太深,老子看了这么一年多都没看明白你。权、财、名你都有,到底图什么?”
颜卓侧头俯看他,语气温柔,“怎么,你今日想和我交心?”
“老子什么样,你也知道。陈年往事在你救老子之时就同你抖完了。现在见你有趣才待在你身边,帮你带徒弟。算是报答你对老子的救命之恩。说真的,老子也想了很多,知道你同那些人一样,利用老子,老子就像是这漂浮的竹叶,生不了根。老子不在乎谁利用老子,只要有人可杀,有架可打,有饭可吃,偶尔有酒可喝就知足了,哪天运气不好,死了就算了,反正一辈子都做恶事,怎么都是要下地狱的。”
“下地狱?”颜卓轻声出声,脸上出现一阵空茫。过了好一会儿又笑起来,“楚剧,你是我救的,且得还,我还没死,你也就得好好活着报恩。”
楚剧愣了愣,眼中随即露出不屑,“老子知道。”
“别想着看透我,要是真关心我……”颜卓凑近,一副调笑的表情,“你就少同我打架。”
楚剧冷哼一声,没有答他,大步走到前面。
颜卓笑,仍旧缓步。
走回去已经很晚了,颜卓累的用冷水洗了脸脚就睡了。
早上书院的钟声响起,他才爬起来,发现身上这件中衣居然也被撕烂了。
找了一套白色的儒袍,就去了学堂。
瞧着院子里站着的碧玉弱冠,他浑身酸痛,让钟平和苏鸿培组织他们先练一练,练了一会儿,他让学生分两队,列了两个阵法。
下课之时辅先道他们中午不过来请教了,让颜卓好好休息。
颜卓笑着瞧他,知他们几个体贴,点头应允。
下午直接将蒋王称帝的事拿出来讨论,学生一片哗然。从天下之势,六国之强弱做讨论,各抒己见,大胆猜测,权衡利弊,一时之间课堂热闹非凡。
下课之后,颜卓留下辅先他们,解答了他们的疑问,起身回去已经亥时。
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便到了长史府。
他回到房间,询问乔乔关于张少卿。
乔乔为他泡上滋补的茶,递给他,“我将蕊安院收拾出来让她住,木兰、香雪和那个奶娘在伺候她。”
“孩子呢?”
“好多了,今天我还抱了他一会儿,小家伙生的很好看,眼睛很像张小姐,笑起来还有一对小酒窝,特别惹人喜欢。”乔乔说着一脸的宠爱。
颜卓喝了一大口茶。
乔乔凑近,带着些八卦,“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你猜呢?”颜卓放下杯子。
“我推了推日子,是去年十一月有的,是谁的我怎么猜得出来,难道是白大人的?”
颜卓眉毛一挑,“有可能。”
“她去年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你!这也太……”她一脸的不舒服。
颜卓伸手摸摸她的头,宽和的笑着,“我累了,帮我放洗澡水泡一泡。”
乔乔还皱着脸纠结,起身走了出去。
颜卓洗完澡乔乔就说张少卿刚刚过来看他,她说他累了已经休息,张少卿便说明日早晨再来。颜卓点头,让乔乔去睡,自己也睡了。
早晨起床,颜卓让乔乔将早饭带到去蕊安院去。
院门开着,颜卓直直走进客厅,他唤了一声,木兰走出来,向他颔首,“大人。”
“张小姐呢?”
“在卧室。”
他点头,坐到左边上首的椅子上。
坐了一会儿,张少卿才出来,她一身粉色衣裙,身姿高挑纤细,头发用白色玉簪挽起,皮肤白净,五官漂亮,又是倾国倾城的美丽模样。
她瞧着颜卓一笑,大眼睛弯的甜甜的,确实瘦了许多,颧骨有些突出。
她向他施礼,“颜公子。”
颜卓颔首,敲了敲案面,“坐。”
张少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右边上首的椅子上。
“定儿呢?”
“刚吃了奶,奶娘抱着睡着了。”她理理衣裙,“谢谢你买的衣裙,让你破费了。”
“你还是同以往一样,只呼我名字好了。”
“以往是少卿不懂事,还是称公子吧!”
颜卓手指在案面上又敲了敲,“我有个事要询问你,你知现在列国战乱,查别国人员非常严格。”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玉佩,上面雕着香古文,正是张少卿身上搜出来的那块。
他放在桌案上。
张少卿瞧着,“这是香兰国的国玉。”她伸手拿在手中,“去年我一路向西,进入荒漠,迷了路,又渴又饿,走了两天才遇到人,冲到骆驼队伍前,里面有香兰国的世子,他救了我。那时才知自己怀孕,他带我回了香兰国,说照顾我。我无依无靠,只得顺从。后来又经历些事情,我便回来了,这玉是他母亲送我的,能通香兰各个关口。”她目光向上望着他的眼睛,“我是不会做细作之事,这个,请你相信我。”
她目光坚定,语气坦然,一个恳切“你”字让颜卓消逝了心中疑虑,他点头,起身拿着玉放在她手边的茶案上,“玉你小心收着,用饭吧!”
乔乔带着侍女端来饭菜摆上。
张少卿收着玉佩,随颜卓走到饭桌旁坐着。
颜卓拿着勺子:“少卿,我长史府,是个是非之地,因我形单影只,所以才没有什么绯闻。你待在我这儿,长此以往会被传出去,你既然想保密,我就将你安排到城边的别院去,哪儿风景如画,你看如何?”
张少卿接过侍女盛的咸瘦肉粥,“我本不准备劳烦你,只是孩子病了,我也无法。准备等孩子好些,就走。”
颜卓正搅着粥,闻言挑了一下眉,瞧着她,“那我写信让你哥哥来接你。”
张少卿诧异的抬头看他,有些怒,“你……”
颜卓一笑,低头喝粥。
张少卿看着他俊美的脸,“我来去还是自由的吧?”
颜卓点头,“你是自由的,但是我想到你哥哥知道你曾在我这儿,而且我还不告诉他,不告诉他就算了,还把你丢了。”他惋惜的摇摇头,“想想,我脖子都凉。为了我的生命,你还是委屈一下。”说完,他伸手拿起一个煮鸡蛋,放在她面前,柔声道,“来,多吃点,看你瘦的。”
张少卿不言语,也不吃饭,低头瞧着粥。
颜卓喝着粥,慢慢吃着,张少卿好半天才动,拿起勺子搅着粥,声音低哑,“颜卓,你还是那么喜欢为难我。”说完一滴泪掉进粥里。
颜卓伸手摸过他面前那个蛋,在手中剥壳,温柔道,“我的错。”他伸手将剥好的蛋放到她掌心,“你慢慢吃,我去忙了。”起身摸摸她的头顶,“你放心在这儿,别让孩子跟着你奔波受苦。”
转身走了出去。
下午,颜卓就将她送了出去,还带了两个奶娘,两个侍女,四个侍从。
第三日下午,颜卓正在梨花树下瞧一本香古书,里面记载的是香古的一个附属小国,香兰国。这香兰国在沙漠深处,傍一潭从地底漫出来的神湖而建,小国不过三万人,因地下出铁矿,又善造兵器,倒也富裕。
乔乔手上拿着一个金燕纸鸢,说不知是谁掉进来的,颜卓略一瞧,见翅膀上写了一个“大”字。
颜卓让她放着,等有人来取,就还回去。
晚上和乔乔及马夫去了集市,进了一家珠宝店,入得后院,见院子里站着四男两女,除了其中楚剧稍微矮些,其他三个男子都同他一般高,且一男子和他长的分毫不差。
五人见他,抱拳一礼,四个黑衣护卫打扮的道,“师父。”
同他一样的男子道,“副阁主。”
他点头,对着同他一模一样那男子道,“你出去吧!”
“是。”男子从他身边走过,颜卓还回头仔细瞧了一眼那人背影,道:“真是像。”
楚剧嘿嘿冷笑,“可惜不经打。”
颜卓回头似笑非笑瞧着楚剧,伸手接过女护卫允贞递过来的黑色镂空面具,戴在面上,六人从后门出,跨上千里马,一路向安国奔去。
马车摇晃,乔乔目光幽深,仔细瞧着面前的公子,想从他身上找出些破绽。
男子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方盒,“送给乔乔姑娘的。”
乔乔接过,仍然警惕的瞧着他,打开,是一支镶玉的金步摇。
乔乔眉毛一挑,“公子送我的,还是你送的?”
“在下一点心意。”
乔乔冷冷递回去,“大家又不熟,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那人没接,“不贵重,这个是假货,送给姑娘玩。”
乔乔冷笑,“东西真假,本姑娘还是看得出来的,你这一支,上面六颗绿色碎宝石虽然不甚值钱,但步摇工艺精致赞美,定是出自名家之手。”说完放到他怀里。
那人抱着,笑道,“乔乔姑娘竟然对珠宝有如此深的研究。”
乔乔抱着手臂往后一靠,“只不过随着公子看了些好玩意儿,看多了,自然能分辨的出来。”她眼睛上下打量他,“你这人,不要笑成这样,公子是不会这样笑的。”
“副阁主平时是怎么笑的?”
“公子……”她想了想,“宽和温柔的笑,礼貌疏离的笑,冷笑,得意的笑。”她看向他,“他从不讨好的笑,像你这样。”语气比及开始要柔和的多。
“若是现在副阁主会怎么笑?”
“第一种吧!他……”她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悲伤,“公子现在最多的就是这样笑,以前都是冷笑。”说完想起什么,埋头难过起来。
过了一会儿,乔乔突然问,“你是吴阁主的人?”
“是。”
“你们这个易容术还真是厉害,连声音都差不多。”
“只是差不多吗?我以为一模一样呢?”
乔乔又翻了一个白眼,“公子说话才没有这么多语调,他说话都很淡,无论什么事,都不急不缓。”
越是急的事,语气越是平和,有安定人心的魔力。当然这是对熟悉的人,不想干的人,他都很冷,但这一年,却好了很多。他变的温柔了。乔乔沉思起来。
“你很爱他。”那人突然道。
乔乔心一慌,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许胡说!他……他是我的公子,天底下,没有人可以配得上。”
那人也不再说话,马车摇晃,到了长史府。
二人入府,乔乔收拾了让他休息,整夜也没有同他说几句话。
第二日早晨起来,她才细细的讲颜卓平时的习惯爱好,还有注意的事情。
早膳之时,那人突然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石原来把脉,惊道,“公子这是中毒了!”
长史府乱做一团,惊动苛刺史都跑过来。
石原守了三天三夜,才稍微缓和。
此事在苏国起了轩然大波,半年前颜卓就大病一场躺了两个月半,这次又身中奇毒,险些丧命,医师全力抢救才救活。刺史亲自彻查此事。
乐楚楚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好在听到这消息之前先收到了颜卓照旧的月信,说他中毒,但已解了六分,慢慢养着,并无大碍,让他们不要担心。
颜爵看到信最后一句,道,“公主和小星快要定亲了,等他们定下来,找个机会,我将他带回来吧!或者再过两年,我向王上请辞,我们回老家种田,三个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免得我们两个老家伙老是这么不争气的想他想到哭!”说完抬起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水。
乐楚楚也擦擦眼泪,抬头望着他,眼睛湿润,看起来尤为深情,她温柔开口,“你才是老家伙!”
颜卓在六月底回程的路上也听了这事,此时添油加醋,传的颇为离奇,说他中了莫名奇毒,且查了三月查不出任何线索,乃是因为他太过于才华横溢,招致天帝都想让他上天宫,好招他为婿。但颜公子却道家有双亲尚未尽孝,天帝又放了他,让他活了过来。
他挺好奇这事怎么传成这样,后面又听说是一个游方道士传出去的,道士做了一梦,飘飘来到青云之上,一个红衣仙君同他讲的。
他笑的颇为无奈,却怕颜爵和乐楚楚听了,会担心。好在自己提前写了五封信,让乔乔每月寄上一封,同他们报平安。
这三月,蒋王称帝,年号天世。
好笑在于,除了一些周边小国,四国无一派使者朝拜。
孙国倒有骨气,直接派兵攻了过去。
安国朝堂已经变了一番天地,那个不理世事,一心向道的侧妃的云妃和国舅大司马假传遗照,绞杀安国大王子和四王子。同朝党派官员被灭门者不计其数,一夜之间,华灯璀璨的金都尸山血海,上空冤魂哭嚎,犹如地狱。
安王听闻,当场气死。
公主秦莺因是大王子党派,也被追杀,却并没有被找到。
也不过五日,安国三王子秦里就被扶上王位。
在外御敌的众多将士都是大王子的人,闻此提心吊胆,多名主将投靠楚国,楚国乘机反扑,到六月底安国已失三十一城。
苏国这边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蒋王怒,以“不尊天子“的名头称要兵镇苏国,苏王直接让张塑去迎。
奇的是这兵却迟迟没有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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