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兄弟二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凡乜委曲地说道:“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真的?”
“额……我想想。”凡乜挠了挠脑袋:“有人猜测,木罗天会不会是乘着三邑田猎来找晋国赵氏家主的麻烦的?”
“赵氏家主?!他疯了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那木罗天再厉害,敢来找赵氏家主的麻烦?”
兄弟二人连连摇头,表示不相信。
“嗯?!”
荣辙率先反应了过来:“赵氏?什么赵氏家主?”
听到大哥的话,荣轩一脸严肃,手指摸着下巴:
“大哥,想必这凡乜所说的赵氏家主,应该就是晋国上军佐赵鞅了……”
凡乜点了点头:“说的没错……”
啪!
荣辙一巴掌打在了荣轩后脑勺上。
“我不知道嘛?我那是不知道嘛?!我是想知道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荣辙实在生气,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木。
赵氏家主来观看秋狝的事情,十分低调。
他从王城出来后,并未大张旗鼓的南下,只是悄悄地在王畿内拜访了几位老友。
来到秋邑的事情,荣氏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了消息。
若不是跟荣江有旧交,赵鞅也不会到这里来。
而荣氏得知消息后,也从未跟别人提起。
这消息即便秋邑的很多人,都不知道。
可是这么机密的消息,竟然就被凡乜如此轻易地说出来了?
“我也是恰好听说……”
凡乜尬笑。
“恰好听说?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消息了?!”
荣轩一身冷汗。
“不多不多,我只告诉了辛人一个人……”凡乜道。
荣轩点头:“这还差不多……”
“哦,好像还有苏氏……”
“苏氏?”
“苏氏商人苏镈……”
“苏镈?!还有谁?!”
荣辙和荣轩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家伙的嘴巴也太大了!
“还有牧县武氏子,武尨……那日我们四人一起饮酒,不知不觉……”
凡乜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自然知道这消息是绝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武尨……”
荣辙满脑袋黑线,嘴角不断抽搐:“武氏和木罗天一直有贸易往来,看来是武尨将消息告诉了木罗天,所以木罗天才能有所行动。”
“肯定是这样,浦人,你麻烦大了!”
“不是!肯定不是武尨啊!”凡乜大声道:“他这几日都在辛邑,根本没有回牧县,怎么可能把消息传出去呢?”
“他不会派信使?”
“哪有什么信使,我这几天一直跟他在一起,况且以他的头脑,能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嘛?”凡乜说道。
“说的也是,武尨那家伙头脑简单,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应该不会那么灵光。”荣轩说道。
凡乜松了一口气,看来武尨的头脑还是得到了认可的。
二人松开了凡乜,没有再追究此事。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消息告诉上面的大人。
一只大手,拍在了荣辙的肩膀上。
“干啥呢?荣氏君子?欺负我朋友?”
武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荣辙的身后。
“武尨?!你何时到这里来的?”荣辙大惊失色。
“就在方才,和辛邑大夫一起来的啊,我刚才听你们好像在说我的名字啊,干啥呢?说我坏话?”武尨问道。
荣辙没好气地推开了武尨的手:“谁说你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把赵氏君子要来观看田猎的事情,告诉木罗天?”
“告诉他干嘛?他又没掏钱买这消息。”武尨道:“你们三个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田猎什么时候开始,我都等不住了。”
荣辙对荣轩说道:“你在这里先帮着浦人准备田猎的事宜,我去将方才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父亲和甘邑大夫!”
说罢,荣辙就转身离开了。
荣轩和武尨大眼瞪小眼,凡乜则准备偷偷溜走。
“要么……我们喝酒去?”武尨问道。
“额……我还要和浦人一起主持田猎呢。”荣轩道:“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田猎就应该开始了。”
说罢,荣轩拉着凡乜走开。
流下武尨一人,打了一个哈欠。
“好无聊啊……去找苏镈吧……”
武尨双手抱着头,朝着苏氏所在的地方走去。
……
与此同时,辛又正在和甘鹿大夫、秋邑大夫交谈。
这两人,是青水、洛河一带颇有名望的邑大夫。
本以为他们会高高在上,谁知道十分好相处。
尤其是甘鹿大夫甘仁。
“上一次我们甘鹿也收到了辛人的浮木求援之信件,刚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浮木增多,我终于相信了,于是赶紧整兵,向辛邑出发,谁知走到半路,你们报平安的狼烟就已经升起来了。”甘仁道。
辛又道:“危急时刻,只能想一些怪招了,主要还是我们三邑之间相互信任,这都是甘鹿大夫的功劳。”
甘仁点了点头,对辛又谦逊的态度十分有好感。
旁边的荣江,并不像两个儿子一般。
他的言谈举止十分稳重,更像是一个邑大夫。
“我们秋邑,在青水之阴,据说有人也看到了浮木,但是零零散散,并未打捞。我一直在想,这浮木传信虽好,可是也只有上游给下游送信,而且对河流的要求很高,我们秋邑那里水流湍急,浮木难以打捞。”
辛又点了点头,觉得这荣江倒是个有心之人。
“这也只是一时之策,要想让我们这几邑安定,还是得用其它的办法。”辛又道。
甘仁道:“辛君所说,可是那种用信鸽传信之法?”
“没错,甘邑大夫已经知道了?”
“我听浦人谈起过,只要从你们辛邑带回一只鸽子,将信件绑在鸽子腿部,放走那鸽子后,鸽子会自己回到你们辛邑。”甘仁微笑:“荣君,这办法不错吧?再也不需要冒险派出信使了。”
“还能这样?”荣江表示不敢相信。
不过甘仁言之凿凿,因为他已经试过了。
“我为何叫辛人前来,你明白了吧。”甘仁笑道:“如果你知道辛人是如何击退戎人军队,又如何收拾他们辛邑司马的,我想你会更明白我的意思。”
荣江一脸正色:“辛邑大夫年纪轻轻,就有大才,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觉得还是商议那木罗天的事比较要紧。”
“没错,还是说正事吧。”甘仁面色也沉重起来:“辛君,那木罗天出现在了附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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