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琉璃涧》180 曼氏案8

    
    “曼致远。”曼琉璃看着他,曼致远听到她这样认真喊自己的全名有些不适应,又听她静静道,“原名,未知。原居地,洞顶乡。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老二已被父母丢弃,则老三与父母现在尚无音讯。”
    “什么!”曼致远突然抬起头,他不敢相信曼琉璃说出来的这些话,“你什么意思,我凭什么相信你。”
    曼琉璃从包里翻出那份和福利院的汇款记录和合同,“老二从小身体不好,父母为了救他,将自己的大儿子卖了,但接手的是人贩子,根本没有拿到钱。眼看老二救不好,不久后,又将老二丢弃了。老二被好心人发现,被送进了福利院。当时的福利院院长姓陈,见到这小家伙奄奄一息,便取了一个有旭日东升光明无量的名字。”
    说到这,曼琉璃才将汇款记录和合同递给曼致远。
    其实当曼致远听见姓陈的时候,他的心就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他拿过那个那份文件,手飞快的翻找着。他确定了一遍又一遍,名字确确实实的陈旭尧。文件上面记载了给陈旭尧治病的医院名字还有费用,还有从小到大的上学的费用,还有保密合同。若是违约,受益人——曼致远。
    翻页的声音渐渐隐下去,只剩下曼致远喃喃不清的声音,“弟弟……”
    “这是你进曼家之后的事了。”曼琉璃又和他说,语气很轻,也很柔,像是在安慰他,“这些事情你查不到,因为曼家买断消息了。”说着又把那几份报纸和报社的保密合同再拿给他,受益人仍是曼致远,“父亲没有醉驾。当时带你走的那两人是在逃,所以车速很快,就这样与父亲的车撞在了一起。你直接甩了出去,两个嫌疑犯当场死亡。
    车祸一出时,曼家就开始暗地里查你家人消息了。但是查来查去,难道要把你送回去嘛?你的原父母早已经带着他们仅剩的孩子离开了。于是父亲去报社买了消息,放了其他消息出去,就是第三张报纸上那则消息。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约过了半个月,你的弟弟找到了,是被我们保子叔找到的。”
    曼琉璃边说边将保子叔写给爷爷的第二三封信拿给曼致远,第一封信上的事情,需要陈旭尧亲自和曼致远说,所以她不拿。她能看见曼致远的手在颤抖,呼吸也乱了节奏,自己费尽心思要找的家人,怎么能……
    “我可以喊他陈旭尧吗?”曼琉璃小心试探问道,但是没等来曼致远的回答,于是又向他说后面的事,“保子叔找到他的时候,你已经入曼家祖籍了。曼家不能再把他带回来,因为一不小心,不止是你还有他就会被传成私生子的身份。
    父亲和爷爷不想让你们有心理负担,也不想你们有无尽头的猜测,于是他就由保子叔带着。我不知道保子叔怎么和他说的,他是知道你的,也愿意跟在你身后。他知道你的时候,很开心,你也应该开心,你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如果……你可以和他去做鉴定。”
    “对……对不起……”曼致远开始受不住,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头埋进了双手里。他的心脏犹如针扎,痛楚漫延了全身,曼家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他也知道保子叔是谁,一个暗里可和曼家抗衡的地头蛇。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在曼家,一个保子叔那里,谁也没有多,谁也没有少,两个人得到的东西一样多。可是……看看他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
    “哥哥……”曼琉璃轻轻拍着他的肩,像在哄小孩子,“我已经不怪你了。”
    “我会去自首。”
    “真的是场意外。”曼琉璃知道他在说什么,接着又抽出了事故鉴定报告,“当时派去动车子的人,他担心将来你知道事情真相后会后悔,所以他就没去。”
    曼致远知道在说谁,陈旭尧。
    曼琉璃又道:“其实去日本的事,他们也都有暗中跟着。其实我也应该向你道歉。”
    曼致远抬起发红的眼看着曼琉璃,他做的那些事,想来就让人害怕,他不求他们原谅他。
    曼琉璃又轻声说:“根本没有遗嘱。我之所以这样和你说,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爷爷到底要做什么。”
    曼致远突然瞪大双眼随后猛的站起来,慌张的按开电梯,“在哪个医院!”
    电梯一到一楼,曼致就远立马冲了出去。全公司的人惊愕愣在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自家的懂事不顾形象的冲出去,等曼致远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爷爷已经盖上了白布,病房里站满了人。
    保子叔闭着眼坐在轮椅上,陪在爷爷的旁边。不说话的保子叔,棱角分明的脸上应证着少时的无所畏惧,还浑身散发着不给人留余地,说话做事是个狠角色的气息。
    众人听见匆忙的响动,齐向门口看去。
    “致远……”陈旭尧又向门口望了望,没等见曼琉璃,忙向一个带蓝牙的人示意了一个眼色。
    那人动了动耳朵上的小机器,“郊区墓地公园方向。”
    陈旭尧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保子叔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曼致远,又看向静静躺在病床上他的老伙计,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其实他们都在曼致远来,片刻,保子叔喃喃着,“当年你救我……还是你先走了。放心吧,孩子们都长大了。”接着又深深叹了口气,别过脸去,难舍道,“启程吧。”
    “爷爷!”
    曼致远还没有扑过去,就被几个穿黑衣的人拦住,他们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
    “保子叔!”曼致远喊道,“就让我和爷爷说句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保子叔抬起眼看着他,“致远,永远记住你今天的感受,这是你欠曼家的,谁也帮你还不了。”
    “保子叔……”
    保子叔挥挥手,来了些人便将他的老伙计轻轻推走了,“什么话就留路上说吧。”
    病房里空荡,陈旭尧扶起曼致远,“致远,其实爷爷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并没有责怪过你,他想……”
    “我知道了……”曼致远泛红的双眼,声音也止不住的发颤,“我知道的太晚了,我反应的太迟钝……,琉璃说还不知道爷爷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我才明白。爷爷与父亲一生教会我太多事,经商盈利行善,这次是最后一课……,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曼家,相信自己的家人,还要保护好琉璃……,旭尧,恩育了我将近三十年的曼家,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我简直是混蛋!”
    “我们还有琉璃,我们还要和曼氏和保子叔他们长荣下去。”陈旭尧向曼致远轻声安慰着,“哥哥,你也有我。”
    曼家的事情彻底理清了。
    保子叔隐退,全权给了陈旭尧。曼致远又搬回了曼家,搬过去还有陈旭尧。三人也集体去看过赵小翠,也会帮忙找骨髓,只不过赵小翠的精神不大好,也不是很愿意见他们,还有她的女儿不知为什么闹的很凶。
    日子一步一步的都回归了正轨,当时放的那些豪言壮语也都烟消云散,但还是有了新闻。
    因为葬礼那天,在大街上狂奔向郊区墓地公园的车辆,多到让人以为是去聚众斗殴。
    后来网络上又爆出什么阴谋论,说什么曼父死,到曼琉璃出事,再到老爷子辞世,时间凑的这么紧,就是因为曼氏要更名换姓变天了。舆论严重到五队又给曼琉璃打了电话,实在不行就让她把录音带走,他写个检查就行。五队顺带还查了那些车牌号,还有那些车主,清一色的遵纪守法好公民。曼琉璃一一向五队解释,当然减去了重要部分。
    可舆论就像高利贷样,利滚利,无奈之下,曼氏又开了场记者会,这是曼氏今年就自家问题的第二场记者会。
    记者会前曼致远亲自给公司公关部门开了一个小会,要么收拾东西走人要么给他个解释。
    曼琉璃上场前,她的游戏刚刚惨败,某兄弟俩觉得她太闲就给她推荐一款农药游戏,她是青铜中的青铜。
    在台上的曼琉璃,环视了环视来的记者,场上响着咔咔的拍照声,这个照法曼琉璃真的担心下一秒,他们手里的照相机会就地罢工。
    曼琉璃揉了揉眉心,她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这么菜。而有些大胆的记者以为她这是难以开口解释自家大料,立即问道:“曼小姐,最近曼家频繁出事,是不是真的到了告急阶段。还有您现在站在这里,是不是被胁迫的。”
    曼琉璃艰难的从游戏惨败中缓过神来,“我确实是被胁迫的。”
    远处喝水的两人,差点被呛到去医院。两人对视了一眼,细细想了想,最近也没让她干嘛呀,无非就是让她六点起床然后去晨跑,然后限制她暴饮暴食让她远离肥宅快乐水,哦对了,还故意给她买一些比她小一尺码的漂亮衣服,以此来激励她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运动习惯……
    然而曼琉璃这边,她此话一出,“咔咔!”的拍照声更响,记者的录音笔就差怼到她的脸上,“是谁?他又做什么了?曼小姐您大声的说出来,我们肯定如实报道,还曼家真相!”
    半响,曼琉璃才气愤咬牙切齿道:“我的好哥哥们!他们为了让我早睡,他们一到八点就把家里的无线断掉!八点啊!八点什么概念!一个欢乐的夜生活还有开始就被掐死在摇篮里的节奏啊!他们不但不听我的心声,还胁迫我说,如果我不早睡,一周一次的火锅烤肉小龙虾就要减到一月一次!”
    “咔咔!”的照相声没有了,记者们也愣在了原地,曼琉璃这是在说什么,这不是在控诉,这是明显的在炫耀兄妹关系啊!
    然而曼琉璃还没完,“这不是最可气的,有一次我口渴了去找水喝,结果……他们竟然趁我睡了在偷偷吃火锅!他们明明告诉我,肉食要在午餐吃,晚餐要吃些清谈的。还有!他们收了我的零食我的漫画书,收走了我全部的快乐源泉,还胁迫我去晨跑,不然他们就把家里的冰箱全部搬走……”
    全场只剩下曼琉璃的声音,记者们突然怀疑自己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曼琉璃还没有控诉完,“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来这次说明会,也是被胁迫的,他们用游戏机胁迫了我!”
    场上有几个不禁虐的记者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他们想要回去重新去考一个从业资格证。曼家这个事情,已经完完全全的打击了他们对新闻敏感度的信心。
    “你们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起因是什么嘛!”曼琉璃仍没完,“就是有一次,我对我大哥说,为什么别人家都有花边新闻,传传绯闻什么的,就我们家整天这个要变天那个要变天,变来变去,你变个彩虹也行啊!人家有彩虹糖,我们又没有什过多的要求,变成彩虹盐就行昂。”
    场下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现在非常后悔,我不该嘲笑他没人追没人爱。”曼琉璃还在说,然后她注意到有摄像机去拍曼致远陈旭尧他们,她又赶忙道,“对,就是他,他已经28岁了,还是单身。所以今天大家回去写新闻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给我哥写个征婚启事?”
    场下该走的走,该乐的乐,硬是把一场认真严肃的说明会改成了炫耀浓浓兄妹情暨征婚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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