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手中茶盏重重砸在石桌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脸上添着薄怒,
“既是如此,相爷为何戏耍花辞?”
“戏耍?”汤离剑眉轻佻,音如微风,“花辞说的戏耍,是因为本相未告知你,当年你以渡气之法救的人正是本相?皇帝注重姑娘家的清誉,本相若是说了,岂不是害了你。你救本相,本相却以恶报恩,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纵使本相手段无数,却也是做不出来的。”汤离悠悠道着。
夕阳下,花辞晶莹雪白的肤色微微泛红,朱唇轻启,
“情况紧急,救人当紧,花辞并不在乎如何救。”汤离袖下膝上拳头紧握,眼里闪着薄怒,她竟然不在乎如何救!花辞看在眼里,抿了下唇,继续道,
“相爷救了花辞一命,花辞碰巧也救了相爷一命,如此相抵,花辞便也不亏欠相爷甚么了。”花辞淡淡道,如秋日无情风,刮下满树的落叶。
汤离唇角轻扯,扬起一抹邪魅,
“既然花辞要如此算,那本相助你回王朝一事又该拿甚么来抵消或偿还?”汤离言之灼灼,眼神更是火热。
花辞秀眉紧蹙,之前觉得汤离救了自己一命,总觉亏欠,现在得知他便是自己当年所救的汤家少爷,你来我往,一命换一命,倒也扯平了,哪想,自己竟救了个斤斤计较之人。
想着,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执起紫砂壶,轻倾,清香的茶液迎风而起,
“感激相爷助花辞到达王朝,日后,花辞定以千金报答恩情。”花辞道。
汤离将花辞的浅笑收于眼底,嗤笑,倒是个巧言令色,见风使舵之女子。
“花辞如此说便是要离开相府去创千金?”汤离望着花辞,“可惜本相不喜日后,若是你离开相府,便不认这千金之约,本相又找谁去要这么多银子。”
“花辞可以写借条。”花辞道,汤离轻轻挥手,
“麻烦,麻烦。”汤离连连摇头,“你若不想还,借条又有何用,本相还得出银子派人寻你个天涯海角,此等得不偿失之事本相向来不做。”
花辞交叠于胸前的纤指紧握,努力忍着上涌的火气,强扯出一抹笑意,语调甚是僵硬。
“既如此,相爷给花辞指条明路。”
汤离一听,扬唇一笑,
“好说,好说。”汤离轻呷了口茶,“花辞何时能还上千金,何时便可离开汤府,若是花辞一时半刻想不到法子筹钱,可做本相侍女,与府中人一般领着月钱。”
“月钱多少?”花辞从牙缝里挤出四字。
汤离也是不怕死,花辞好歹也是有钱人家出身,开口,便是“二两”,花辞听到那数字,心下顿时火了,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五两!”
“好!”汤离爽快得令花辞觉得后悔,也是,去去五两银子,对于汤离这一国之相来说也不过是衣兜角里的一颗碎银。
“但我不会与相爷签卖身契!”花辞斩钉截铁,这是最后的要求。
“好。”汤离满口答应,要想用一纸卖身契约绑住花辞简直就是妄想,花辞是一匹野马,要在圈子里给她足够的自由,从花辞醒来的第一天起,汤离便知晓。
汤离作为皇帝之相,平日里虽不挥金如土,但也不会落下斤斤计较之名,但对于花辞这千金,汤离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必须攥紧,还要攥得死死的。若花辞是匹野马,那这千金便是缰绳,长到足够让花辞认为自由舒适,实际上,却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竟敢说左右不过是渡气,竟敢说不在乎给本相渡气,老虎不发威,你花辞真当本相是病猫么!即使回到书房内,汤离依然愤愤不平,不平花辞的不在乎,另一边,又沾沾自喜,自己攥紧了花辞。
古荷立于桌前,见汤离时怒时笑,阴晴不定,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李嬷嬷见汤离走了,忙走了进来,瞧着花辞面色淡淡,便知方才定是不痛快,望望天色,早已褪尽了最后一线余晖,整个天空,一片灰蒙。
“花辞饿了罢,嬷嬷这去给姑娘拿吃的。”李嬷嬷道着,转身便要离开。
“嬷嬷,”花辞叫住了李嬷嬷,轻声道,“现下花辞也与嬷嬷一般伺候主子的,花辞与你一同去。”李嬷嬷一顿,这身份转换得怎如此快!但想到汤离并没有让花辞搬出清心苑,心又安了几分,笑着应好,一老一少,掌着灯向灶房走去。
路上,李嬷嬷遇见了杨叔,二人至旁细语了半晌,才匆匆分开离去。
杨叔听了李嬷嬷的话,匆匆赶到汤离的苑子,瞧准了古荷空闲时,一把将古荷拉到了隐秘处。
“杨管家,这是何事?”古荷不解杨叔为何神神秘秘。
能光明磊落地做事谁不想,问题现在时特殊时期,又关于主子,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来,怎么没两日便惹人家姑娘不高兴了,这主子,真是操碎了这帮做下人的心。
杨叔瞄了几眼周围,又把古荷拉近了些,问,
“花辞姑娘是何来历,相爷这般看重?”杨叔这问题可是憋了整整一日了,在心里不断地发酵,现在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花辞姑娘是主子在海上救起来的,估计是遭了盗贼劫船,跳到了海里,幸好被主子发现。”古荷道。
“盗贼劫船?”杨叔惊诧,这么小的姑娘竟如此胆大,性子如此烈,遭遇如此劫难也不放弃生的希望,心里不禁又有些佩服,但转念一想,性子如此刚烈,怪不得和相爷闹得如此僵。
“那主子是否查清了花辞姑娘的背景?”杨叔最担心的还是此点,心存不轨的女子绝不能靠近汤离。
“查清了。是花家的千金,父母都在盗贼劫船那一日双亡。”古荷顿了下,靠近杨叔,压低声音道,
“花辞姑娘还是主子寻了多年的掌心有红印的人。”
杨叔震惊,瞳孔都吓得瞪大。
“缘分,缘分。”如此深厚的缘分,绝不能让相爷错过,杨叔暗想,轻拍了古荷一掌,
“我告诉你,多留意相爷和花辞姑娘,尽量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好劝劝相爷,对花辞姑娘好些。”杨叔叮嘱着。
古荷挠头表示无力,
“主子的事古荷实在劝不了,更加管不了,还是杨叔你行,你上罢。”
杨叔又是一掌,更是恨铁不成钢,
“不行也得行,我告诉你,你若处理不好,吃苦的还是问我们。”杨叔手一挥,“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方才嘱咐你的事,好好记住。”杨叔说完便离开,留下古荷空对月色叹息。
杨叔走得如此急,当然是大将军等不及了,派人到了相府寻着杨叔问消息。杨叔赶死赶活,放与那人说完,那人半只脚未踏出府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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