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叙经年》第一百七十三章——争执

    
    “中秋将至,皇叔惦念着你,过来看看,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吃食。”霆亲王走过去问她,“要不要现在吃?我让他们给你拿过来。”
    婧柔摇摇头:“皇叔,您一直宠爱我,您刚才在和夫君说什么?可不许瞒我。”
    “怎么会瞒你呢?皇叔最疼你了,你刚才在门外听得不真切,是你听错了。”霆亲王使个眼色给肃渊,肃渊也忙哄她。婧柔从小一直养尊处优,心思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她坚信她的夫君不会骗她,皇叔也不会骗她,因此很容易就相信了他们。
    霆亲王前脚走出容成府,后脚就进了沈府。如今的沈悦时已经亭亭玉立,将将十五的她待字闺中,一举一动颇有从前悦芷的风范。因而上门求亲的人比之当年求娶大小姐的时候有增无减。可沈悦时统统不客气的回绝了。
    她心里已经有了爱慕之人,怎会再看上其他男子呢?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依赖的从来都是那个给她带长姐的家书;给她好吃的好玩的;指点她读书念字的;成熟稳重的霆亲王。
    他的一举一动都令她深深迷恋。她见过马场上他潇洒的模样;见过书房中他思考的模样;见过演练时他舞剑的模样;见过官场上他游刃有余,应对自如。沈悦时慢慢的陷了进去,满腔炽热单纯的少女情怀几乎全都奉给了他。
    与此同时,沈夫人正在前厅拿着从悦时房间看到的那些表达情意的信。它们每一封都是含蓄委婉的,可谁都不是傻子,信里最后的那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谁能不知道霆亲王的名字里有一个“钰”字呢?怪不得,怪不得不管多少人来求亲,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都看不上。原来如此!
    从前她虽有些担心,可并未如何。想着悦时年纪尚小,长大就会好的。可没想到不但没好,反而越陷越深。
    她不动声色,叫来悦时:“小时啊,快到中秋了,家里准备的差不多了,你那里如何?”
    “都准备好了,母亲放心。”
    “小时,来。”沈夫人将她拉到桌子前:“这是易家的大公子送来的,是特意送给你的,你瞧瞧,可喜欢?”
    悦时斜着眼看了那些东西一眼,大红大绿,金银珠宝,俗气的很。她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小时啊,易公子哪里不好了?这些东西都价值连城呢。”
    “价值连城?倒给我钱我都不要。您上回还说他长相俊秀,结果呢,就那长相也叫俊秀?只怕是侮辱了俊秀这个词,还俗气的很,还不如祺钰阿叔呢;再上回,您说李家的三公子也很好,满腹经纶,结果呢,好多都是错的,还自以为是,都比不上祺钰阿叔的一根小指头......”
    “够了!”沈夫人突然发了火,把悦时吓了一跳:“母亲,怎么了?不就说了他们几句不好嘛,您至于跟我生这么大的气嘛?”
    沈夫人一拍桌子:“小时啊,母亲知道王爷对你好,可你将来也要嫁人,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在你眼里,谁都比不上王爷是不是?”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嘛!我干嘛隐瞒啊!母亲,我现在不想嫁人,就算你给我安排再多的公子,我还是不嫁!他们都比不上祺钰阿叔!”
    “你!”沈夫人指着她,“我不管你是不是愿意,等过完年,你必须嫁人!现在你还有的选,等过了年,你想选都没得选了!”
    悦时哭喊起来:“我就不嫁人!”
    霆亲王一进门就看见厅里乱成一团,沈之铳不在家,霆亲王有些错愕:“怎么了这是?”
    “哼!”悦时一抹眼泪,哭着摔门出去了。沈夫人挤出一个牵强的笑:“王爷来了,小女不懂事,让王爷见笑了。王爷且坐坐,之铳出去了,不在家。不知王爷此次来是......”
    “不过是中秋将至,来送些节礼罢了,没什么事。”霆亲王扬一扬手中的点心,还有三柳手中的。
    “王爷客气了。”沈夫人让小厮上了茶。霆亲王摆摆手:“免了,既然沈大人不在家,那本王就先回去了。愿夫人吉祥安康。”
    送走了霆亲王,沈夫人疲惫的坐在厅中,不知该拿这个女儿如何是好。沾染皇家的下场就是她的大女儿被送去和亲,无论如何,就是拼上这条命,也绝不能再让二女儿与皇室沾染。
    霆亲王走出沈府,看着沈府那块有些掉色的牌匾,若有所思。
    ......
    中秋前一日,朝歌正懒懒的倚靠在榻上,忽的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宛芹进来了:“姐姐。”
    “呀,宛芹!快来。”朝歌一脸惊喜,从榻上跳下,拉住她让她坐下:“怎么样?最近如何?”
    “我没事,挺好的。我在家里也是成日无事,明日就是中秋了,所以来看看姐姐。”宛芹拿出点心:“这都是姐姐最爱吃的点心,我从宫外带了些。这是路夫人带给姐姐的家书。”
    朝歌接过,将人都打发了出去,与宛芹絮絮的说了一会儿话。宛芹不便久留,到了时辰就要回去了。朝歌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单独出门,吃的东西都要让人检查过才行,我在这里,很多事情不方便,只能你自己多注意,明白吗?”
    “嗯,我明白,姐姐放心。”
    宛芹走了,朝歌像被抽干了精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之前软趴趴的状态。左右明日就是中秋了,反正也是要出席夜宴的,就那样罢了。
    晚上,朝歌坐在秋千上看月亮。虽说明日才到中秋,可月亮已经差不多快圆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高兴不起来似的。
    墨蓝的天空上,黄色的明月格外皎洁。她正想着什么,只见田答应出来了。她不欲与田答应多纠缠,她知道,无非又是那些半真半假的吹嘘话。因此敷衍了几句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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