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鹤回到肃亲王府,下了车就魂不守舍的往里面走,若不是流云紧跟着,只怕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脚下的路她连看都不带看的。
好不容易将人送进房间,流云安顿好扶若鹤出了房门,一眼瞧见了在门外等候的忠心,没有好气的对他说道:“都怪你,若是王妃出了什么岔子,小心你的皮肉,王妃自打进了将军府,这脸色就没好看过,只怕今日王妃心情糟糕的很。”
说道这里,忠心到是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流云你在这里看好王妃,我这就是找王爷,这个时候咱们谁在王妃身边都不如王爷在王妃身边的好,王爷回来了肯定有法子让王妃开心的。”话音刚落忠心急匆匆的朝着府门外跑去。
今日君肃去了府衙办公,算着时辰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忠心就在王府门口焦急的等着君肃。
不过多时肃亲王府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忠心连忙赶了过去。
君肃掀开帘子,一看是忠心,随即询问道:“有何事如此慌张?瞧瞧你这都成什么样子。”
忠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君肃的耳边轻声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叙述一遍。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说的十分详细,君肃听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那个将军府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去哪里做什么?就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相?
君肃担忧扶若鹤迈着大步朝着扶若鹤的房间走去,还没进房门就看到哭丧着脸的流云。心中疑虑当真事情有如此严重?
进了房间君肃来到扶若鹤床边,床上的人双眸紧闭,嘴里还不断呢喃着些话,只是君肃听不太清楚。
扶若鹤的脸色泛红,倒也不是正常的红,眉头紧锁嘴唇略微发干,这是怎么了?
宽厚的大手抚摸上她的额头,滚烫的触觉让君肃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收回手连忙对着流云道:“传医官,快去传医官!”
流云被君肃吼的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猛的起身往外跑,腿脚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医官来后为扶若鹤把脉,医官的眉头由刚开始的微微皱,到后来紧锁,随即收回把脉的手对着君肃禀手行礼道:“王爷,咱们还是去外殿说吧。”
到了外殿,医官略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是受了风寒,这个时候受了风寒只怕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还请王爷早早准备。”
君肃一把拎起了医官的衣衫,怒气哄哄的开口道:“你再说一遍!本王在王府养你们这么多人,连本王的孩子都保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医官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下官这就去开方子稳住王妃的脉象,之后切记不可再到处乱走,还请王妃保重身子。”他哪里知晓王妃去了哪里,这脉象分明就是在外面受了风寒所致,王妃出府坐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医官,哪里敢管王妃的事。
只要孩子能抱住,一切都好说,君肃松开手,瞪了一眼医官,随即道:“滚!”
医官领命哪里还敢继续待着,连忙跑出了房门。
扶若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身旁的君肃就这么靠着床边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她伸出罪恶的大手抚摸上了君肃的脸颊,他的皮肤当真是一等一的好,还真是够不错的。
就在她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君肃上下晃动了几下睫毛睁开了眼,一把握住了扶若鹤那双打乱的手,声音沙哑到:“敢对本王下手,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小心本王治你得罪!”
话音落,君肃坐直身子,活动了下筋骨,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伸手挑起扶若鹤的下巴,柔声问道:“王妃可是有话要同本王说?”
什么时候他开始搞这一套了?
扶若鹤眼神闪躲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毕竟君肃一直都不希望她回肃亲王府,上次去肃亲王府君肃就很生气,若是实话实说君肃只怕是会恼羞成怒。
她在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君肃得知事情的真想会做些什么,做好了思想准备,扶若鹤这才挣扎着坐起身来,看向君肃开口道:“王爷,妾身,妾身只是觉得今日有些烦闷,昨日就带着流云忠心去了一趟将军府,本想同父亲多说几句话,只可惜,父亲根本不想回应我。”
一边说着扶若鹤的余光一边打量着君肃的表情,通过他的表情就能判断他是否真的信了。
话说道这里,扶若鹤心里没有底,君肃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哪里面无表情,她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相信了。
等到她不再开口的时候,君肃发声道:“可还有其他的?今日本王回府听到的可不止这些,娘这这是想让本王将流云,忠心全都叫来对质吗?”
对峙?
该死的,她怎么能忘了呢,回府的时候只顾着想怎么对付扶枭了,到是忘了叮嘱这两个不要将这件事情告知君肃。她说刚刚总觉得忘了一件什么事情,可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扶若鹤觉得自己被玩了,他明明都已经知晓了,为何还要问她?想通后的扶若鹤将被自己往自己身上一裹,开始装死。
君肃瞧着扶若鹤这样子,很是气恼,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同他商量呢,一个人去将军府,那种地方是可以在随便进的吗?
对着被子里的“蚕蛹”君肃开口道:“以后绝对不准背着本王做那些事情,你可知就因为你的一意孤行,本王的孩子差点出了问题,将军府是你能去的地方吗?就算是要去也要带上本王一同去。”
这刚说完,君肃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太重,咳嗽一声,伸手拉下扶若鹤盖在头顶的被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气鼓鼓的眼睛,君肃败下阵来说道:“你想做什么事情,本王会帮你达成。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同本王说,只要是你想的,本王都会帮你达成。”
第三百五十五章 要生了
扶若鹤对于君肃的安慰还是很受用的,他总是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候说恰当的话,就好比现在尽管他很生气,但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些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了君肃的脖颈,略带哽咽道:“王爷,妾身日后不会了,若是有什么事定会同王爷说。”
医官煎好药送进房间,刚一进去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王爷和王妃,下意识的转过身子,想走有觉得现在走不合适,毕竟这药还是要趁热喝的好。心里斗争了一番后,医官果断开口道:“王爷,王妃的药熬好了,现在喝药效最好。”
君肃一下子就火了,他好不容易感受娘子的温柔,这还没抱够呢,人就滚了进来,真是不识时务,不过他也只能暂时忍了,谁让扶若鹤的身子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送过来。”君肃冷冷的一声砸在了医官的耳朵里。
医官觉得自己可能要小命不保,放下汤药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他可不想留下来被王爷那如刀一般的眼神活剐了他。
汤药是刚刚熬好的,上面冒着一层热气,君肃十分有耐心的帮扶若鹤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娘子可不能再意气用事了,你现在是肃亲王妃,想做什么有本王在,何必劳烦娘子动手,娘子觉得如何?”
扶若鹤咽下嘴里的汤药,点了点头,毕竟刚刚犯了事现在要表现的乖巧些,不然说不定她会被君肃直接禁足在王府中。
上次被禁足了三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次她已经识得教训长大了。
喝完汤药扶若鹤十分安心的靠在君肃的怀里入睡,她这肚子太大,想要睡个好觉太不容易了。
翌日一大早,君肃经扶若鹤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摆好姿势让她睡的安稳些,这才轻手轻脚的拿着衣服出了房门,衣服还是去了书房之后换上的。
忠心一大早就瞧见自家王爷像是做贼一样的,拎着外衣拎着鞋子轻手轻脚的往书房跑,本想叫住王爷,转念一想,若是被王爷知晓他都看到了些什么,只怕他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君肃换好衣衫,忠心侍奉着净手后这才精神抖擞的出了肃亲王府的大门。
一路向南来到了醉香楼。
醉香楼中的天字一号房间,君肃刚一进去就听闻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肃亲王。”
今日同肃亲王吃酒的不是被人,正是呵斥了扶若鹤的扶枭将军。
君肃来这里就是想帮扶若鹤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并没想同将军府搞好关系,随意对着扶枭也是不冷不热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扶枭为他斟酒。
酒过三巡,君肃开口道:“将军可知本王让将军来所谓何事?”
扶枭摇了摇头,就算是知晓这个时候也只能装啥子说不知道,扶若鹤那个贱人回到肃亲王府谁知道是怎么同君肃说的,他这万一说错了一句话,指不定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君肃冷冷一笑,将杯中的酒洒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又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这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两个人相对而坐,君肃的气场完全碾压扶枭的,一强一弱对比十分强烈。
君肃再次开口道:“将军当真不知今日本王前来所谓何事?昨日王妃回了趟将军府,本王听闻王妃回王府后脸色十分难看,这回自己家怎么还被欺负了不成?若是将军不想说,本王只好进宫面圣,求父皇来为本王问一问是什么事。”
扶枭铁青着脸,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皇家的人,自打他成为将军后,就难免会同一些皇子打交道,而在这其中,肃亲王是他最瞧不上眼的,却不曾想就是这个让他瞧不上眼的皇子,如今却成为了一把利刃指向了他。
对抗了一盏茶的功夫,扶枭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酒水一口干了,沉声道:“昨日小女的确回了趟将军府,只是小女与老夫之间说了些什么,这是老夫的家事,就不必劳烦王爷挂念,小女如今即将临盆,王爷还是回去照看王妃的好。”
扶枭的话说的很直白,明摆着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这件事情,可他越是不想让人插手,就越是能说明扶若鹤昨日在将军府当真是受了欺负,不但如此,扶枭的背后肯定有秘密。
“多谢王爷款待,老夫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扶枭对着君肃行礼直接出了房门。
君肃并未拦他,而是大方的让他离开,他君肃想知晓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扶枭今日不想说那他总有想说的拿一日,纸包不住火,藏得越深就越是容易暴露。
醉香楼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君肃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了这里的老板让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回到肃亲王府,君肃的脸色变了变,今日本想着从扶枭的口中套出些有用的线索,只可惜扶枭这人太过于谨慎,想从他哪里得到想要的比登天还难。
刚已经王府,王府里一团乱麻,下人们各个忙碌着,只是大家同进同出的地方却是扶若鹤的所在的地方。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忠心上前拦住一个下人询问道。
下人一看忠心的身后还站着王爷,立刻对着王爷行礼道:“是,是王妃,王妃肚子痛的厉害,府里的嬷嬷说王妃怕是要生了,我等都在准备着那边要用的东西。”
什么要生了?君肃哪里还顾得上在这里询问,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什么都不顾的跑去了扶若鹤的房间。
刚一进去就被流云拦住了去路道:“王爷,王妃,王妃她出事了,还是赶紧请医官过来才是,最好是再带几个接生婆,或者医女,人越多越好,求王爷速带人来。”
君肃十分冷静的安排人去请医官和医女,又差人去将前些日子寻来的接生婆全都叫过来,若真是要生,那这些人自然是不能少。
只是刚安排完,他自己反倒是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
医官是被忠心拎过来的,进了房间后,医官跪在扶若鹤的床边,伸手摸了摸扶若鹤的脉象,没多久出了房间跪在了君肃面前道:“王爷,王妃,王妃要生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撕医书
生孩子在北洛可谓是一件大事,任何事情都没有这生孩子重要,哪怕是新帝登基也不行。
扶若鹤脸色发白,之前受风还没过去,身体本就不适,这个时候再生孩子,这不是要命嘛。
医官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毕竟这可是要去阎王殿走一趟的事,能不能生下来还要另说。
扶若鹤虽在内殿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她自己就是个大夫,自然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生下这个孩子怕是很难。
她之前见过不少孕妇都没有挺过去,死在手术台上的更是不在少数,越像越觉得恐惧,心中焦虑不安,她若是真的没有挺过去的话,君肃该如何是好?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一阵一阵的踢着肚皮,不但如此还往下用力的撞,想要冲出来似的。
扶若鹤被肚子疼的死去活来的,可她的嘴角却挂着笑,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着,流云瞧着自家王妃这幅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流云跪在扶若鹤身旁,用棉布不断的擦拭着扶若鹤的额头上的汗水。
旁边站着几个稳婆,这些可都是京城中最会接生的稳婆了,还有几个给宫里的娘娘接生过,她们走到扶若鹤面前行礼道:“王妃要生了,咱们可要加把劲儿!”
扶若鹤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她还不想就这么走,若真是没挺过去那现在就是她最后能见君肃的时候。
“王爷!王爷!”扶若鹤拼命的呼喊着君肃,她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牵挂的人也只有他了。
外殿的君肃听到扶若鹤的声音很是着急,抬腿就要往里闯。
这怎么能行呢?君肃刚要进去就被几个嬷嬷拦住了,嬷嬷们纷纷开口道:“王爷,这可是不得,王妃要生了,您现在不能进去,这是规矩,女人生产怎么能用男人在身边呢?”
扶若鹤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君肃的名字,她疼的厉害,就连叫喊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听的人那叫一个心疼。
君肃再一次要往里闯,还是被嬷嬷拦了下来,几个嬷嬷噗通跪在了地上,对着君肃苦口婆心道:“王爷,当真不可,王妃生孩子有奴才们就够了,王爷还是在外面安心等等吧。”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扶若鹤还是没能见到君肃,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哭声却越来越大,连带着一些喘息的声音让门外的君肃心里倍感煎熬。
“王爷,妾身不能陪王爷了!”扶若鹤用力喊了一句,之后就没话了。
君肃听不到声音,整个人都疯了,他推开面前的人,来到扶若鹤的身边,将身后抚摸她的脸颊说道:“娘子,本王在,本王就在这里,娘子放心,本王会一直陪着娘子。”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扶若鹤缓缓睁开眼看了看身侧的人,很是开心的笑了笑,只是她的身子有些虚弱,面色苍白,笑起来也没有之前那般有朝气。
抬手想要抚摸君肃的脸颊,只是她疼的厉害实在是抬不起手,只能看看,就只是看了这么几眼让扶若鹤有种回到他们刚认识的那一天。
“王爷可还记得妾身初到王府的时候,王爷还不是这般,王爷对妾身很是,很是防备......”每说一句话扶若鹤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往下流,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美好的过往,而这些也恰恰是她最舍不得的东西。
君肃宽厚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扶若鹤的手,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娘子,这些本王都记得,本王从未忘记过和娘子在一起的每日,娘子,本王很欢心王妃是你,而本王的王妃也只能是你,你安心在这里生孩子,本王会在外面寸步不离的守着,只要你唤本王,本王立刻就会回应你,娘子,答应本王,一定要好好的。”
有他说的这些话,扶若鹤就会莫名觉得十分安心,笑着对君肃点了点头,虚弱的说道:“好,王爷,哪怕是为了你,妾身也一定会撑下去。”
君肃在内室陪着扶若鹤一盏茶的功夫,安抚好之后才离开。
若不是稳婆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男人在身边只能让产妇更难生孩子,还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君肃是绝对不会离开房间的。
都是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君肃来到外殿,看着一房间的医官,对着他们询问道:“王妃会不会有事?你们告诉本王王妃不会有事的,你们说啊!”
医官们一个个闭口不言,王妃偶感风寒,现如今病还没好,就要生孩子,这怎么想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他们有怎么能说出口。
他们一个个一言不发,君肃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拎起一个医官脾气暴躁道:“本王要你们有何用,本王的王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个都别想逃!”
内室里,扶若鹤被两个丫鬟侍奉着咬上了棉布,手中也拉上了粗布,这种布很结实,一边两个侍女拉着,只要扶若鹤用力,她们也会跟着一同用力,这样能帮扶若鹤生孩子。
稳婆让人准备了几桶热水,三个稳婆一个接着一个的对扶若鹤发功,这女人生孩子拼的就是力气。
稳婆各显神功却还是没能激发出扶若鹤的力气来,她们也很是无奈。
流云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她从来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也不知晓这生孩子究竟要用多大的力气。
“王妃,您平日里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稳婆累的气喘吁吁地询问道。
她这么一问,流云到是想起来王妃平日里最喜欢医书了,哪怕是怀孕了也没有放下医书,为了能让扶若鹤不泄气,流云将扶若鹤最喜爱的医书全都拿了过来。
扶若鹤没了力气,流云就会扯过一本医书当着扶若鹤的面撕毁,两三本下来后,扶若鹤感觉自己突然之间有了力气,而且是用不完的那种,她死死的盯着流云开口道:“你竟然敢撕我的书,你不要命了!要死了!啊——”
肚子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让扶若鹤感受到了身体和心里上的疼痛。
流云一边撕书一遍哭着说道:“王妃,奴婢也是没办法,只有这样王妃您才能有力气生孩子,王妃这可是您最喜欢的花草典籍了,这里面全都是您整理的名贵药材,奴婢只能对不起王妃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撕拉一声,医书从中间被撕开了,清脆的声音直接刺激到了扶若鹤的神经。
第三百五十七章 莫要再提
扶若鹤半截身子直接起了,怒目瞪着流云,她很想冲过去打死这个丫鬟,一点当丫鬟的样子都没有,竟然敢拿着她的东西胡作非为,那些可都是她费尽心思才整理出来的,就这么被毁了,她这心里别提多恨了。
恨意激增了她的战斗力,扶若鹤硬是死死的咬着嘴里的棉布没松口,牙齿都咬酸了,还硬撑着。
“王妃用力,王妃用力啊!这孩子马上就要见到头了,王妃一定要用力,王妃!”稳婆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着,给扶若鹤大气,三个稳婆一同发力,扶若鹤纵使再没力也被她们给逼了出来。
君肃在外殿左等右等也没等出可消息来,若不是碍于他是个男子,他早就冲进去守在扶若鹤身边了,这生孩子可是女人头等大事,他这心里就像是在被火烤一般,难熬极了。
放于身侧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死死的捏着手指,愣是没有动一下,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般。
忠心在后面瞧着在家王爷如此样子,也跟着瞎着急,他这一着急,嘴上就每个把门的,对着君肃开口道:“王爷,王妃平日里是个活性子,这种场面王妃定然会平安无事的,只是不知这王妃会生出来的是个姑娘还是公子,若是个姑娘那可就要捧在手心里了,可若是公子,只怕日后少不了要吃板子了。”
他说这话传到了君肃耳朵里,君肃本没闲心想这些,可被他说的到是有了几分心思不由得跟着分了心。
“姑娘,公子,本王都是喜爱,本王的骨血能差了不成?你少在这里乱嚼舌根子,仔细你的皮肉,忠心莫不是这些日子在肃亲王府呆习惯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里是肃亲王府,你家王爷还在这里,轮得到你瞎操心?”君肃摩拳擦掌的在门外来来回回转了不知多少圈,眼巴巴的瞅着房门,恨不得吧眼睛都递进去。
就在他猜是姑娘还是公子的时候,房内传来了声音。
“王妃,出来了,要出来了,王妃在加把力!”稳婆这一高兴也就顾不上声音大小了,嗡的一声,扶若鹤脑袋一热,憋着一股劲儿这个时候也全都使了出来。
只听得一声“啊—啊—啊”的婴儿啼哭的声音,这孩子算是落了地。
扶若鹤知晓孩子落地还很平安,这吊着的一口气总算也能松快些。
“是公子还是姑娘?”扶若鹤没开口,到是身边的流云多嘴问了一句。她这一问,房内的稳婆一个个笑嘻嘻的说道:“是个姑娘,是个姑娘同王妃十分相似,相比日后定是个大美人,王妃也算是有依靠。”
姑娘,是个姑娘,扶若鹤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这头一胎是个姑娘倒也好,日后不论是要个公子还是姑娘都是好的。
君肃见到孩子已经是半盏茶之后的事情了,这刚出生的孩子自然是要先熟悉一番才能被包裹起来送出去。
见到孩子,君肃很是手足无措,他也没怎么见过孩子就连老十五太小的时候他也是没见过的,接过孩子,君肃手脚十分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一般的看着稳婆。
这孩子是见着了,还有一个没见着呢,君肃就这么僵硬着抱着孩子,十分小心的询问道:“娘子如何?本王娘子可有事?”
稳婆当真还从未见过有那家当家的会对女人的事情如此挂心的,这肃亲王府当真是独一份。
三个稳婆纷纷开口道:“王妃无碍,王妃的身子好着呢,只是这刚生了姑娘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只需好生照看不会有事。”
其中一个稳婆瞧着王爷那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不由得开口打趣道“王爷如此担心,倒不如自己亲自瞧瞧也好宽心不是。”
有了稳婆这话,君肃愣是就这么抱着孩子进了房门,进去之后才察觉到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虽说这个刚刚出生,但有些话还是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的。
将孩子交给奶娘,君肃来到扶若鹤床边,瞧着扶若鹤虚弱的样子,整颗心都快要碎掉了,他是肃亲王没错,可他也是扶若鹤的夫君,自然是心疼的。
伸手抚摸上扶若鹤的脸颊,柔声道:“娘子,你受累了,这孩子在娘子肚子里的时候就给娘子添了不少麻烦,这如今除了肚子那她就要学着自己长大,娘子,这份罪,本王不想再让娘子尝试了。”
扶若鹤本来还觉得挺开心的,毕竟孩子生了,她的身子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刚刚她还用自己之前炼制的补气血的丹药,这和丹药吃下去要比那些膳食好太多了,只是现如今君肃说这话,就不由得让不多想些。
她这脸色一拉,君肃瞬间就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胡言乱语,这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算是烂在了肚子里也纵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君肃笑了一声,尴尬开口道:“娘子,本王错了,本王刚刚说错了话惹得娘子不悦,还请娘子宽恕本王,本王没有爵位需要继承,更无子嗣延绵之说,只要是本王与娘子的孩子,本王都会喜爱,本王只是,只是不忍娘子再受苦。”
他说的那叫一个一脸真诚,扶若鹤自然也知晓,他就算是有那个胆子,她也有一万种办法让进来的人站着走进来,横着抬出去,只要有她在一天,就不能被人欺负了。
“王爷当真是如此想的?王爷,妾身生了个姑娘,日后定是要家出肃亲王府的,这肃亲王府怎么能没有公子?自然是要有的,若是妾身迟迟没能为王爷添公子,那也定然会寻她人来为王爷添子嗣的。”扶若鹤真心道,这里不必她那个年代,一夫多妻已经成了习惯,自然是不能说断就断了。
扶若鹤这番话让君肃听了心里很是不忍,明明是个好姑娘,却平白跟了他受了这么多苦,如今还要为了这些繁琐的事情操心,他当真是不忍。低头亲吻上扶若鹤的额头,轻声道:“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只有娘子一人,其他人,本王一律不要,娘子也莫要再提。”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进宫
肃亲王府得一千金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君肃并未有半点不悦。
将军府知晓这件事情后,扶灵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太子也没再提及过成婚的事情,扶若鹤这边一个接着一个的全都是好事,而她呢,什么都没有。
“珠儿,准备东西去肃亲王府,妹妹如今生了千金,我这做姐姐的理应去看看。”扶灵沅死死的捏着帕子对珠儿说道,语气温和,尽显大家风范,可她心里恨极了。
上次的事情,她为太子做了那么多,甚至还成了京城的笑话,可太子呢,愣是晾着她,她心中也明白,这太子妃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急的来的,还是要慢慢来才是。
之前她身边的丫鬟被金闭月直接换走,说是没能将她带好安排了新人到身边,这珠儿是月儿的妹妹,做事本分,最重要的是很通透,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
珠儿领命准备了一下孩子用的东西,又让管家备了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外。
扶灵沅坐上马车去往肃亲王府,一路上她的话极少,手里死死的捏着扶若鹤送她的帕子,这帕子虽不是扶若鹤亲手绣的,但也能看得出来是极其用心,这帕子不是一般的料子,摸起来很舒适,是上好的东西。
有了这帕子相比扶若鹤会见她的,上次在皇宫中她义无反顾的站在了父亲母亲这边,相比扶若鹤那边怕是不好过,但她还是要搏一搏。
到了肃亲王府,扶灵沅由珠儿扶着下了马车来到府门口,珠儿上前报了名讳,看门的一听是扶灵沅,脸色变了变,并未立即开门,而是差人去了里面通报一声。
扶灵沅被这看门的气的要命,可她还不得不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来,手里的帕子揉了一次又一次。
府里的人愣是不出门,最后还是一个看门的从里面出来露了个脸说:“扶姑娘还是回去吧,府上刚迎了喜事,现如今王爷和王妃都很忙怕是无暇顾及扶姑娘,还请扶姑娘不要见怪。”
见怪?
扶灵沅的脸面今日全都丢尽了,她都已经放下架子来府门看她,可她呢,直接闭门不见,这总不能一辈子躲着吧,这可不是说很忙长久之计。
被肃亲王府挡在门外,扶灵沅一回到将军府,便开始在自己的房门里到处乱砸东西,往日的端庄贤淑全都不见了踪迹,只有心中数不尽的怨恨。
临近傍晚,金闭月也听说了扶灵沅今日的事,心中叹息了一口气,她的沅儿也算是长大了,这日后的路终究是要她自己走,总不能每次都要她来挑明了说。
扶灵沅闹够了,心中的火气却是没下去多少,待在房门中不肯出来,任凭身边的丫鬟们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金闭月一听扶灵沅连饭都不吃了,这怎么能行,这不吃饭甚至坏了日后怎能得了?连忙差人去厨房里做了些点心,她带着人一通去了扶灵沅的房间。
“沅儿。”还没进门呢,金闭月对着房门喊了一声,听到房门中微弱的回答,金闭月也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这人最起码是没事的。
进了房门,金闭月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扶灵沅,她只听闻今日扶灵沅出门朝着肃亲王府的方向跑去了,这和回来怎么瞧着还病了呢?
“沅儿你同母亲是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金闭月伸手抚摸着扶灵沅的脸颊,眼含泪水的询问道。
扶灵沅摇了摇头,她并不想说,这种事情说出来多丢脸面,再说了,是她要找上门去的,被人冷落也是应当的。
金闭月伸手抱了抱扶灵沅,柔声道:“好女儿,你可是母亲的命啊,你可绝对不能出任何事,若是不想同母亲说,那你总该同身边的 丫鬟婢女多说说话,这样也能解解闷,你房里的丫头们,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扶灵沅从金闭月怀里挣扎出来,抬手擦拭了一下金闭月的眼泪,这才开口道:“娘,女儿没事,女儿只是不明为何肃亲王府如此冷待我?”
这话可是姑娘想了又一遍又一遍 才想出来的应对法子。
当天夜里,金闭月守着扶灵沅呆了许久,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疼还有谁会疼?
轻轻抚摸着扶灵沅的脸颊,金闭月心中为她感到不值,自己的女儿究竟是被扶若鹤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这个时候还想着去看那个小贱蹄子,若不是那个小贱蹄子,她怎么可能会被禁足?将军府有怎么可能在皇上面前年丢人现眼?
“沅儿,日后可不能再站到扶若鹤那边,你是母亲亲生的女儿,母亲怎么会待你不好,再说了,这扶若鹤根本不是你想想中的那样。”金闭月开口道。
扶灵沅闷闷不乐,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金闭月也看明白了,这丫头是不肯说实话了。
金闭月的眸子在眼眶内提溜打转了几圈,这才开口询问道:“沅儿,不知你这些日子在太子府过的可好?母亲可想你了,只是你父亲不肯让母亲接你回来,说说看,太子是怎么想的?”
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东宫中就没有人敢对她不敬的,那日她出去散步的时候,听闻太后与太子之间的谈话,太后似乎对她还很满意,提到她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意,相比她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也快了。
话说完,扶灵沅闭上了嘴,这种事情她也说不好,只是今日若非这样说,母亲又怎么会绕过她。
金闭月一听这话,心里很是开心,从扶灵沅房间出来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跪在祠堂前诵经拜佛,照着皇上的意思是禁足一年,可她哪里耐得住呢,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悄悄的进宫见了太后。
当今北洛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就属太后了,这扶若鹤得了孩子第一个就应当告知太后她老人家,好让她老人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金闭月因着扶若鹤的关系,再加上扶灵沅未来又是太子妃,太后自然也不能直接回了。
人在永和宫外站了许久,太后差人送了话,这才将人带进了宫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明白人
太后也是个明白人,知晓这将军夫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说闲话,肯定是有事情才来的。差了两个丫鬟去侍奉金闭月,这皇家的礼数不能少了。
金闭月进宫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永和宫倒还真是第一次,双眼放光着瞧着满屋子的东西,这一屋子金碧辉煌的,还有一些瓷器什么的,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都能够让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的不来的。
在屋子里坐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太后从后面由嬷嬷搀扶着过来,走到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金闭月听到声音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两步给太后请安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将军夫人无需多礼,坐,今日有时间来看看哀家,哀家心里别提多欢心了,这官家女眷来往的人也不少,只是这武将的家眷来到到是甚少,将军尚且还好?”
这话一出,金闭月心中有了谱,这太后当真是待她客客气气的,看来是真的看中了沅儿给太子做太子妃了。
心中有了底,这说气话来腰杆子都直了不少,金闭月身旁的婢女奉上一个盒子,这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副镯子,这镯子的成色是上好的,相比是的来到的宝贝,这样的宝贝就这么呈给了太后。
金闭月笑了笑开口道:“太后娘娘,这对镯子是家人寻来的,本想着做个传家宝传给儿媳,只是这武将家的儿媳各个都不是能撑得住这镯子的,臣妇就做了个主将这镯子送来给太后娘娘,也只有太后娘娘是这镯子的良人。”
太后打眼瞧了瞧这镯子,当真是色泽上成,是极好的东西。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开口道:“这怎么能行,这镯子是万万不能要的,哀家这永和宫想来都是些素雅的东西,别看这一屋子的瓷器玉器不少,可这些都是皇后操持的,哀家速来不喜这些东西,只是将军夫人好意哀家心领了。”
有些东西能要,可有些东西是万万要不得,这镯子虽不是什么大东西,可这日后若是出了岔子,指不定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太后是个明事理的人,虽说她现在在后宫人人敬着,可大家也都是人精,激灵的很,太后若是收了这家的却没收那家的定会引来不满,索性太后一并全都打发了。
金闭月瞧着这条路子走不通,也就没在往这里使劲儿,她来这里也不是真的想给太后送礼来了。给了丫鬟一个眼色,丫鬟捧着盒子退下,她这才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妇今日来是来给太后娘娘送好消息的,这肃亲王府多了为千金,日后定会是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想必太后也定会欢心。”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太后又怎会不知,更何况,扶若鹤刚生下孩子,就差人送了消息去宫里,别说太后知晓,就连皇上也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太后并未直言,只是欢心道:“当真,那可真是菩萨保佑,这肃亲王从小受苦,现在也总算是有了自己的骨血,想必是列祖列宗保佑。”
这话怎么越说越偏了?
那丫头生了孩子,还是个女儿,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早就不受待见了,太后这不但不责怪,反倒是欢心,当真是对那丫头不凡,可即使如此又为何会对沅儿另眼相待?
金闭月一下子多了个心眼,吃着茶盏心里盘算着这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神情慌乱了些,却也不是本分,她在将军府这些年规矩学了不少,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面。
太后瞧着金闭月脸色不是很好,让人送了些点心过来,关心道:“将军夫人可是饿了?这些点心是宫里的婢女做的,将军夫人先垫垫肚子。”
金闭月连忙谢恩,捏了一块尝了尝,当真是要比她家中那些好吃不知多少倍。
点心三两块下肚,金闭月到是盘算出了门道,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太后行礼道:“太后娘娘,臣妇有一事想求。”
太后也算是有耐心,眼巴巴的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她才肯开口,来这里只是为了吃些点心不成?到底是在宫里,太后询问道:“什么事要将军夫人开口?说来哀家听听,若不是什么大事,哀家做主就允了。”
金闭月一听这话开心极了,她说的可就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到太后这里来,一来是为了恶心恶心扶若鹤,而来也是为了扶灵沅和太子的亲事,这桩婚事迟迟不定,她这心就一直悬着,沅儿成了太子妃,将军府也算是门面有光了。
双手放于身前死死的捏着,金闭月娓娓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若鹤这丫头刚生了孩子,现如今不能侍奉在肃亲王身侧,臣妇作为若鹤的母亲自然是要为她盘算些,听闻太后身边有不少才女,若是能挑选一二送去肃亲王府侍奉在王爷身侧也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帮衬了。”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合着这将军夫人来是想让她做主给肃亲王府塞人,先不说这肃亲王妃是她看上的孩子,就她一个太后插手孩子们的事情日后势必会被孩子们记恨,她已经不理朝政多年,就连后宫中的事情也不在插手,这种塞人的事情她又如何做的?
这个金闭月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难怪扶若鹤在将军府的日子那般难熬,扶灵沅瞧着乖巧,却不曾想有个这样的母亲,仔细想想不由得背后冒冷汗。
太后这思虑过渡头疾又犯了,略微抱歉对金闭月开口道:“将军夫人,今日哀家身体不适,恐不能再同将军夫人说话了,将军夫人哀家今日多有怠慢,日后再请夫人一叙,今日就先到这吧。”
撂下话,太后被丫鬟扶着就往后殿走,这永和宫最大的特点就是静,寂静极了,太后这一走,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了金闭月一人,金闭月不明她刚刚那句话说错了?她只是做了一个臣妇该做的事情,太后又何必如此?
没了太后,她留在宫中也就没了用,匆匆离开了永和宫。
第三百六十章 不是个善茬
翌日这一大早金闭月就开始收拾自己,换了身成熟稳重的衣服又让人朝着宫中递了拜帖,这次是直接递到了永和宫中,拜帖上明摆着写着是因肃亲王府的事情才进宫。
永和宫太后拿到这拜帖的时候,就知道金闭月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容易放手的。
太后身边的都是老嬷嬷了,自然知晓太后此时在想什么,她们这些宫里的老人都是人精,但凡有些什么事情,向来都是走一步想三步,步步为营,这次嬷嬷却也不知该如何插话了,无声的帮着太后梳头。
“嬷嬷可是有话要说?你侍奉我也侍奉了几十年,你这一瞧着就是有话要是说,说说看,不打紧。”太后带上护甲看了一眼铜镜中人老珠黄的模样,扶若鹤送来的东西是好,但这人老了就算是神丹妙药也不能一直拖着不变老吧。
嬷嬷泪目对着太后跪在地上开口道:“太后啊,您既然已经不再理会后宫中的事情就不要再接拜帖了,这将军府本就是皇上心中的刺,若是因着这些小事在生了太后和皇上之间的隔阂,奴婢觉得得不偿失,这将军夫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她又怎会如此好心的为肃亲王府选妾室。”
的确,扶若鹤在将军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也多少知晓些,这金闭月身为继母对这个孩子不但没有加倍疼爱,反倒是欺凌她,甚至还让将军府的人慢待她。突然之间跳出来要给肃亲王选妾,这不明白着要让肃亲王府不的安生吗?
只是她上次躲了,这次难不成还要躲?她身为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难不成能一直躲着,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解决。
“嬷嬷差人送信出去,哀家是后宫中的女人,自然是躲不掉的,她能送一次拜帖进来,就能送两次,送不到我这里也会送到皇后手中,这种女人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去吧。”太后对着嬷嬷吩咐道,这次怕是要伤了若鹤那丫头的心。
金闭月进了永和宫,这次倒是没有像上次那般东张西望,毕竟见过的东西再好也都不再稀奇了。
此番前来金闭月并未再谄媚,而是直接同太后行礼说道:“太后娘娘,臣妇此番前来是为了肃亲王府,为了肃亲王也是为了我的那个女儿。”
说道这里金闭月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随后台数擦了擦眼角。
太后瞧着她这悲痛的样子询问道:“究竟是因着什么事情,将军夫人就明说了吧!”
金闭月略带哽咽的说道:“太后,您也是清楚的,臣妇并非将军的原配人,若鹤这姑娘也并非臣妇所出,她同臣妇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可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孩子也就是臣妇的孩子,现如今,她生了孩子,臣妇担心肃亲王和她离了心,就想着给肃亲王寻几个妾室。”
一边说着金闭月一边查看着太后的脸色,瞧着太后听了进去。她从椅子上站起身对着太后行礼接着说道:“太后娘娘,臣妇也是思虑过渡,这肃亲王身边只有若鹤一个人侍奉着,现如今有了孩子,难免夫妻之间会生嫌隙,可若有几房妾室,这样一来能帮若鹤分担一下,而来也能让他们夫妻过的更好,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太后思虑一番,到也是这么个说法,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就已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皇上身边佳丽三千,更何况肃亲王还是个亲王,不是三千,身边终归是要有几个人侍奉着,这一个人到底是多有不便。
只是,太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心中犯了嘀咕,这本就是夫妻之间的事情,若是肃亲王有意纳妾,那扶若鹤自然也不能挡了,说到底终究是人你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干,她一个身在后宫的老人插手他们的事情,还是有所不便。
思虑一番,太后对着金闭月开口道:“你说的不错,肃亲王府人是少了些,可这也是若鹤那丫头的决断,若鹤是王妃不假,可这肃亲王府终究是还肃亲王说了算,肃亲王若是想纳妾那也无可厚非,这件事情你同肃亲王开口便是,又何必跑到永和宫来同哀家说,哀家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情。”
金闭月一听这话,太后是不想掺和进来了,只是太后若是不理,皇后那边刚得罪了肃亲王府自然是不会招惹,这该如何是好?
墨色的眸子在眼眶中转动了几圈,金闭月是个擅长谋略的人,她能瞧得出来天后是记挂肃亲王府的,不然也不会同她说这么多话,只是她记挂肃亲王府,却又不肯插手,原因就在于天后对若鹤那丫头很是在意。
想明白来了,这事情也就好解决了,金闭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噗通医生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天后娘娘,您就当关心一下肃亲王可好,我那女儿生性刚烈,势必不会让王爷纳妾,只是臣妇不忍瞧着他们夫妻之间的好日子就到这里,还请太后娘娘体恤,派人给肃亲王府送句话,若鹤最听的就是太后娘娘的话,还请太后娘娘能够成全。”
她这一来二去的,反到是成了心疼扶若鹤,比一个当亲生母亲的还要心疼你的妇人,太后一瞧这样子,不由心生怜悯,大家都是做母亲的人,没有那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相比金闭月也是关心则乱,不过这倒也是个办法。
太后点了点头,差人去了肃亲王府送消息,她也希望若鹤能在肃亲王府过得好,守着男人固然不错,可肃亲王毕竟是皇家的人,还是要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若只有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开枝散叶。
“这件事情,哀家到是觉得将军夫人想的很好,若鹤是个好孩子,是夫人这般通透的人做母亲,相比是若鹤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太后笑着开口道,一边说还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送信的嬷嬷到也迅速,这一盏茶的功夫人就出现在了肃亲王府门外。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忘得一干二净
扶若鹤听闻宫里来人了,想来是太后那边派人来道贺的,派了流云去门口接人。
流云乐呵呵的去了门口,见到嬷嬷后也是客客气气的,领着嬷嬷往里面走,这一路上流云忍不住询问道:“嬷嬷可事来个咱们王爷王妃道贺的?这王府多了位千金,这可是件好事。”
嬷嬷脸色一变,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这肃亲王府的下人都认为她是来道贺的,那主家可不也是这么认为嘛,只可惜,她这次来除了道贺之外还有其他事情要告知。
嬷嬷一路话是少之又少,话少也就出错少,若是说漏了嘴,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到了主家房门外,嬷嬷等着流云进去通传后,这才跟着进了屋子。
这屋子里倒也暖和,王府千金倒也是个机灵鬼,嬷嬷刚一靠近,她就醒来冲着嬷嬷笑。
嬷嬷对着君肃和扶若鹤行礼,之后嬷嬷将太后让她转交给孩子的生辰礼送到了扶若鹤的手中,东西送完,孩子也看过了,嬷嬷站在原地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说。
君肃瞧出嬷嬷是有话要说,寻了个借口带着嬷嬷出了外殿。
“嬷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君肃询问道,他的眉间跳的厉害,相比这嬷嬷带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好消息又怎么会不在扶若鹤面前说出来。
有了君肃的话,嬷嬷深吸一口气说道:“肃亲王,奴婢也是奉命来给王爷带话的,太后她来人家想着王妃既然已经有了孩子,现在王妃身体还没恢复不能照顾王爷,想着让王爷受几房妾室,这样也能更好的照顾王爷,说话这几日太后就会往王爷物色一些不错的姑娘来,还请王爷到时候好好选。”
说完嬷嬷十分恭敬的对着君肃行礼,她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肃亲王一家都很和气,和这样的人来往嬷嬷也知道自己这才来是不对的,可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话带到了,她也不忍在留在肃亲王府。
君肃差忠心将人送出了王府,他这刚将人送走,扶若鹤就从内室走了出来,脚步有些快,来到君肃面前,十分乖巧的笑了笑:“王爷若是想要妾室,不妨同妾身只说,这种事情本就是妾身分内的,妾身给王爷赔不是了,这种事情妾身办的不好,还请王爷责罚。”
口是心非这话用在扶若鹤身上妥妥的,扶若鹤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同另外的女人来共享自己的丈夫,这让她十分接受不了,一夫一妻制难道不好吗?整这么多女人,在这院子里迟早都会出事的,自古以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谁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君肃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他何时说过要纳妾了?
绷着一张脸君肃背过身子不去看她,这一张口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扶若鹤瞧着君肃不愿理她更加气愤了,难不成真让她说中了,她这刚生完孩子还没坐完月子呢,他就迫不及待想要纳妾了,这日后还了得,这后院里的女人就好比深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君肃的后脑勺,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时没忍住,心中的怒火激增,蹭蹭蹭的来到了君肃面前,拉着他询问道:“王爷当中很是想要纳妾?若是王爷开口,妾身自当会为王爷精挑细选,不老太后她老人家费心,刚刚嬷嬷说的话,妾身全都听到了,王爷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君肃被她这一本正经吃醋询问的样子逗乐来了,他还当真没有见过扶若鹤这般模样,之前也从未见过扶若鹤对着他吃醋,时间久了他都有些担忧自家娘子是否心在他这,现如今看来是在他这了。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越看扶若鹤越欢喜,大手忍不住在扶若鹤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扶若鹤被他整懵了,一时间到是没缓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君肃为何还笑呵呵的?提溜圆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君肃,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这副呆萌的样子让君肃更加想要欺负她了,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娘子,那能那么使坏呢,将人一把搂进怀里,让她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的声音。
宽厚的大手在她的背后轻抚着,过了一会儿,君肃才沉声道:“娘子想什么呢,本王有娘子一人足以,又怎会想要纳妾,这种念头本王从不曾有过,方才只不过是想让娘子吃醋,娘子许久都为曾为本王吃醋了,这女人还是会吃醋些的好。”
听了他这话,扶若鹤瞬间明了 刚刚原来只是君肃骗她的,他哪里动过那个念头?
被骗的滋味固然是不好受的,只是她为何还如此欢心?举起粉拳朝着君肃的胸口挥了过去,这个君肃当真是跟着忠心那些人学坏了。
扶若鹤打的手累了,这才开口道:“可,可这太后都已经让嬷嬷传话来了,若真不纳妾那该如何是好?这可不是玩笑话。”
太后并不常问朝臣的家事,这次太后突然之间想给君肃纳妾这就有些奇怪了,君肃 与扶若鹤想到了一处,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王妃,王妃不好了,是 ,是小姐哭了,哭闹不止,奶娘也没了法子 ,还请王妃赶紧过去瞧瞧吧,小姐哭的脸都憋红了。”流云突然闯入房门,着急忙慌的对着扶若鹤说道。
扶若鹤一听是孩子的事情,什么都顾不上了,抛下君肃就进了内室,果不其然,孩子的哭声极大,内室和外殿距离不远,刚刚她只顾着想事到是没注意到孩子都已经哭成了这个样子。
将孩子从奶娘话里抱过来,轻声哄着孩子道:“乖,不哭了,娘就在这,不哭了,不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扶若鹤身上有熟悉的味道,这小家伙竟然安静的趴在扶若鹤的怀里睡着了,睡相极其安稳,扶若鹤瞧着孩子如此憨态,竟是将刚刚烦扰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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