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浮屠》12.鼓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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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经常穿高跟鞋老了之后脊椎是会弯的，你们两个还是少穿一些吧，别为了好看把身体给弄坏了。”
    “不是吧？你别吓唬我。”
    “不是我要吓唬你，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不信你过来看报纸。”
    不用别人说，周红早就跨过去了，她苦着脸看豆子般大小的字，随后“哗啦”一声把报纸收了，“丰爷，你竟然还有心情看报纸？我也真是的，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了。”
    “看个报纸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没这个时间，从今天开始，每天中午你要抽出一个小时来，我要教你怎么用电脑。”
    丰爷一听这个脸上的皱纹便堆了起来，“中午空闲时间一共时间就两个钟，除去吃饭压根就没多少了，还要学电脑，那我还怎么休息？”
    “情况都这么严峻了你还想着休息？你差点就永远休息了知不知道？！”周红这会也顾不上尊老爱幼的传统了，拍着桌子冲丰爷吼，“难得副总他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起码要表现出努力的态度啊！”
    “那我以后都不能看报纸了？”
    “电脑上也有新闻可以看的，我教你去哪里看。”
    周姐不愧是天天辅导孩子功课的妈妈，教得很有耐心，丰爷也听的很认真，就是偶尔会神游，珵海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含着笑去给绿爷浇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
    走出电梯之前她先伸着脖子看了看四周，确认曾西西不在才放心地敲了门，既然能把她叫上来，那他应该是打点过的，但是小心能驶万年船，谨慎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进来。”
    办公区域并没有人，珵海只好把休息室的门打开，他闭着眼后仰在沙发上，手指不停按着太阳穴，“昨天和陈申喝酒，头有点痛。”
    珵海想了想，把手往裤子上面擦了几下，然后走了过去，“我来吧。”
    按得还行，力度不重不轻，指尖软软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头好像没那么晕痛了，“满意了？”
    “我谢谢你了，满意。”
    文华笑了起来，“应该是‘谢谢你，我满意了’。”
    “哦。”
    “说一遍给我听。”
    珵海巡了他一眼，抿紧的嘴唇松开，“谢谢你，我满意了。”
    “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没有认真念书。”
    “幼儿园都是玩的，不用念书。”
    “胡说，”文华睁开眼睛看她，“你只顾着玩当然看不到认真学习的那些小孩子啦，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很认真。”
    “称赞你。”
    “什么？”
    “你学习这么认真，称赞你。”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在敷衍他，文华端详着她，可她只是慢悠悠地替他按着，连速度都没有变化，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用按了。”
    “你的头不痛了？”
    “嗯，”文华把她的手拿下后顺势把人扯倒在膝盖上，“坐，老站着你不累吗？”
    “对不起。”他毫无征兆地一扯，珵海失去了重心，手摆了摆便直接摁在了他的脸上，她连忙道歉。
    文华也有些想不到，不过她慌乱的样子总比静如止水的样子要好一点，他将黑亮的长发夹在了耳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她的耳垂，见她脸红红的，笑着把玻璃圆桌上的盒子打开，“别乱动。”
    一边戴完后他又凑到另一边，珵海真的不敢动，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刚才带的时候她都是忍着痛让他戴的，要是再动，肯定会更痛。
    她很久没戴过耳环了，被他这么弄了一通后觉得耳朵都麻了，可是偏偏他弄完后还不散手，揉一揉，捏一捏，乐此不疲。
    “两点了。”她要回去工作了。
    “我是老板，”文华问，“喜欢吗？”
    “喜欢。”
    “看都没看就喜欢？”
    珵海立马解释，“看了的，刚才你拿的时候我有看到。”
    文华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后便放手了，“去吧。”
    把陈申介绍给刘董之后文华便功成身退了，回家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人在走路的方宁，他停下车，“你怎么走路回家？老陈呢？”
    老陈是家里的司机，他爸是会开车的，老陈一般只需要接送一下家里的几个女人，方宁不怎么外出，难得出去一趟竟然要走路回家，他请的人都吃干饭去了吗？
    “我从车站下车的，想着不远就没让他过来。”
    “挺远的。”文华向她说的那个车站望去。
    “还好啦。”
    等到方宁扣上安全带后，文华重新发动了车子，“袋子看着很沉，买东西去了？”
    “你说这个？这个是录音带。”
    方宁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没想到里面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她生怕把录音带给碰坏了，一个个拿出来检查，文华见她如此紧张，好奇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录音带？”
    “婶婶给我的，是采访录音，我要把这些录音用文字写下来。”
    “怎么回事？”清叔和婶婶现在都是报社的一级领导，婶婶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很有名的记者，虽然后来退出了前线，但是她一直非常关注各种新闻热点，有时候在电视上面看到记者的采访，她还会把人家采访得不好的地方一个一个揪出来，然后再大肆批评，问题是方宁怎么就替她做起事来了？
    “我想试一下，”方宁像是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一样，小声解释，“华哥你不是让我去做喜欢的事情吗？虽然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但是我做起来还挺开心的，我想试一下。”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婶婶的意思？”
    方宁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要做的，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枯燥，可慢慢地我就深陷其中了，每一扁带子都是一个故事，我为这些故事着迷的同时也享受做事的过程。”
    “婶婶给钱吗？”
    方宁愣了一下，笑着回：“给的，虽然不是很多，华哥为什么这么问？”
    “不管多喜欢都不可以替人家白白做事，这样的人是不会被其他人所珍惜的，更不会得到重用，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自己的价值，别人只会更不屑一顾。”
    说完这句话后车里很安静，文华以为他把话讲得太重了，想着再说些什么缓冲一下的是她却感慨地说：“华哥你很适合当老师啊。”
    “你是嫌我话多？”
    “不，我是觉得你讲话很有道理，”方宁越想越觉得可惜，“既通俗易懂又饱含哲理，如果你去当老师，肯定可以鼓励到很多人的。”
    鼓励？他刚才是在鼓励她吗？文华凝神想了一会，车顶镜里的她眉开眼笑，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地笑过了，小时候脸上倒是常挂着笑容，回忆起过往的趣事，他的嘴角跟着也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