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深宫幽怨,她心想,既然逃不出宫去,那就逃出秀女狼窝。狠狠心向皇上身边的太监奉献出银蜀。银蜀是她祖辈传下来的值钱家当。为了一步登天,作出牺牲在所难免。
她从太监口中悄悄获得消息,皇上一日要从御花园经过。处心积虑准备了偶遇,磨拳擦掌等待钓金龟。只要皇上能看中自已,给个封号华丽变身,往后宫中的日子就好许多。当然了,那个刁蛮诛妃可要防的紧实。
冬日凉凉的清池,鱼儿早躲藏起来。池中只几片枯叶,如浮萍飘浮在水上。假山后蹲守的桂香,腿脚麻木浑身难受。等了有半个时辰了,这皇上怎还未来?
正在她焦虑不安之时,透过假山的缝隙,远远的望见一人被前呼后拥着,渐渐的朝这方缓缓行来。桂香的心像上了弦紧张无比,瞪大着双眼在夹缝中细观,但只见,中间雍容华贵的艳丽女子,一身珍贵裘皮袅娜。头插闪耀的钗头凤,流珠垂落摇摆,晃的人眼花缭乱。
桂香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虽不认识来的是谁,但看这架势定有来头。心中祈祷这帮人快点过去。此时传来一丫鬟的声音,“诛妃娘娘,入宫来的秀女中,倒是有个别出类拔萃的。您去瞧瞧,不喜欢的丢弃洗衣房就好了。”
宫里的洗衣房最是劳累,没一个愿意去那干活的。去洗衣房好比入了苦役地,累死累活听天由命。这惩罚不比打入冷宫好。原来,来的是人人惧怕的诛妃。诛妃的大名威震皇宫,连皇后都避她三分。没办法,谁让皇上对她上头,醉入了美人香酒中。
没有盼来皇上,却盼来了大魔头。桂香又失望又害怕,她尽量隐藏好全身。紧紧趴伏在假山背后,不敢动弹分亳。诛妃一行人途径此处时,桂香差点儿要憋过气去。一时心慌燥动,突然脚下打滑,脚下一块小碎石,咕噜咕噜滚落了下去。
滚落下去的小碎石,恰恰落在诛妃眼前。诛妃受了惊,她瞬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贴身丫鬟踢开碎石,恼怒大喝一声,“何人在此?好胆大!敢偷袭诛妃娘娘,是不要命了么?!”
随着丫头一声厉喝,受惊吓的桂香,连滚带爬到了诛妃面前。趴跪在地上颤声道,“诛,诛妃娘娘安。奴婢,奴婢并未偷袭。是,是路过而已。”
“你这贱货!鬼鬼祟祟躲在此作甚?惊了诛妃娘娘,后果不堪设想。”丫头趾高气昂,俯视着桂香道,“你哪个主子家的?报上名姓!”
桂香兢兢战战着,抖得像冬日枝头欲落的枯叶。撑在地面上的双手,失去了力量松驰晃动。头恨不能触地低低回道,“奴,奴婢桂香…是刚入宫不久的秀女。”
诛妃听闻是新秀女,脸面上一丝的动色,她俯视跪在地上的桂香,慢条丝理傲娇命令,“抬起头来。”
桂香听令慢慢抬起头,但眼睛不敢对视之,四处飘忽不定,心里如击鼓般。
诛妃抚着尖长的亮指甲,精明的眼神细细打量桂香。眼中隐隐的一丝惊艳,鲜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小模样乍一看,不算特别出众。可这细细一观呐,是个勾人魂的小妖精。”
桂香一张不算精致的脸庞,眉骨之间却透出可雕琢容颜。惹人羡的巴掌脸,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只需修饰并出彩。人靠衣装马靠鞍。再换上美丽衣裳,宫中可列美色类。
凡是能威胁到身位的美人,诛妃岂有让皇上见到之理?连灵妃这样的绝色,几经周折费尽心机,才将这心头大患,贬罚入了冷宫。后面再想近皇上龙枕的,容貌绝不可太出色,且要俯首听令的才行。
诛妃怎么看桂香,都觉着此女不好掌控。毕竟阅人无数,历事颇多。宫中明争暗斗,打下了一席之地。不想让后起之秀,一日掳夺了手中的权位。
“秀女桂香是吧?…洗衣房还缺人手,不如去劳作好了。”诛妃看着自个纤纤玉指,轻吹了吹了指甲头,冷面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侧面对身旁的丫头吩咐道,“她人生地不熟的,你领着她去洗衣房。”
一听洗衣房几字,桂香瘫软在了地上。待缓过劲来后,跪着往前趴在诛妃足下,连连哀求道,“诛妃娘娘,奴婢不想去洗衣房…求诛妃娘娘开恩…奴婢,奴婢定乖乖听妃娘娘的话。”
“不想去?由得你一个下人挑拣?不去也得去!”一旁的丫头见此,上前朝她踢了一脚,桂香被足踹倒地,忍不住伤心哭泣。
“哎哟,哭的好是可怜。”诛妃装出同情样,斜眼瞥了那丫头一眼,作出大人大量道,“死丫头,谁让你踢她来着?”又换上笑面对桂香道,“不愿去洗衣房也行。那你愿服侍本妃么?”
天,服侍诛妃,还不如去洗衣房呢。入了虎口狼窝,小命怕是随时不保。桂香心如死灰,抽泣着低声道,“诛,诛妃娘娘,洗衣房缺人手,奴,奴婢还是去洗衣房。”
好好精心策划的偶遇,就这样被毁之尽殆。桂香想不明白,那太监拿了钱财,怎办事不牢呢?说好了皇上必经此地,怎偏偏是诛妃打此经过?…损了祖传的家当,还落得入了洗衣房。桂香感觉人生,从此灰暗凄悲。
皇宫中的洗衣房,大到像入了迷宫。桂香被带领进入洗衣房时,里间劳力们精疲力竭的样,似机械人重复着手中枯燥的活。人人面无表情,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里封闭的无空隙,可见常日照不到阳光。没有阳光的照射,脸面惨白无血色。桂香看着那些辛苦劳作的人,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已无望的人生。
难道桂香我,此生要淹没在此,苦累孤独而终?…想想这可怕的一生,桂香绝望着跪地。老天爷啊,可怜可怜我吧。救桂香出苦海吧…她悲伤着心中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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