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秒真大师欲言又止,看了看李延宗还是沒有说话。这个秘密,他们已经守了太久,今天终于要告诉第三个人了。李延宗直视着案台上的塑像,目光中却是流出浓浓的宠爱,仿佛这尊俏皮可爱的女菩萨,乃是他今生不能忘却的恋人。
“晨儿,还记得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李延宗突然开口,话音温柔,像是担心唐突了案台上的佳人。在这里,他不再酒醉,不再暴力,整个人也风度翩翩。
“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左右……”李晨极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回忆着有关母亲的残存影像,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惊讶地抬头看着泥塑的女菩萨,“这……这……”
“不错。”李延宗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案上祭奠着的女菩萨,正是你的母亲,聂青儿。”
“妈妈……”李晨定定地看着案台上的女菩萨,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精灵可爱的女孩就是他的生身母亲。封存了多年的回忆一股脑地在李晨的脑海中浮现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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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想吃什么啊?”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子捏着李晨的小脸蛋,朱唇轻启。
“糖……葫……芦……”尚且年幼的李晨口齿不清地说着,偎依在面前女子的怀中。恰巧门口有卖糖葫芦的经过,叫卖声悠扬婉转:“糖葫芦……嘞!”
“想吃糖葫芦啊,好说好说。”女子双手结了几个印子,天空中似乎有什么气劲流转,一串串的糖葫芦便飞进了家门。李晨哈哈笑着,在糖葫芦的海洋中蹦着、跳着,伸手拿一串,又伸手拿一串,双手足足握了七八根还是不满足,开口叫着:“妈妈,妈妈,都拿回家!”
门口卖糖葫芦的老汉却是气急败坏地扛着空了的架子冲进來,“我的糖葫芦!我的糖葫芦怎么会飞到你家來的!”也是伸手够着空中的糖葫芦,但那糖葫芦偏偏和他做对,一个个地飞來飞去,就是不让他抓在手里。最后,老汉直奔到女子的身前,气势汹汹道:“我的糖葫芦怎么会飞到你家來的?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
这个俏皮可爱的女子,李晨的母亲聂青儿双手叉腰,笑嘻嘻道:“我怎么知道这糖葫芦怎么会飞到我家來的。不过既然飞到了我家,便是我家的东西了,你赶紧走吧!”
“不行,我不走!”老汉都快哭出來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做了一夜的糖葫芦。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聂青儿眼波流转,从口袋中掏出一百元钱來递给老汉,“其实我是个魔法师,但是不要告诉别人哦。这是给你的糖葫芦钱,快拿上走吧!”
老汉开心极了,一百元钱可是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一张皱巴巴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魔法师好啊!我要是个魔法师,就把天底下的钱都变到我家里來!”
李晨却只是在糖葫芦的环绕里开心地上窜下跳,直到玩的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沒了,那些糖葫芦便乖乖地飞进了自家的厨房里。晚上李延宗打拳回來,李晨扑在父亲膝边:“爸爸,妈妈能让糖葫芦飞起來,厨房里满满地都是糖葫芦!”
聂青儿倚在门边,笑脸盈盈地说:“花了一百块钱呢,不会怪我乱花钱吧。”
李延宗豪爽地一笑:“沒关系,我在外面打拳能挣不少钱呢,够你们娘俩祸害了!”却是未把李晨的话听进去,只以为“糖葫芦能飞”什么的是他随口胡说的。
“妈妈,妈妈!”李晨双臂展开:“再把糖葫芦弄到空中给爸爸看看嘛!他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语气里满是委屈,还做出飞來飞去的动作,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好嘛。”聂青儿嘻嘻笑着:“等你晚上做梦的时候,就能看到糖葫芦满天飞啦!”
“这孩子……”李延宗笑着摇头,不到三岁的孩子就是想象力比较丰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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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说了这段往事,李延宗也点点头,表示有些印象,说道:“和你母亲在一起时,常常半夜醒來便看到她坐在床边,就像你之前吸纳灵气的动作一样。那时不知她在做什么,便问她半夜不睡觉在干嘛,她则说在修炼时下最流行的气功。”
李延宗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我们八十年代就流行过一段时间的气功,所以你妈妈练这个我也沒太稀奇。愿意练就练呗,只要不影响生活就好。后來你妈妈的气功初见成效,不仅能保持容颜青春,还能出手治病救人,十里八乡都有了名气,说她是个仙女。那个时候我还哈哈大笑,取笑那帮人愚昧,说我家妻子不过是在修炼气功而已……”
说到这,李延宗面上的苦笑更浓:“哪里知道,原來是我的思想太过单纯,真的以为她只是在修炼气功而已。后來才知她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仙女,愚昧的原來是我……”
秒真大师插口道:“那时大家也沒有真的以为她就是仙女,只是一个带着美好祝福的称赞而已。夸一个女子为仙女,这已经是最上等的评价。李晨,你的妈妈聂青儿,在所有桥石镇居民的心中地位很高,不仅心地善良,而且医术精湛,帮助过许多人呢。”
李晨点点头。这些话,他在白天就已经听秒真大师说过了。只是当时沒想到,这个人们心中的女菩萨,原來就是她的母亲。李晨又看向母亲的塑像,这等美丽的女子,比之古菱也不逊色,即便只是个泥塑的雕像,却还能隐隐感觉到一股仙气萦绕在周围。
秒真大师哈哈一笑:“所以啊,你老爸能在桥石镇混吃混喝十多年,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要算在你母亲的头上呢。大家心中感恩,不仅对你父亲好,对你也很好。”
李晨回想着从小到大,身边的大伯大婶确实对自家非常照顾,绝不仅仅是看在他父亲昔日是散打冠军的份上。原來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母亲啊。李晨的内心激动无比,看着案台上的雕像,眼角有泪花隐隐浮现。从记事起,妈妈的形象就是温柔美丽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却渐渐忘记了母亲的样子,家中也沒有任何一张照片可供回忆。
“妈妈,为什么会离开呢?”李晨定了定神,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題。他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着隐情,父亲的酗酒大概就和此有关。果然,殿中立刻安静下來,几支蜡烛摇曳着,李延宗和秒真大师的神情皆严肃起來,回忆着那一段充满痛苦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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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气候炎热的夏天,好不容易将李晨哄睡了,小两口手拉着手到后山去散步乘凉。一路上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李延宗看着身畔美丽的女子,心中更是甜滋滋的。五年前他毅然娶了这个声称來自外乡的美丽女子,从此将小生活过的和和美美。
來到后山,遍地的绿树青草,小溪缠绕。两人背靠着一株大树坐下,呢喃着说些情话。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罡风陡起,聂青儿慌乱地站起。李延宗还沒來得及问什么事,只见空中直直飞下來几个脚下御着仙剑的怪人。李延宗从沒见过这番景象,不自觉张大了嘴巴。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个气度雍容的中年人,一双眼睛像是老鹰一般锐利。在他身后,站在三个年轻人,皆是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其中一个面若冠玉的年轻男子直勾勾望着聂青儿,脸上露出痛苦而又关切的表情,似乎对她十分看重。
李延宗再看聂青儿,只见她脸色一片煞白,怯生生叫了一句:“父亲,大哥,二哥。”再看向那个面若冠玉、表情痛苦的年轻男子,语气中更是有着一丝惭愧:“清水,你也來啦!”
李延宗这才知道,原來是聂青儿的家人來了。可是她的家人为何从空中而來,还能脚踏飞剑翱翔在空中?莫非他们一家子真的是神仙?李延宗的心中又慌又急,不知该怎么办。
被聂青儿称作清水的年轻人点点头,面上的痛苦一丝未减,又看看聂青儿身旁的李延宗,开口说了一句:“你……你结婚啦?”语气中更是夹杂着凄苦。
聂青儿点点头,伸手拉过李延宗,低下头道:“这便是我的夫君。”
“放肆!”那气度雍容的中年人面上呈现出一股怒色:“你跟清水有婚约,怎能再和其他人结婚成家?而且……而且还是个地球上的凡人!”眼睛却是看也不看李延宗。
聂青儿低着头沒有说话,看样子已经习惯被父亲训斥,只是一只手还是紧紧拉着李延宗,像是在无声地对抗着。李延宗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位中年人乃是他的岳丈大人,在他面前似乎还沒有说话的资格。李延宗又看看聂青儿的两位兄长,那两人均露出鄙夷的神色,似乎也看不上他这个地球上的凡人。
李延宗好歹是个享誉省内的散打冠军,何曾受过他人这份鄙夷?当下心中便略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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