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江一庆也顾不得徒弟了,依照他师父教给他的秘法,开始算起了凤灵成灵的日子。这个秘法是他师父当年被逐出八卦堂之后转为此事研究,江一庆取出鬼骨香后将其燃烧,这才开始抛掷龟甲。鬼骨香通灵,龟甲也是陈年旧物,效果极佳。
因为这些年江一庆功力不得寸进,他干脆就将多余的心力转而放在了卜卦之术上。不得不说,江一庆的天资也确实惊人,若非当年因缘际会被罗甜折损了修为,那么今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卦象成后,江一庆详细推算,这才放下心来,转而订票,带着形如癞皮狗的江飞绝飞往旧金山。
八卦堂的人一直私下底紧紧盯着江一庆,看到他上了飞机之后,立刻就将消息传回了落羽山。
“师兄,既然江一庆已经走了,那我们是不是直接催化大阵?”葛思明着急道。
要是真的明刀明枪地斗法,光是他们,就是四对二,稳赢之局。可是若是这二人隐匿在落羽山附近暗下毒手,那么不管他们怎么阻拦,都很难阻止二人,这才是为什么他们想着施调虎离山之计而非直接等届时对上。
“师兄,这俩人犹如跗骨之蛆,为什么当年不一并给解决了呢?”罗甜也很好奇。
要说当年那情况,张省非完全可以直接对江一庆下杀手。罗甜信奉的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瞧,这不老的没打死,小的又一起找上门来了嘛。若是当年直接neng死了江一庆,现在也没这么多事情了。
“师父当年留下遗命,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留师叔,或者师叔后人的一条性命。”张省非无奈叹气道。
要是可以,张省非又何尝不希望直接把人给解决了呢,可偏偏有先师遗命在,他就是再想,也不能对这俩人直接下杀手,否则哪里还需要等到今日呢。
罗甜撇了撇嘴,真是个坑徒弟的亲师父啊!
然并卵,死者为大,师命难违,纵然心中清楚前面是一个大坑,他们还是得想方设法,小心翼翼地迈过去。
“如今时机也差不多,趁着大阵已经摆成,等到明日子时,就开始催化吧。”张省非又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三人应了一声,晚上先是晚宴,晚宴一结束就来布阵,说真的,大家也都累得慌了。为了明日催化成功,也该回去好好养精蓄锐了。
罗甜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傅锦朝穿着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罗甜钻进卫生间换衣服洗澡,问话声混杂着哗啦啦的流水声顺着门缝传进傅锦朝的耳中。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在沙发上已经枯坐良久的傅锦朝捏了捏鼻梁,走进回道:“等你回来,有话想要跟你说。”
罗甜“嗯”了一声道:“巧了,我也有事跟你说,明夜子时我们摆催化大阵,到时候天机混乱,我也要借此摆破命之阵,你别忘了这几天跟学校请假啊。”
“这么急?”傅锦朝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急促之意。
没能看到傅锦朝脸上此刻的表情,罗甜自然猜不出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变化,只是顺嘴解释道:“我们本来就要想办法把江一庆暂时给弄走,原本还在发愁怎么弄呢,毕竟这个老东西还是挺机灵的,不过谁让江飞绝上赶着找死呢,我给他下个个封灵符,江一庆只能去旧金山找他师弟求援了,就算这个老东西明天感受到了异常,隔着半个地球呢,他能做什么?而且等到他飞机落地,黄花菜都凉了。”说到这里,罗甜那是又得意又高兴。
嘿嘿嘿,让你撞在我手上!当年我能收拾得了你,现在就能收拾得了你们师徒,敢挡我路者,等死吧!
傅锦朝可体会不到罗甜此刻的得意,他眉头皱起,想起先前拨打出去的电话,父母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到,还有……
“嗨,想什么呢?”洗完澡出来的罗甜觉得浑身都松泛了不少,身上的浴袍带子一改往日作风,扣得严严实实,一丝春/光都不露。长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罗甜正拿干毛巾擦拭。
“没什么。”傅锦朝顺手接过罗甜手上的干毛巾,将她拉到床边坐下,细细给她擦干头发。
等到头发擦得快干,傅锦朝才放下手中已经微湿的毛巾,“时间也不早了,忙了一天,早点睡吧。”
“好啊。”罗甜笑意吟吟得转过身来,直面着傅锦朝,右手轻轻抚上了傅锦朝的脸颊。触之温润,让罗甜颇有流连忘返之意。“你不睡吗?”罗甜轻声问道。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傅锦朝微微笑道。
“哦,有事啊,不能明天再忙吗?”罗甜颇有些不依不挠的架势。
“怎么了甜儿?”不知为何,傅锦朝觉得罗甜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劲。
罗甜摇了摇头,隔了一会儿才叹气道:“朝朝,你可以瞒得了我一次,却不可能瞒得了我第二次的,若当真由得你骗了又骗,那我这个相师,还真不如回家卖红薯去了。”
傅锦朝神情波澜不惊,手轻轻按在了罗甜轻抚他脸的右手上,柔声道:“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你呢。”傅锦朝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泉流石上,又像是风吹竹林,而当他刻意放缓了音调之时,低沉如同刻意降了调的大提琴,温柔缱绻,听得罗甜连心尖尖都发痒。
“是,你没有瞒我什么,你只是迟了几天告诉我而已。”
傅锦朝的神色这才有了细微的变化。
“朝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采取必要的手段的,哪怕这招数有点蠢,但是不管蠢还是怎么样,只要招数好用就行。”
“甜儿,你不能……”话音未落,傅锦朝已经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知。
罗甜看着自己的右手,又查探了一下傅锦朝的脖子,确认自己用的力度刚好让他晕过去,可又不会让他有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哎,我早就说过了,必要的时候,打晕你,药晕你,绑着你,我真的都会做的呀,为什么不信呢?“罗甜颇有些无奈说道。
只可惜,身为听众的傅锦朝已经被罗甜一个手刀给砸晕过去了,并不能听到她此刻到底在说什么。
之前傅锦朝答应她的时候,罗甜就隐约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只可惜她那个时候“色令智昏”,彻底被拉扯进情/潮之中的她并没能察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刚才。
傅锦朝有事情瞒着她,又或者说,傅锦朝对于这件事情,当初答应他只是暂时地安抚他,他依旧还在想着其他的办法,只是傅锦朝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把时间提前了。
傅锦朝了解罗甜,只看她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猜测出她的心情,这是因为他爱她至深,时时刻刻就将她放于心上的缘故。
因为爱,所以才了解。
而罗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所以哪怕不用她身为相师的本事,单纯凭着她对傅锦朝的了解,罗甜也能猜测到,傅锦朝肯定是去找“外援”了。至于说这外援到底是谁,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父母吧,只是不知道是单独来,还是一起来了。
若是她今天没有心血来潮打伤江飞绝,那么等到父母真的来了香城,到那时,她的手脚无疑又被多绑上一层,届时她又要如何自处,当真是个难题。
幸而因缘际会,时间提前了,纵然傅锦朝还有千般算计,万般手段,对上用拳头来说话的罗甜,还是只能无奈。
“早说了,别跟我拼武力值嘛!”罗甜附身轻轻拍了拍傅锦朝的脸,“唔嗯,还是再去跟师兄借点迷/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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