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剧情君第100001次死亡》43.043(重修)

    
    第四十三章
    一切准备就绪, 韶华双手蹁跹,快速结出数印,接着咬破大拇指指腹,挤出一滴精血按在司徒鲲鹏的眉心, 然后闭上眼睛, 掌心贴在他的胸口。
    司徒观良端坐在水桶前面,在韶华把精血按在司徒鲲鹏眉心的瞬间, 用精神力将燚焱草和冰鸢花投入水桶两侧,并在下面燃起魂火,让燚焱草和冰鸢花这两种属性截然相反又能温养经脉的草药,以极其微妙的平衡围绕在司徒鲲鹏周围。
    韶华不断削弱他那滴精血的药效, 小心引到其在司徒鲲鹏孱弱的脉络里一点一点发挥作用, 非常缓慢,非常谨慎, 每移动一寸都消耗极大的心力。
    这一弄, 便是整整三天。
    司徒观良已经面色惨白, 汗珠子从额头沿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尖, 然后滴落。他身后有一个灰袍的老者帮助续气,武气源源不断,不会有枯竭之兆,但是精神上的疲惫确实他人无法帮忙共同承担的。
    韶华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咬牙将气推入最后一个穴位, 待其恢复, 一举冲破阻碍, 进去气海,最后一步,却也是最关键一步。
    司徒鲲鹏的气海萎靡、干涸,同时也十分脆弱,韶华携气进入的十分谨慎耐心,因为注意力集中,汗珠也从鬓角滑落。
    天琼枝的气息温和,生机庞大,即便是这样,要修补损伤如此之大的气海也绝非易事,韶华睁开眼睛,望向司徒尚。
    “司徒家主,到了关键时候,动静会比较大,届时需要麻烦家主布下隔离天地灵气异动的结界和用极品灵石布下聚灵阵法。”
    “好。”司徒尚回答的没有半分犹豫。
    韶华冲着刚苏醒,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的司徒观良点头,“辛苦了。”
    这三天,司徒观良是出力最大的,消耗最多之人,燚焱草和冰鸢花的药力已经消耗殆尽,司徒鲲鹏的经脉尽数修补完毕,气海倒是用不着外力护着了。
    灵石极快速准备妥帖,几个黑袍一身肃杀这人,在摘星阁四角分别埋下灵石,升起聚灵阵法,将补充灵石安放于身侧。
    司徒尚和阁内的长老、老妪三人合力,撑开一个笼罩整个山头的结界,确保无一丝异动的天地灵气被外界察觉。
    韶华闭上了眼睛,催动体内武气流转,极品功法朔风回雪的好处便体现得淋漓尽致,周遭的天地灵气像是寻到了归宿一般疯狂的向韶华涌去,甚至在韶华所在的房间里形成一股庞大的旋风,直接让在房中支撑结界的司徒尚三人颇为震动。
    不愧是能让一个普通小世界沦为死地的圣品灵药,这般吸收天地灵气的架势真是闻所未闻。
    “雅研寻来的灵宠不简单,这功法绝不是凡品。”亡了孙儿的长老盯着韶华,眼神幽暗。
    “一只灵宠而已,看紧些,定是要握在我们司徒家手上。”老妪的语气高傲不屑,带着一股轻视之意。
    “林嫂,此子身性剔透,涉世未深,宛如稚子,用太强硬的手段反而不妙。”司徒尚觉得言论不妥便开口,“此子既是雅研寻到的,又是灵雨的契约灵宠,我寻思倒是可以潜与之亲近的二长老司徒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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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华虽闭着眼睛,但并未断绝五感,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落入他耳中,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异动。
    “这是要洗我脑的的节奏啊。”
    “宿主要继续演戏?”系统忍不住问。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司徒家已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强中干,有怀揣着诸多利益,像个病虎守着重宝,贪婪者窥视已久,只待时机,司徒家因那个人,已是风雨飘摇,定不会长久了。”韶华舔了舔嘴唇,不是被这个系统据着,他当真不介意,把司徒家夺下来玩玩。
    “……”系统是知道后续的,司徒家必定的结局,灭族,被各方势力光分干净。
    “司徒家一直处在高位,簪缨大族,高层多数带着优越很傲气,近些年衰败太快,他们一时半伙儿还转变不过来态度。
    不,应该说不会转变态度,大家族通病,固化僵硬,利益链太多,老树虬根,庞杂纷乱,不是一下想动就能动的。
    面对突变,所有人都相信,司徒家经历过百年风雨,千年积淀,不会那么容易倒的。因此没有人设想过颓势后的应对策略,如果司徒家能把垄断的诸多利益分出去一些,蜷缩团结,一致对外。虽然顶尖大家族的名头被夺了,但是灭族倒是不会那么轻松就能实施的,病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惜,可惜。”
    韶华仿佛惋惜的摇头,但是系统瞧着他那表情却不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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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否将他交付我。”司徒观良突然插话,声音还透着虚弱,但却是分文不让的态度。
    “阿良何意?”司徒观良插话倒是让司徒尚有些意外,司徒观良的性子他是了解的,绝不是揽事之人。
    “家主经这一事难道还不知化形灵药的价值?”司徒观良轻轻一笑,“只有我,只有优秀博闻的炼药师才能发挥出一株化形灵药做大的作用。”
    司徒尚陷入思考。
    “老祖的身体家主是清楚的。”这是一下重击,一切顾虑或是利益牵连都比不上司徒家守护者的身体安健。
    “好,交给你了。”
    “家主放心,阿良心里自有分寸。”
    哎哎,分配好了?
    司徒观良吗……倒是有趣了,这个瞎子可比书中提到的聪慧有手腕多了。
    韶华不在分心,将所有精力全沉在修复司徒鲲鹏气海上。
    没有人注意僵硬站在一边的司徒隼垂下眼帘遮住复杂含有一丝苦涩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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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星阁外的暗卫已经换了第四次阵法中的灵石了,韶华的消耗终于渐渐成疲势,反观原本面色灰白,眼下青紫的司徒鲲鹏倒是起色回转了许多。
    司徒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面上严峻的气势随之缓和下来。
    终于,韶华紧贴着司徒鲲鹏的手垂落下来,人随即陷入昏迷,一直充当背景的司徒隼上前,接住倒下来的韶华,看着怀中人变成一株腌唧唧的植株,软软摊着,仿佛失了生气。
    他转头看向司徒尚,“父亲。”意思明白。
    司徒尚看了看自己的长子在司徒观良确认无碍后,向幼子挥挥手,“带他去后山禁地吧。”
    “是。”司徒隼向司徒尚鞠了一躬,转身走得干净利索。
    待他离开摘星阁,才发现,握紧的拳头,指甲已嵌入掌心,留下弯弯的血痕。司徒隼也不在意这么点伤,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忽明忽暗,最后眼神一定,情绪收敛,整个人越发冷硬,迈开步子,抱着怀里的植株,向后山禁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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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尚和几位长老也离开了,司徒观良在香炉里填上两勺香料,淡雅清晰的香味使人精神一震。
    “郎君为何要接下那株草。”身后一个老仆问道。
    “我看不见,所以不会轻易被表象骗到,那绝不是单纯的家伙,起码是只小狐狸,贼精明,懂得趋利避害。”
    “老祖那近些时间越发不安稳了,司徒家明面上还是白岩世界最顶尖的巨头,但实际呢?气虚之态已经显现出来了,而针对我族那群背后动手的小人连续对年几番行动下来,一看便知,所图不小,司徒家危机四起啊。”
    老仆不出声,泡了一壶茶递上。
    “银月,希望他能稳住老祖的身体几年,能为打破族中青黄不接的局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司徒观良握住茶杯的手因为太过于用力而之间发白,杯中茶水晃动,将映照着苍白的愁容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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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隼将韶华送回后山小楼后,意外没有停留,他的内心现在有些乱,各种情绪充斥。
    司徒隼并不是什么傻白甜,也不是肌肉脑子,父亲和家族上层对待韶华的态度做法像一根刺,哽在他的喉头,难受得紧。
    他不是不能理解,衡量价值后,以家族利益为核心行事的方式,但他内心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果真,他这样的性子,一点都不适合做家主,不适合涉及权力政治,他只想活得洒脱,活得直指本心。
    司徒隼和韶华算是相处最久的几人之一,他对韶华的感官也非常好,他是真真正正以朋友的姿态和韶华相交,韶华很聪明,很敏锐,感情细腻,喜怒哀乐和人并无什么不同,他就是个“人”,应该给予人一般平等的位置,而不是,作为物品,家族所有物,随意使用的物品。
    令司徒隼沮丧的是,他并没资格和立场为韶华说些什么,去指责反驳父亲他们的行事,他唯一庆幸的是观良哥哥接下了银月,他对司徒观良是如何的人,心里清楚,因而放心,也不是司徒豪长老如何,二长老为人正直爽朗,有责任心,有担当,是他非常敬重亲近的长辈,但他怕银月太靠近司徒家上层,而后如这样的事便会反复发生。
    观良哥哥的摘星阁就很好,只有那里能独立于外,清净简单,被司徒观良划入自己人范围,即便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样也不是说伸手就能伸手的。
    摘星阁唯一的主人,只有司徒观良一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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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玉花盆,填上星辰白土,天琼枝就这样埋在土里,虽然依旧灵力环绕,姿态漂亮,但月白的枝条下垂,显得有些没生气。
    司徒灵雨双手捧着花盆,踩着椅子,将天琼枝放到高处的窗沿上,那里阳光好,然后又取来银月最爱的冷泉水,浇湿土壤,接着就双手托腮,站着椅子上,靠着窗台,望着天琼枝,仔细观察,一丝一毫皆不放过。
    女孩保持这个状态,时间就如此流逝,宛如雕塑,仿佛呼吸都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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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隼两日后又来了小楼,一个人,时常跟着司徒隼后面的宁风容不在,他的神情又恢复往日的坚定,似乎想通了,不再迷茫。
    楼中只有司徒灵雨抱着花盆,空荡荡,静悄悄,这样的场景让司徒隼人忍不住一叹。
    “小叔叔。”
    “嗯,小雨儿好,我们今日带银月去后山修养如何?”
    后山?泉水对银月好。这是女主脑中闪过的信息,然后立马就答应了,“好,小叔叔我们走吧。”
    司徒隼很自然向司徒灵雨伸手,就如同韶华一般,司徒灵雨抱着花盆,看向伸来的手,一瞬有些犹豫,而后试探性的抬手,抓住了司徒隼的手。
    好烫,比银月的手要宽,要厚,付着薄薄一层茧,温度也更高,像暖炉。
    司徒灵雨下意识抬头,对上司徒隼的眼睛,和她一样的幽黑,却更加深邃。
    两人一时无言,平时相处,不是有韶华,就是有宁风容,韶华话没有宁风容多,但也是调节气氛的好手,现在这两人是第一次独自面对对方,气氛不知不觉就凝重起来。
    司徒隼干脆就把头转向前方,有些生硬的说了句,“走。”
    司徒灵雨点头。
    司徒隼便牵着女主往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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