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三十六诀》第五十四回 私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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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冷风一吹,酒倒是醒了不少,只是心中奇怪云飞扬为何不辞而别。
    想来想去,心里竟有些郁闷,他原与云飞扬不过两面之缘,要说相熟,不过一天时间。
    但就在这一天之中,两人把酒言欢,他心中早已当对方是知己良朋一般,只盼两人能时常在一起开心畅聊。
    也是他从小便没朋友,云飞扬又为人豪爽,少年人本就熟络得快,云飞扬这一走,张三自然有些茫然若失。
    此时已到晚间,刚下过雨,天气有些湿冷,张三脑中有些发沉,只想先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他晃晃悠悠沿着大街走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找到一家客栈。张三上前叫门,过了好半天才见一个四五十岁的更夫探出头来,问道:“客官住店?”张三点头,推门便往里走,那更夫闻他一身酒气,皱眉拦住他,刚想再说两句,张三却一把将他推开,径直来到柜台,说道:“开间上房,越快越好!”那更夫上下打量张三好一阵,这才摇摇头,搀着他上了二楼,将他扶到一间靠里的客房。
    张三摸到床边坐下,更夫问道:“客官可要些水来洗洗?”张三
    “嗯”了一声,更夫道了句:“客官稍等。”转身出房。不一会,更夫端着水盆进来,却见张三早已和衣倒在床上鼾声大作。
    更夫也有些困倦,见张三睡下,便将水盆放在地上,出房将门关好,独自下楼睡觉去了。
    张三睡到半夜,口渴难耐,想起来找水却又睁不开眼,朦胧中听到细微声响,似是有人推门进入房间。
    张三倏地惊醒,黑暗中只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前,又在屋中转了半圈。他刚要喊,那人却轻声出房,和门离开。
    张三心想定是哪间房的客人起夜,回来却走错了房间。他此时又待再睡,却怎么也无法睡着,当下起身摸到桌边,刚要倒杯茶,就听隔壁房有人说道:“晦气,刚才竟走错了门。”他这房间隔音不好,此时又是半夜,格外僻静,张三自从每日修行吴景义的内功心法后耳聪目明,因此便算极小的声音,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另一个人说道:“咱两个可不能漏了行藏。”先前那人道:“这个自然,放心,刚才那房里睡个醉鬼,满屋子酒气。”张三心里一紧:“原来他们是在说我。”另一个道:“知道便好,小心为妙。”张三站得有些累,刚要移个步子,就听
    “咣当”一声,吓得他一跳,低头看时才知原来是个脸盆被自己踩翻在地。
    他暗吁口气,低身摆好脸盆,又走回床边坐下。这时他再想去听对面屋的动静,却是半点也听不到了。
    张三暗笑自己:“张三啊张三,人家不过是走错屋子,你却这般在意,太也小家子气。”又过一会,张三渐渐又感困倦,刚要睡下,忽听对面屋传来打斗声音,到后竟是越来越大,动起了兵刃。
    张三凝神细听,确定对方只有两人,而这兵刃声音好熟,便如丐帮的竹棒一般。
    一想到丐帮,他心里打了个突,大感奇怪:“怎的好端端地打了起来?”他初履江湖,本不愿多管闲事,但一来对方刚才好好的,这会却打了起来;二来先前二人中的一人说过
    “不能漏了行藏。”,这会却越闹声音越大;三来便是他认定对方是丐帮中人。
    他与丐帮有过数面之缘,第一次便是被众弟子围攻,第二次则是搭救陈小姐的时候见到的莫胜和胖瘦二乞丐,无不感到丐帮弟子蛮横霸道。
    这时见他们自己内讧,便存心要了解一番。刚要起身去二人门外一探究竟,就听
    “喀嚓”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响,竟是二人一先一后破窗而出。张三奔到窗口,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楼下两个乞丐,一个淡色布衫,一个黑布麻衣,正
    “噼里啪啦”打在一处。二人都用竹棒,年纪不大,均在三十岁上下。武功却是不低,二人来来回回斗了十余合,张三便知二人武功远在日前的胖瘦二乞丐之上,尤其那身穿淡色布衫的乞丐,只怕比起莫胜来兀自只高不低。
    二人初时能打个平手,待拆到四五十合时,
    “淡色布衫”已是渐占上风,他招招进逼,一根竹棒舞动起来有如一张网,到处都是棒影,张三暗赞一声:“好棒法!”
    “黑布麻衣”连连后退,
    “淡色布衫”突然使出一招
    “夕阳余晖”,这一招棒尖连点,分攻对方头、胸、腹三个部位,叫
    “黑布麻衣”防得了上面防不了中间,防得了中间却又防不了下边。眼见这一棒就要打到,
    “黑布麻衣”突然竹棒杵地,身体腾空,竟让他想了个法,就此跃过
    “淡色布衫”。谁知
    “淡色布衫”突然变招,竹棒向下扫去,击向对方竹棒,两棒相交,
    “黑布麻衣”只觉着力不匀,身体朝后栽去。不想
    “淡色布衫”还有后招,飞身跃起,一脚踹在
    “黑布麻衣”胸口,直将他踹出丈余,重重摔在地上。张三暗赞一声:“妙招!”,
    “淡色布衫”走上前,挥棒直指
    “黑布麻衣”,喝道:“你还有甚话说,今天便结果了你!”
    “黑布麻衣”连声求饶,
    “淡色布衫”似有些心软,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强硬,道:“你对得起帮主和邓长老么!”不知
    “黑布麻衣”说了句什么,引得
    “淡色布衫”往前凑了几步,不料刚一俯下身,就一声惨叫,仰面倒地,表情甚是痛苦。
    张三这时才看清他面目,这人国字方脸,虽然月光暗淡,但他人中的一颗大黑痣却格外显眼。
    他兀自不停在地上打滚,
    “黑布麻衣”坐在地上不住揉着胸口,过不一会,
    “淡色布衫”又痛苦扭动几下,便不动了。少时,
    “黑布麻衣”确定对方不再动弹,这才勉强起身,走过去伸手探他鼻息。
    这期间他四下张望,张三一缩身,躲在暗处,想来
    “淡色布衫”已经死了,只见
    “黑布麻衣”干净利索地扛起尸体,快步消失在夜色中。依照张三性格,这事他多半要跟下去查个水落石出,但他本就对丐帮没什么好印象,想来这两人也不过是丐帮寻常弟子间的私斗,当下心里暗道:“丐帮的事还是少管为妙。”转身回到床边,宽衣解带,睡觉去了。
    这一晚张三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早便起了床,来到窗边,见天阴沉沉的,皱了下眉,下楼来到大堂。
    他昨日酒醉,睡到半夜却被吵醒,迷迷糊糊重新睡着又不踏实,起来的时候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原想趁着天早,到大堂吃个安生早饭,没想到却是宾客满棚。
    他生在山里不知,这个时间正是清晨赶早集的好时候,也是赶巧这日天气不好,赶集乡民见没什么生意可做,这才三五成群地聚到客栈、酒店吃口热乎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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