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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之点点头:“原来这么晚了……你去歇着罢。”
侍女一愣, 忙道:“奴婢要服侍公子, 怎么能自己去歇下!”
沐之轻笑:“我晚上不用人服侍。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不好好睡觉,可是会变丑的哦。”他说得轻佻,然而眸子清亮, 那股闲散又出尘的风仪,让人只觉得, 将他和猥琐纨绔联系在一起都是一种罪过。
侍女红了脸,心里却不敢有什么妄想, 感激地退下了。
而侍女离开没多久,慕容昭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衣融在夜色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开了窗, 自娱自乐地赏着月的身影。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那是一种久违的烦躁与不确定感,仿佛他又成了那个每天只能等在树下的小孩儿, 只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才能安定下来。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他已经不再有这样激烈得让人心口灼痛的情感了,他变得寡情,变得冷漠, 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为他的木姐姐报仇。
所以, 理智不断向他发出警告, 告诉他不该放任、甚至不该对谢九郎产生这样的情感, 可他控制不住地会因为他不在眼前而感到焦躁。
谢家……谢家……若是这个人不姓谢,该有多好?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慕容昭被一阵夜风惊醒。他看着窗前单薄的背影皱了皱眉,没有多想就解开自己的披风,上前披在沐之肩上。
“晚上吹风容易着凉,九公子该爱惜身体才是。”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突然现身在正常人眼里,是一种非常惊悚的事情。
而沐之显然并非常人,他转身看到慕容昭不见喜怒的面孔,只是微微挑眉,就露出一抹轻笑,在月色的映染下,越发显得肤色莹然,眸光动人。
“多谢七殿下。”他动作自然地拢了拢披风,低头的一瞬间,绯红的唇擦过系带,纤细如玉的手指缠起一个简单的结。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慕容昭一下子红了耳根。
他……他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亲昵了?慕容昭反省着自己的行为,然而看着披着自己披风的少年,他的眼底还是有一瞬间的幽深。
想要靠近他。想要让他永远这样潇洒肆意地活着。想要看他毫不设防微笑的样子。
想要……把一切都给他。
砰砰直跳的心口中,那柔肠百结的情思,很快被涌起的愧疚和恨意压过。他忘不了,那天永嘉宫门前一地的鲜血,木儿的木簪,就静静地被扔在一旁。
那时他的绝望,现在想起来依然彻骨。
“府里的伽灵昙花很快要开了,九公子可愿一观?”在沐之疑惑的注视下,慕容昭声音清淡,透着夜的凉意,神色间依然是一贯的冷峻。
——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正在经历激烈的挣扎。
沐之很感兴趣:“那可真是巧了。殿下容我先去更衣。”他把披风还给慕容昭,转身进了屏风里面。
慕容昭接过犹带余温的衣服,上面染了一层很淡的青竹气息,清浅,却莫名撩人。他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似的,把衣服凑到鼻尖。当皮肤接触到布料的触感,他才反应过来,手一松,衣服滑落在地。
慕容昭下意识倒退一步。
沐之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这一幕,不由诧异。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找了一件自己没有穿过的斗篷,不顾慕容昭的僵硬,自顾自披在他的身上。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沐之退开一步,欣赏着美人“殿下真是风姿过人。”
——这句诗的下一句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虽然慕容昭知道这只是玩笑,脸上还是腾地升起一层红晕,幸好室内光线暗,看不清晰。他一语不发地转身大步往外走,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
沐之低笑。啧,这个人,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这么容易害羞啊……
他目光悠远,一派世家公子的光风霁月。只有刚开完会回来不久的999知道,自家这位新宿主,体内的戏精之魂已经蠢蠢欲动了……嘤,它心好累。
“宿主,只要你挑明你就是男主小时候的‘木儿’,任务完成度就已经很高了,我们就这样结束好不好?”每次看自家宿主做任务,999都觉得心惊肉跳,生怕翻车。
沐之不答反问:“完成系数已经多少了?”
“……76%。据检测,只要男主知道了你的另一重身份,任务系数可以达到92%,已经非常优秀了。”
沐之悠悠道:“我呢,从来只要完美。除了百分之百以外,其他的,都是不及格。”
……
夜色朦胧。花园里没有点灯,只有天边一轮明月洒下皎洁的光,与园里的两人相伴。
在两人无声的注视下,伽灵昙花,这位娇羞的美人正悄悄打开花蕾,缓缓露出孕育已久的洁白花朵。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来自造物主的巧手赋予,如同大自然的精灵。
短短一个时辰,由花开至花谢,沐之看得入神。这昙花一现的短暂,极美中的极快凋落,是它最震撼人的地方。其实,对人来说也是这样,不是吗?
他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正被转头望他的慕容昭看个正着。慕容昭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浮起一丝不安——这人一身白衣,脸上的神情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越发显得神姿高彻,不像此世中人,似乎随时可以脱身离去。
事实上,他也确实明日就要回谢府了。此后两人之事不再相交,他会有自己的妻儿,会把所有的特别留给另一个人……
慕容昭握住沐之的手。在这人诧异的目光中,他一字一顿地说:“愿我如星君如月,九公子可知昭的心意?”
他……想要这个人。不管他姓不姓谢。
毕竟,当年的事,和他并没有关系,不是吗?该付出代价的,是谢贵妃。
……
永平十二年九月十六,在宫里为了庆功宴而忙碌的时候,一封折子如一道惊雷,炸响了永平帝的大殿。
“真是岂有此理!”永平帝怒火滔滔。
上这封折子的是一位与旁人多无私交的御史,明面上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他参通州知府卫长道贪墨灾银、鱼肉百姓等数十条罪名,证据确凿,条理清晰。
一时朝堂震动。
永平帝当机立断,卸下卫长道的职务,派亲卫压他入京。在一切都调查清楚后,他不顾卫皇后的哀求,冷然下旨,抄没其家财,将卫长道流放辽西。
辽西,是卫家势力不及之处。
这一个举动,让许多人暗暗猜测,永平帝对卫氏是否已有不满之心。而谋算太子之位的人,更是蠢蠢欲动。
夺嫡之争,开始了。
十月,天气入冬,帝都人已经穿起了厚厚的衣裳。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已经都不在雍王殿下的心里了。户部已经渐渐被他握在掌控之中,尤其是卫长道之案后,永平帝罢了不少户部的官员,让他得以安插进自己的人手。
现在卫氏和谢氏暗地里斗得激烈,一些准备浑水摸鱼的家族也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慕容昭并不准备插手,他对大势有一种天赋般的精准,知道现在对他来说是韬光养晦的最好时机。
于是,即使有皇后的屡屡暗示,慕容昭仍不动声色地装着傻,明面上,他成了闲人一个。
而正好,他的谢九公子也正是一个闲人。闲人跟闲人在一起,没毛病。
慕容昭心情愉悦地吩咐马夫,去了上鹤山北。
……
谢府,谢十一郎看着沐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道:“九堂兄,我可以去吗?”
沐之挑眉看他,似笑非笑:“你知道我出去干什么,就要跟着?”
谢十一郎当然不好说这是您亲娘谢夫人的指示,他挠挠头:“想必又是谁请九堂兄去赴诗宴?这么风雅的事情,弟弟也想凑个热闹,学习学习。”
“风雅是风雅,不过可不是什么诗宴。”沐之轻笑,仰头望着远处,笑意里透着轻快的狡黠,“美人如酒,只可独享。十一堂弟,恕我先走一步。”
谢十一郎:“……”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堂兄优哉游哉远去的背影。九堂兄这是……去约会了?这……这要怎么告诉伯娘?
然而出乎谢十一郎的意料,听闻此事,谢夫人居然还很高兴:“我一直以为他谁都看不上,只怕要一个人过一辈子了。很好,看来之前你九堂兄只是没有开窍嘛!”
谢十一郎弱弱地问道:“您不担心这会影响九堂兄的婚配吗?”他听说其他世家子家里,在婚前对这种风流韵事都管的比较严,怎么他伯娘这么不一样?
谢夫人豪爽地摆摆手:“凭你九堂兄的相貌风度,才华名声,什么女子娶不到?哪至于像那些小家子气的,想要用所谓的‘洁身自好’来当作筹码,哪有一点世家的风范!”
谢十一郎:“……”他突然知道,九堂兄的不拘小节是遗传谁的了。
……
分别从上鹤山的南边和北边进入,沿小道绕行,最终可以在一个地方汇合。这里人烟稀少,却有一座木屋,简拙雅致,是沐之幼时发现这里后令人搭建的,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现在又多了一位雍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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