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峰看着二人,冷笑道:「这些反贼的身份,二位大人可核实好了吗?」
二人木然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讷讷道:「好了……好了……」
叶青峰微微一笑,拱一拱手,便站在了羽枫瑾的身旁。
他刚刚走开,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的羽枫瑾,则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他缓缓端起桌案上的瓜片,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二位,将手中的瓜片递给他们。
刘福和刘贵相视一怔,倍感受宠若惊。
他们赶紧站起身来,恭敬地深施一礼,才伸过双手去接瓜片。
忽然间,只听「啪」的一声,羽枫瑾手中的瓜片,竟跌落在地上。
瓜片碎了一地,鲜红的汁子溅了二人满鞋都是。
二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是羽枫瑾手抖没有拿住,便立刻弯下腰去捡,那四分五裂的瓜皮。
没想到,羽枫瑾突然一把扔掉拐杖,登时脸色大变,中气十足地大喊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大皇子想要谋害皇上、企图篡位吗!刘炳文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抓住本王,彻底扫清他登基的障碍!他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二人被吓得大惊失色,立刻跪地求饶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的们错了,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羽枫瑾却冷冷一笑,随着双掌一拍。
厅中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壮汉,纷纷高喊一声,一下子挣断身上的绳索,立刻冲过去,将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叶青峰走过去为翊王披上鲜红的战袍。
羽枫瑾目光如炬盯着他们,从墙上拿起长剑。
随着他一声令下,埋伏在王府外面的朵颜三卫,便立刻冲出去,将刘福、刘贵带来的人马全部斩杀!
——誓师大会——
夏季的清晨,晴空万里、云雾漫天。和暖的阳光将整座王府镀上一层金色。清新凉爽的空气中,散发着满院花草的馥郁芬芳。
后山坡上,密密麻麻地站着漫山遍野、数不清的兵马,黑压压布满了整座山。
鲜红色镶金的旗帜上,一个大大的「翊」字,闪闪发光。
红袍白甲的将士都笔直地站着。烈日炎炎,晒着他们的脸,却没有一个人动一下。
羽枫瑾一身白盔白甲,手持玄黑长剑,站在点兵台上。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下面的人,用慷慨激昂的声音大喊道:「众位将士,如今咱们的圣上被囚禁在宫中,大皇子以太子临国的名义,要弑父篡位、登基为帝。
大皇子、刘炳文等人,狼子野心、失道寡助。我们为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孙,决不能袖手旁观、任其摆布!
咱们长久以来的刻苦训练,就为了此次,我们要闯入盛京为天子清君侧,铲除女干佞小人!事成之后,众位将士必将得到重赏,从此封妻荫子、升官加爵!」
听到他鼓舞人心的话,众将士们齐声高呼着:「清君侧!铲女干佞!清君侧!铲女干佞!」
话音刚落,鬼力赤和叶青峰就压着五花大绑的刘福、刘贵,昂首阔步地走上点将台。
父子二人昂首面对众将士,器宇轩昂地喊道:「这两个贼人,就是盛京派来,撺掇王爷跟着他们造反的说客。今日我们就以此二人的头颅来祭旗!」
说罢,二人在两位贼人身后猛踹一脚,贼人便狼狈地踉跄倒地。
面对生死,谁也无法冷静。
此时,刘福、刘贵已吓得肝胆俱裂,他们双手合十,狼哭鬼嚎的哀求道:「将军饶命!殿下饶命啊!小的们知错了,小的们愿意洗心革面,您就饶了我们吧……」
不等他们说完,鬼力亦一把抽出大刀
,奋力一挥。
两颗面目狰狞的人头,便骨碌碌滚下台去。几丈高的鲜血从二人腔子里喷出,染红了旗帜上的金字,两具失去灵魂的身躯,顿时轰然倒地。
看到这样刺激的场面,众位将士高举着兵器,在点将台下兴奋地纵声欢呼、斗志满满。
——作战计划——
月亮的清辉,似水一般在军营中流淌。.z.br>
薄薄的轻雾,如轻纱般漂浮起来。
四下里朦朦胧胧的,唯有中军大帐中,烛火通明、人声鼎沸。
吕蒙正一手拎着一坛酒,走到营帐前,掀开门帘走入帐中。
羽枫瑾和鬼力赤等人正围坐在一起,看着书案上的地图各抒己见。
见到吕蒙正提着酒进来,异王连忙招手,笑道:「指挥使离开这么久,原来是去拿酒了。快过来坐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鬼力赤在一旁打趣道:「不光是等着指挥使,更是等着他手中的酒!」
吕蒙正笑了笑,将手中一坛酒丢了过去,鬼力赤一把接住,立刻打开泥封,整个营帐内顿时酒香四溢,光是闻着便醉了。
眼馋的朵颜三卫,每人拿过来一个酒碗,立刻去讨一碗酒喝。两坛酒很快见底,大家终于抹一抹嘴巴,一脸的满足。
吕蒙正一撩衣袍坐下,向翊王一拱手,问道:「不知殿下准备如何行动?」
羽枫瑾指着地图,正色道:「咱们进攻盛京的第一步,就是要控制云州以及周围的三个城镇。听闻指挥使在云州任职八年之久,想必对这里的布防,应该十分了解。不知你有什么建议?」
吕蒙正点了点头,又问道:「出征的日期没有定下来?」
鬼力赤插口说道:「初步定在了中秋节。这是经过我们充分考虑的,士兵也是人,放假过节的时候,也想借此机会,回到自己家里看看老婆孩子。所以,云州的守备一定十分空虚。我们选择此时出击可减少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
吕蒙正点点头,赞同道:「将军说得不错!每年中秋节时,云州城的守卫松懈,许多士兵已放假回家,剩下的士兵也是醉醺醺的。我们几乎可以兵不血刃!」
「不过。」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们要注意的是,云州城虽然唾手可得,可若是与它成掎角之势的雄州前来援助,我们就会很麻烦,首尾不能呼应,会使我们伤亡较大!」
羽枫瑾琢磨着他的话,沉吟道:「指挥使说得不错,云州和雄州相辅相成,自有它的优势在,也有它的劣势在。中秋之夜,两个城镇的防守都会十分松懈,如果我们同时派兵进攻这两个地方,只要行动够快,用闪电战打出一个时间差,让他们彼此不能救援。我们则可以一箭双雕,同时拿下两个城镇!」
鬼力赤捻须颔首,拍掌赞道:「果然是好主意!一个晚上能拿下两个城镇,云州四城只剩定州和丰州二处了!」
吕蒙正一拱手,正色道:「如果殿下信得过卑职,丰州就交给卑职去吧!」
羽枫瑾看向他,好奇地问道:「丰州可是易守难攻的难点,指挥使有何高见?」
吕蒙正笑了笑,坦言道:「实不相瞒,丰州的守城将领,是卑职的同乡,我们素日的关系很近。让卑职去试试,没准儿能劝他主动投降,这样对咱们来说,伤亡最少!也能给盛京一个措手不及!」
羽枫瑾想了想,却有些迟疑:「虽说是同乡,可他毕竟是军人,投降是一个军人所不能容忍的。本王担心,指挥使前去,不但劝阻不了,怕还会被他擒住!」
吕蒙正却满不在乎地笑道:「请殿下放心,卑职有信心会说服他的。因为他对殿下也是心生敬仰,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追随!」
羽枫瑾微微一怔,颇有些意外。
随后一拍他肩膀,笑道:「既然如此,那丰州就交给指挥使了!」
鬼力赤向羽枫瑾拱手道:「那就把定州城交给老夫吧!老夫对这个守城的将领,倒是有过几次照面!对他的作战方式熟悉得很,很容易就能将其拿下!」
吕蒙正看着他,提醒道:「定州的守城将领虽然不强,可追随先帝多年的老将耿尽忠却在定州。他不是个简单的人,让云州和雄州互相支持、互相照映这个阵仗,正是出于他的手。不知老将军有何良策来对付他?」
听完这番言论,鬼力赤立刻哈哈笑道:「这个耿尽忠,当年与老夫同朝为官,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战后曾被先帝封为长平侯,位居一等功臣。因为他是丰州的人,年纪大后,先帝便让他回到家乡颐养天年。
他虽然是个不错的将领,名气却不如老夫大,就是因为耿尽忠只擅长防守。有他在城池都固若金汤,从未被攻破过!」
吕蒙正皱了皱眉,奇道:「既然老将军知道他的厉害,为何还如此有信心?」
鬼力赤不屑地哼了哼,笑道:「因为他碰上的,是最擅长进攻的老夫,任他铜墙铁壁也是于事无补,老夫绝对有信心拿下定州!」
听到这话,吕蒙正也不再反驳:毕竟鬼力赤的名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打过的那些胜仗,给了他狂妄的底气!
羽枫瑾欣慰地看向二人,鼓舞道:「如此甚好!有几位将军坐镇,我们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鼓作气拿下云州四城!」
众将士闻言齐声呐喊、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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