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莲蓉的态度太过狂妄,徐锦宁的态度也跟着变了变,她并不认识这个怪异的女子,好似谁上辈子欠了她钱似的。
徐锦宁自认为可从来没有亏欠过这个女子一分一毫,她安静的坐在边上,手中的茶水闻起来明明很香,但徐锦宁喝着嘴里却没什么味道,连带着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
阮愉也察觉出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刚要说话,一只冰冷的手便从旁边伸了过来,她疑惑的低头看向那只涂抹着蔻丹红的手。
阮愉大致猜到这只是莲蓉姐姐对徐锦宁的一种试探也就没说什么,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小眼睛来回在她们脸上穿梭着。
徐锦宁一副淡然的喝着茶,任由阮愉和雪玉两人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天没有插一句嘴巴,但是她的眼神却没有闲着。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将这里的环境大致的了解了一下,若是她没猜错前面那栋木楼后面应该是个基地什么的,只因小楼门口摆放着许多军训场上才会有的东西,他们应该训练出了不少刺客或者守卫。
看到那石墩上时日已久几乎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渍,徐锦宁眯了眯眼睛,雪玉、莲蓉二人看上去并非是十恶不赦的残暴之徒,为什么那石墩上会有那么多血呢?
还有旁边的武器架上,许多武器都是残破不堪,但刀口特别锋利,刀柄上依稀能看出有些水渍和血迹,看着倒像是刚用完擦干净之后才放在上面的。
直觉告诉她,这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许整个飞鹰部背后还有什么其他人,这人才是真正的族长。
这阮愉看上去已经继承了方愚的族长之位,但大小事事还是要听那些所谓的长老之言,如今又多了雪玉和莲蓉二人。
阮愉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提线木偶,杯子里的水已经见了底,徐锦宁眯了眯眼睛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与其听他们说这些无用的东西浪费时间到不如赶紧去找找温丞礼和孩子。
他们已经失踪一天一夜,只是半个时辰不见孩子徐锦宁都思之如狂,何况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长公主,您觉得我们这个计划怎么样?”
阮愉、雪玉两人商讨半天没听到徐锦宁在发表意见,连忙转过头来看她。
徐锦宁看上去极为不耐烦,眼底的冷漠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你们这也算是计划?”
徐锦宁刚刚一直在想别的事情,哪有时间听他们的“计划”,具体什么内容她都不知道,若是最后连自己的亲人都保不住了,那些计划再完美也是个无用功。
“既然如此,那长公主必定有更好更完美的计划了?”莲蓉的每个字都带着讥讽的意味,她刚刚一直在出神,压根就没怎么听他们好好说话又能说出个什么意见?
徐锦宁实在不服气她这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向来只有她徐锦宁给别人甩脸色,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他们这些人给她甩脸色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阮愉站起身来,无视了莲蓉,直接对阮愉说道:“别跟我玩什么三天,一天之内我就要见到温丞礼和孩子,否则……”
“哼,你威胁我们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们把你丈夫孩子带走的,自己看守不好丈夫孩子,还能怨得到别人身上来?”
徐锦宁保持平静的态度,莲蓉真应该庆幸这些话不是对着以前的徐锦宁说的,否则光是她说的这一句话足以让徐锦宁杀了她了。
自从生了孩子后徐锦宁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但不代表她就是个任人宰割、被人随意呵斥冷言相对的人,冰冷的视线转移到了莲蓉身上。
徐锦宁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不会武功,否则定要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既然你这般厉害,相信你对白杨谷的计划已经胸有成竹,及既然如此,想必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帮倒忙了。”
徐锦宁冲她高傲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任由阮愉怎么叫唤她都没有听,绕过前院的时候徐锦宁好像听到阮愉喊了一句“你玩的太过分了,把人都给气走了。”
徐锦宁还听到那阮愉扯着嗓子喊说:“是她徐锦宁经不起打压,这能怪得了谁?凭什么她这样的人能够成为命定之人,拯救天下,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遑论天下?”
然而徐锦宁只是耸了耸肩一派悠然自得的离开了院子,看到几个红影卫已经探进了这所宅院,她没有声张给他们一个眼神后先行离开了。
前面的茶寮已经变成了酒寮,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空酒壶,黄少燕脸色绯红的趴在桌子上,酒瓶倒在他胳膊边上,酒水洒了一地,哪里还有那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相比于黄少燕醉的不省人事,赵管事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那儿,一人独自喝酒吃吃着花生米。
他仰头看向被乌云遮挡的烈日,忽然笑了一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把空了的酒瓶扔到了一边,沈哥懒腰站起来。
看到跟在徐锦宁身后的那两人,赵管事眉头调了一下,“长公主这次聊得似乎不太愉快啊。”
徐锦宁冷哼,瞥了一眼趴在那儿如死狗一样的黄少燕,命令道:“将他带走,本宫还有事情要问他。”
“是!”
赵管事将昏睡的人抗在肩膀上,黄少燕啊嘴里还念叨着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惜听的不太真切。
这个地方距离院落不算太远,徐锦宁一路走到院子门口。
前两日这里还宾客如云那般热闹,如今这里却只剩下一片荒凉,除了那些走来走去的侍卫之外,依旧没有温丞礼和孩子的身影。
徐锦宁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失落,忽然就觉得挺寂寞的,没有温丞礼在身边仿佛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赵管事担心的叫了一句:“长公主?”
徐锦宁叹息一声,“不知道温丞礼和孩子到底在哪里,他们去做什么了。”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和小太子离开必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没有送新回来可能只是不想让您跟更担心,说不定他有别的想法呢?”
徐锦宁的语调冷了几分。“无论有什么想法他始终不愿意跟我说,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么?”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隐瞒,还有什么是不能明面上说清楚的?
赵管事担心徐锦宁会误会温丞礼,导致两人之间生出嫌隙,连忙说:“正是因为有些原因不可言说,说了反而更然让人担心,故而选择了沉默。”
徐锦宁无奈的笑了一声,“这算什么理由?赵管事,您下次要安慰人还是要组织一下语言啊,否则只会让人更难过。”
赵管事尴尬的挠挠头,“那我先将这个家伙关起来,他这样子没个两三天怕是醒不过来了。”
徐锦宁没好气的瞪了黄少燕一眼,丝毫不留情面:“一个时辰内要是没有弄醒,他就永远别醒了,就这么沉睡下去吧。”
黄少燕那儿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得想办法问清楚才行。
徐锦宁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走了那么久腿脚有点涨涨的,有轿子但她不太想坐只想走走。
换好衣服,徐锦宁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一地的枯黄落叶,手里拿着孩子满月穿的那双虎头鞋,都说满月穿虎头鞋孩子会一辈子平安顺遂,可……
徐锦宁忍不住的叹息一声,绰痕和婉儿都在外面还没有回来,赵管事还在折腾醉酒的黄少燕。
徐锦宁忽然抬头疑惑的看向身后那间房,那是小怪物住的房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小怪物了,他去哪里了?
之前那小怪物只凭着自己的能力就追上了温丞礼,说不定他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找到人,徐锦宁连忙站起来让人叫来赵管事。
赵管事浑身是水,正好也罢被冷水泼醒的黄少燕拽过来了,黄少燕冻的瑟瑟发抖,脸色涨红,但他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长公主,人弄醒了。”赵管事把袖子放下来,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
徐锦宁“恩”了一声喝着茶,看向黄少燕,心想这人的酒量居然差到这种程度,到底是赵管事的酒量太好了,还是这人的酒量太差了,被冷水泼成这样居然还没能彻底清醒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谁勾了魂魄呢。
徐锦宁先吩咐赵管事:“那小怪物已经消失一整天了,我怀疑他可能会知道温丞礼的去处,你想办法跟着小怪物找到他们。”
“对啊,我们怎么把他给忘掉了。”赵管事忽然长长的送了口气,“还好我们之前在小怪物身上下了一些追踪的香粉,我这就去找。”
赵管事走了两步,又急忙回头说道:“长公主,还是将婉儿和绰痕叫回来吧,免得您一个人在这里遇到危险。”
徐锦宁冲他摆摆手,示意可以,赵管事这才拱手作揖先行离开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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