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母后强势但不溺爱,父王看似宠爱却是实实在在捧杀她,怪不得她在幼时会听父王的话多一点,会喜欢父王多一点。
对于那些暗流涌动她丝毫未察觉,母后养出这样蠢笨的女儿,才会在临终前叹着气嘱咐她,从此以后能依靠的只有父王了。
这话是在跟她说,如果看不透那就永远天真下去,无论是依靠父王还是嫡公主的身份活下去。
也是在跟毂王说,看在顾疏是亲生女儿的份上,对她好一些。
可母后生病的时候,就预知大势将去,把季氏一族给安排得明明白白,颐养天年的外祖父隐匿得难找,在朝中当官的族人也有个丹书铁券庇护。
唯独是她,只有母后的那一句话。
呵,这话她自己信么?
她在柳红楼的时候有个习惯,一天劳累之后抬起头看看璀璨的星空,找着乳娘说的那颗是母后的星星,她想着会不会就是父王母后给她的试练,会那她认输,父王会出现接她回宫吗?后来,她就不再找星星了,她找不到。
还有一次,在中元节看着眼前漂过的河灯,她很想很想让母后带她一起走。
她还想起来了,怪不得在出宫的时候,有人能躲过父王的搜查将玉笄给她,还说什么找季家。那分明就是毂王的授意,她还是傻,傻到现在还被利用而不自知。
眼前的季子戌起身揖礼,“前几日,草民无意听到娘娘乃毂国嫡公主,昔日季氏满门皆以王后为荣,今日望娘娘能够主持公道。”
如何公道?且不论她远嫁了回不去。
“若论起来,我也是帮凶。”
季子戌一楞,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顾疏疲倦扶额,“你所求亦是我求,若有机会我有何尝不愿还季家一个公道,不枉他们白疼我一场呢。”
挥手让季子戌下去。
此时,时胤叫上几个将士就在驻地转一圈,看看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边走边谈起日后和苍城该如何治理。
“你说那小子是谁啊,胆子那么大,直接跪在娘娘面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同伴小声地提醒道:“你快停嘴,麓王来了,快干活。”
这话就传入时胤的耳朵里,话听一半反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
连忙奔回到主帐中,一掀开帘子,就瞧见顾疏独自一人伏在案首,泣不成声。
“谁惹我疏儿不高兴了?”
顾疏仰起头,整张脸都是泪迹,哭得双眼通红,衣袖一擦,鼻涕眼泪一把,像个孩子。
对着他,一边胡乱地擦着眼泪,一边哽咽倾诉道:“师父是我害的,那些对我好的人都是我害的。”
“一派胡言,我现在就让人把他抓起来。”
顾疏抽噎着摇头,正当时胤拿她无奈没有办法时,她突然往钻进时胤的怀中。
时胤忽地笑了,搂紧怀中的她,热切地感受她的信赖,在最疲倦的时刻,全身心地缩在他的怀里疗伤。。
这一刻,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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