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鹤之。
游年年使劲眨眨眼睛,干涩的眼眶被润泽,泛出生理性的酸意。
死死咬住的牙关松开,长出一口气,她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翻天覆地的虚软。
宁鹤之及时捞住游年年,这才发现她轻飘的似张纸,完全没什么重量。身体落在手里就像托了一片云,空落落的抓不住。
他慌了神,手足无措:“年年!?”
游年年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弯起唇角:“……我没事。”
这是笑的却比哭还难看,正红色的口红都挡不住脸色的青白。
宁鹤之闻言,心尖就像被人拉扯住,绞揉撕扯,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手都在抖,只能紧紧拥住游年年,不知道是在给她依靠,还是在替自己后怕。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身后,那个女记者被围在人群包围圈里,像头走到穷途末路的困兽,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呜咽。
她明显精神不太正常,弓着腰,往困住她的人墙里横冲直撞。
人们稍有不察,竟然真的被她撞开了一个豁口。
但很快,新的保安又填补了空缺,女记者随即就被逮住,这次保安显然是有备而来,反手拿过绳子捆住女记者,一把扯过她的帽子:“我到要看看,这是哪个疯子!”
帽子被扯落的瞬间,围观的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阵阵吸气声。
无他,只是因为,那张脸,他们太过熟悉。
游年年缓了几分钟,恢复了几分力气,听到动静,下意识抬眼看去。
有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侧过身子,给她让开了空缺。
其他人也注意到,纷纷往后退。
最后竟然给游年年空出了一条路来,路的一头是游年年和宁鹤之,一头是正在地上翻滚的女记者。
宁鹤之揽过游年年,眼底寒芒一闪而过,问:“去看看?”
“嗯。”游年年点头。
越走近,她心底不好的预感就越发强烈,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个名字,但随即就消逝了,快的让人捕捉不到踪迹。
直到她走到女记者面前。
女记者仰起头来看她,凌乱的短发遮住半张脸,那双眼睛却亮的骇人,闪着渗人的光。
游年年心尖一跳。
女记者盯着面前的女人,嘴角缓缓咧开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唇边还带着她刚刚自己磕破唇角渗出来的血丝,诡异万分。
因为这个笑容,挡住大半张脸的发丝也随之滑落到耳边。
她的全脸,终于露了出来。
指尖瞬间收紧,游年年咬死齿关,颤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从舌尖挤出来,就听到有人先她一步道:“褚棠???”
女人声音尖利,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游年年回头——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来人正是之前为她提供过录音的褚棠队友,那件事后,游年年遵守承诺,给了她不少自己的资源。
队友的热度也随之提高,现在也是正当红的女爱豆。
趴在地上的褚棠见到了队友,原本渐渐平息下来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扭动着想要爬起来:“要你死……要你死……你怎么还不死?!”
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睚眦欲裂,眼白都快要翻出来。
队友当即往后退,一脸嫌弃:“警察怎么还没来?褚棠这样的人怎么能混进来?赶紧赶走啊!”
没人应答,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褚棠。
队友自讨没趣,眼底余光又扫到了游年年,巴巴地走过来。
她不傻,知道游年年背景深厚手腕狠厉,现在网络上对她毁誉参半的评论,不过是暂时的。
这样的人,她只能讨好。
“年年姐,”她凑过来,“我听别人说褚棠刚刚差点伤了你,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游年年抿唇,下意识往一旁躲了两下,又问,“褚棠这是……”
队友会意——游年年这是在向她问褚棠的近况呢。
当即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褚棠啊,从上次诬陷年年姐你败露后,就一直是半退团的状态了。她风评太差,公司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可是暗地里早就雪藏了她。没通稿又没收入来源,她只能缩在出租屋里,久而久之,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
游年年怔然:“她精神确实不太对。”
“不过这样是她应得的,恶人自有恶报,她从前就不安稳,还想着算计年年姐你,现在她和裴瑜,哪个不是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都是报应!”
队友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偷偷注意着游年年的表情。却见她一脸冷淡,眉目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半点没有波澜。
就连游年年身边的宁鹤之,也紧绷了下颚,抿住唇角,没有表情。
于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安安静静,没了声息。
沉默良久,就在队友终于忍受不住尴尬想要逃离的时候,游年年动了。
她已然已经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步伐很快,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脚下,如履平地。
她停在褚棠面前。
褚棠一间来人,就又开始扭动身躯,可惜手脚都被捆绑住,她于是只能不住地咒骂:“贱人!biao子!烂货!”
游年年岿然不动,脸上的表情变都未变,反而弯下腰,捏起褚棠的下巴。
她用了些力气,褚棠吃痛,不得不被迫抬起头。
四目相对,游年年妆容精致,眸色潋滟,就连捏着褚棠的指尖都被精心修理过。
可是褚棠却蓬头垢面,脸色蜡黄满脸污迹,脸颊干瘦到凹下去,唇上的死皮一层又一层堆叠,邋遢地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褚棠像是被刺激到,下意识咬紧了唇瓣。
游年年自然是注意到了,挑了挑眉,心中的猜想愈发笃定。
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褚棠龇牙咧嘴,却还是不住地骂:“贱人!贱人!”
“你在骂谁呀?”游年年突然开口,声音极其温柔,眼底蕴上笑意,像是在问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褚棠动作一滞,但随即又恢复了刚刚的状态:“你!就是你!贱人!贱人!”
游年年脸上表情未变,循循诱哄:“原来是在说我吗?棠棠,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连我你都要这样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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