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帝多娇》第42章 用来杀人的手

    
    信王也走到楚宁身边。
    楚宁当众问道:“究竟是何人命本宫去漠北和亲?”
    她的气势不怒自威,哪里还有半分数日前的痴傻模样?
    姚皇后掩唇轻咳一声,说道:“自然是陛下钦点,命三公主赴旌朔汗国和亲。”
    “皇兄重伤未愈,”信王的眉稍一挑,“什么时候下的旨意?”
    姚皇后故作镇定地答道:“前些时候陛下清醒过来,特意找本宫说了一阵子话。”
    信王还想再说什么,楚宁已站出来,“既然是父皇的旨意,为何不见圣旨?”
    “皇上一直卧病在床,三公主也是知道的。”
    姚星原主动替姚皇后解围道:“皇后娘娘替皇上转达旨意有何不妥?”
    楚宁直视姚星原,说道:“和亲一事并非我一人家事,事关两国邦交和我后昭北境安宁。”
    说着,她看向汪麒堂等人,一字一句道:“此乃国事,需得一国之主来定夺。”
    汪麒堂微微眯起眼,点点头,“兹事体大,三公主此言有理。”
    姚星原急道:“娘娘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话音刚落,施以怀便冷笑一声,笑容古怪地瞥着他。
    姚皇后恨不得命人撕烂他这张嘴,“但若北使前来,皇上病体未愈,岂非失了体面?”
    楚宁心中鄙夷,关乎国体安稳,这深宫妇人却只想着体面。
    姚星原刚要帮腔,楚宁已抢过话头。
    “大国风度,在于友邻亲善,不畏强敌。友者,迎之礼之。敌者,拒之逐之。”
    “我泱泱后昭,纵横五洲,自成体统,何须处处仰人鼻息?”
    姚星原见姚皇后脸色愈加难看,怒气冲冲地打断她的话,“稚女无知!”
    “姚大人,”信王意味深长地笑道,“本王倒觉得此言有理。”
    楚宁顿了顿,和信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说道:“是故,和亲乃下下策。”
    姚皇后的眼底一片冰冷,脸上却笑得温和,“哦?那该当如何是好?”
    施以怀抢先一步,上前答道:“接皇长子回朝,礼待来使,彰显我大国气度。”
    汪麒堂的脸色一变,不及姚皇后开口,立刻反驳道:“万万不可。”
    施以怀呵呵笑着,目露精光,问道:“有何不可?”
    姚皇后见这两人先斗起来,稍微松了口气,加油添醋道:“汪大人有其他人选么?”
    汪麒堂不惧施以怀挑衅的目光,拱手答道:“老臣举荐信王殿下。”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信王身上,信王犹如闲庭信步般,悠然踱了几步。
    他微微一笑,摇头道:“本王资质平庸,难堪大任。”
    汪麒堂顿时急道:“信王殿下,且听老臣一言!”
    施以怀冷笑道:“汪大人难道听不出信王爷意不在此么?”
    “还是说,”姚星原最擅落井下石,“汪大人还当信王殿下是您老的女婿?”
    上次在承乾宫前,姚星原就戳中汪麒堂的心病,当场将老人气昏过去。
    今日,他一时气急交加,又想故技重施。
    信王刚要制止他,他的嘴唇一掀,更难听的话已经吐了出来。
    “汪小姐泉下有知怕也难堪得很呢,汪大人还是莫以皇亲国戚自居的好。”
    他将汪麒堂最看重的颜面,和他最在意的女儿都牵扯进来。
    短短几个字,对汪麒堂来说,可谓是字字诛心。
    “姚星原!”
    汪麒堂怒喝一声,双眼一翻,轰然倒在地上。
    姚星原故意惊呼一声,“哎?汪大人可是中暑了?”
    信王大步上前,和旁边几位大臣一起察看汪麒堂的情况。
    姚皇后趁机下令道:“快传太医。”
    宫中人来人往,乱作一团,众人都被遣散了。
    楚宁根本没有机会将她的主张说出来,便被秋墨客客气气地送出宫了。
    她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宫室,却看到楚袖立在门边,朝她遥遥一笑。
    楚袖走到她面前,冷笑道:“漠北苦寒,三妹妹此去珍重。”
    楚宁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楚袖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千万别活着回来。”
    深夜,御花园。
    “和亲的事,”楚宁顿了顿,缓缓说道,“你都听说了吧?”
    韩唐默默地点点头,心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这几天,楚宁将要去旌朔汗国和亲的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人人都知道,三公主在宫变当夜被吓傻了。
    要是北蛮子发现新娘是个傻子,还不当场把她给一刀劈了?
    而且,若是惹恼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们浩浩荡荡地打过来可怎么办?
    起先还有几个侍卫跟韩唐聊起北境边防的事情。
    可是后来,他们在他面前调笑说,北蛮子的女人经常被马搞,三公主该不会也……
    韩唐气不过,出手教训过几人,警告他们不准拿三公主胡说八道。
    “哟,胆子那么小啊?别的主子说不得,一个傻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韩唐不再理会那些侍卫,他们被揍过也不敢声张,倒也没人在他面前说这些了。
    楚宁的神情格外认真,说道:“韩唐,去和亲的那个人,是我。”
    她定定地望着韩唐,眼波一横,如风过柳梢,无声无息地拂过他的心尖。
    韩唐的父兄戍卫北境多年,他自然不愿见到漠北烽烟再起。
    “嗯。”韩唐心中弥漫着哀凉,“堂堂大国,竟非得要靠女子去换一时苟且么?”
    楚宁的眉梢一扬,“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本宫去和亲,真的能解后昭之危……”
    她等着韩唐接下面的话,但她又隐隐怕他接着说下去。
    韩唐,真的能懂她么?
    楚宁找韩唐来见她,已是孤注一掷,而她绝对输不得。
    韩唐的剑眉微蹙,“要是面临亡国之危,采取和亲的方式,换一线生机也不为过。”
    楚宁的内心某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破裂声。
    但韩唐很快摇头道:“后昭未至绝境,且战火未起,便先起畏敌之心,又与懦夫何异?”
    楚宁的双眼一亮,问道:“你父兄戍卫北境,你难道不怕战火殃及家人?”
    韩唐厉色道:“我韩氏虽不好战,但绝不畏战。我的父兄如此,边境将士亦是如此。”
    他努力抑制着澎湃的心绪,“身为男儿,自当戎马一生,为国而战。”
    楚宁依稀觉得,眼前这张脸渐渐和前世记忆中那张脸重合在一起。
    她的鼻子莫名一酸,忍不住问道:“但,若是战死沙场?”
    “马革裹尸,”韩唐毫不犹豫地答道,“远胜于躲在妇人裙后。”
    这句话倒该让姚星原好好听听。
    楚宁回过神来,抑下心中那丝酸楚,扶着韩唐的手臂,说道:“本宫不嫁。”
    “好。”
    那个字一出口,二人深深地望着对方,心中皆是波澜跌宕。
    终于,楚宁低声道:“韩唐,帮我。”
    眼下的局面已入绝境,无法轻易化解。
    她决心向死而生,直接破了这个局。
    前朝后宫将旌朔汗国的使臣视作最棘手的危机。
    要是有更棘手的危机,触及所有人的利益,那他们就不会再盯着她不放。
    而这场危机需得马上能爆发出来,如狂风骇浪般将一切席卷而去。
    但她又能站在风口浪尖,驾驭这场风浪为她所驱。
    韩唐似是想到了什么,楚宁替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本宫要见皇上。”
    “但皇上尚在养伤,终日闭门不出,皇后不准任何人进出。”
    楚宁挑唇一笑,“因为皇帝已经死了。”
    是了,韩唐突然想到,承乾宫不断送来的冰块,沉默不语的太医,紧闭的宫门……
    楚宁刚才的话将他脑海中模糊的线索全都串了起来。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殿下去见皇上,又有什么用呢?”
    “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楚宁冷笑道,“该将目光放到那张龙椅上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刚要分开时,身后的树丛发出一阵窸窣声。
    韩唐立刻将楚宁护在身后,楚宁紧张地盯着树后走出的人。
    “啪,啪啪。”几声零星的掌声响起,静琴冷笑着走到二人面前。
    静琴讥讽道:“真是精彩啊!侍卫深夜私会公主,好一出宫廷大戏。”
    楚宁从韩唐身后走出来,平静地说道:“姑姑是何时发现的?”
    静琴反问道:“发现什么,韩小公子和三公主暧昧不明,还是已经私定终身了?”
    韩唐怒道:“休得污蔑殿下清白!”
    楚宁对他飞快地一眨眼,回头说道:“既然被姑姑发现了,那姑姑与本宫私了可好?”
    “三公主私会外男,违背宫规,”静琴答道,“这般不检点的行径,奴婢可包庇不得。”
    韩唐还想为楚宁争辩,却被她暗中推了一把。
    楚宁盯着静琴,微笑道:“本宫并未要求姑姑包庇,而是想和姑姑做个交易。”
    静琴的眼中精光闪烁,瞥了韩唐一眼,“三公主恐怕开不起能让宫规松动的价码。”
    韩唐心中担忧,不知静琴是何时发现他俩的,前面的话听到了多少。
    楚宁笑道:“本宫即将远嫁,在这宫中唯有一个情郎放不下,自然会开出所有价保他。”
    “呸,”静琴啐了一口,“三公主好生不要脸,如此,要堵奴婢的嘴就更难了。”
    楚宁示意韩唐快走,“姑姑放他回去吧,韩家的人质可不能有所损伤。”
    “况且,”楚宁的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我们的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静琴想了想,招手唤来一个太监,“韩小公子在宫中迷了路,你带他回承乾宫去。”
    韩唐心知他留下来反而会妨碍楚宁交涉,回眸看了她一眼便要走。
    “务必将韩小公子送到宫门里,免得他再半路走丢了,不小心走回御花园来。”
    静琴冷笑着,瞥了太监一眼,“快去。”
    韩唐走后,静琴看向楚宁,“三公主,将你的筹码交出来吧。”
    楚宁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
    她引着静琴往人迹罕至的湖边走去,“既然你能发现我俩,别人也能看到你我。”
    静琴想想也觉得有理,又自诩拿捏住了楚宁的把柄,便放松警惕走向阴影中。
    楚宁小心翼翼地踩着湖边的石头,尽量不在湿润的泥土里留下脚印。
    静琴一贯轻视楚宁,全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没留意她的举动。
    那片湖水被茂盛的树林环绕,树荫如蓬盖般,将顶上的月光悉数遮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静琴已有几分不耐,“三公主以为能拖延过去么?”
    楚宁停下脚步,环顾一周,答道:“那就在此处好了。”
    “说吧,”静琴撕下平日温和的伪装,“你将传国玉玺藏到哪里去了?”
    姚皇后派人搜遍承乾宫内外,也没有找到玉玺的踪影。
    楚宁被他们严密监视着,身边也无法携带那么大一块石头。
    若不是想从她手里拿到玉玺,姚皇后早已将她当作疯子打入冷宫了。
    楚宁却没有回答,眼眸一转,问道:“那夜的杀手果然是皇后派来的么?”
    还有,小坠儿。
    静琴冷笑道:“想报仇?别自不量力了,你和臭虫一样,只需轻轻一碾便没了。”
    “三公主,”静琴抱着胳膊咒骂道,“不要消磨我的耐心。”
    楚宁蹲在地上寻找什么,嘴里说道:“本宫曾命人将玉玺埋在此处。”
    静琴半信半疑,也低头盯着她,见她似是在碎石堆里翻找什么。
    “你可别想着和我耍什么花样,不然多的是法子让你恨不得去死。”
    楚宁仍在碎石堆中翻找,回答道:“是,死本就是最容易的事。”
    静琴朝她的后背踢了一脚,她险些栽进锋利的碎石堆里。
    “你莫不是在骗我?”
    楚宁回过头,唇角挑起一丝诡异的笑,“找到了。”
    “我看看。”
    昏暗的月光下,静琴看不清楚宁手中的东西。
    楚宁和声细语地说道:“光线暗,上面沾了土,姑姑靠近些才看得清。”
    静琴料她不敢欺瞒自己,就俯身去看她说的东西。
    “砰!”一声钝响,在静琴的脑子里炸开。
    她的脑袋受创,鲜血直流,她捂着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
    但脚底尽是湿滑的泥土,她的视线一片模糊,脚底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顿时惊恐万分,想要出口呼救。
    楚宁的手腕一扬,那块沾血的石头又砸了下来。
    静琴闷哼一声,倒头昏厥过去。
    楚宁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脏狂跳,虚脱般扔开了手中的石块。
    她不知道静琴听到了多少,更不能让静琴活着回去。
    这个女人欠下的命,今日该让她来还了。
    楚宁心中想着小坠儿和吉嬷嬷的面容,吃力地将静琴往湖边拖去。
    她着实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昏迷的静琴拖到湖边。
    前世那具尚能提枪上马的身体已化为黄土,她真切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柔弱。
    这一世,她怕是没机会亲自征战北境了。
    她这样想着,在湖边蹲下身,提起静琴的头便往水里按。
    “呃?”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捉住。
    朦胧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她看到腕上扣着的手指修长干净。
    那个人的指腹有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老茧。
    “殿下,”韩唐英俊的脸庞在她眼前逐渐放大,“不要杀人。”
    楚宁松开静琴的头发,韩唐也放开她的手腕。
    “她不死,本宫就得死。”
    “嗯,我来。”
    韩唐一把将静琴的头按在水中,静琴似乎苏醒过来,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水面下不断咕噜咕噜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她的指甲都抠进了泥里,像是要在泥土里生根一般。
    但很快她不再挣扎,水中升起的最后一个气泡在水面破碎。
    韩唐这才对楚宁说道:“我将来要上沙场杀敌,这双手迟早要用来杀人的。”
    楚宁捡来几块石头放在静琴怀里,捉起她的胳膊往水里拖去。
    “你不一样,”韩唐制止她,径自将死尸提起来扔入湖中,“要杀你的人,我替你杀。”
    楚宁深深地看着他,他英挺的面容像是笼在雾中。
    无论她想怎样看清楚,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就像她前世临终前想见那个人一样。
    “殿下,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楚宁看到不远处似乎有巡逻的侍卫举着火把朝这边来了。
    “小心。”说完,楚宁站起身,故意往另一边跑去。
    眼尖的侍卫看到她的身影,高呼道:“什么人?站住!”
    一众侍卫都朝楚宁追去,她引开众人,沿着湖边疾步跑开了。
    湖边泥土湿滑,她怕留下足迹,专门捡圆滑的石子去踩,脚底一滑半个身子栽进水里。
    “在那里!快追!”侍卫离她越来越近。
    楚宁慌忙爬起身,提着湿淋淋的裙子,继续沿着反方向。
    这具身体耐力极差,而且裙子沾湿后格外沉重,拖累得她的速度慢下来不少。
    一路跑过来,她早已气喘吁吁,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她咬咬牙,钻到树丛里,七拐八拐跑到另一侧湖畔,身后响起侍卫的脚步声。
    “没跟丢吧?”
    “看到了,就在那里!”
    楚宁在湖边被追上了。
    侍卫举着火把照着她的脸,疑道:“三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和本宫一起来的。”
    一道软糯的少女嗓音响起,侍卫们纷纷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宫装少女捧着一盏莲灯,笑盈盈地朝楚宁走来。
    侍卫们赶紧向那个少女行礼,“四公主。”
    楚月将那盏莲芯燃着蜡烛的河灯递给楚宁,“三姐姐,刚才那盏灯沉了就算了。”
    说着,她用温软的小手牵起楚宁,“走吧,月儿那里还有好几盏灯呢。”
    侍卫们刚要让开,有人低头瞥见楚宁的裙子湿了大半截。
    “三公主留步,先前卑职在追一名刺客,那刺客曾跌在水中。”
    他的话没有说话,目光直直地盯着楚宁的裙摆。
    楚月惊呼一声,睁圆双眼,“刺客?哪里有刺客啊?本宫怎么没看到。”
    楚宁见他们仍盯着自己,便对楚月笑道:“想来他们将本宫当成刺客了吧?”
    楚月双手护住楚宁,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会嘛?三姐姐陪月儿在湖边放灯。”
    她顺着侍卫的视线看向楚宁的裙摆。
    “先前有一盏灯被浮萍绊住了,是三姐姐下水推开的。”
    楚宁说道:“可惜,本宫追了一路跟过去,那盏灯还是沉了。”
    楚月摇头道:“没关系的,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
    几名侍卫听出来了,原来是两名公主为了给皇上祈福,特意来湖边放莲灯。
    “卑职该死,惊扰了殿下。”
    楚月摆摆手说:“奶娘说了,不能成天把生啊死啊挂在嘴边。”
    “三姐姐,我们走吧。”
    楚宁被她牵起手,一起朝旁边走去。
    她的心里惊疑不定,手中握着的小手温热柔软,楚月仰着脸对她甜甜一笑。
    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她出现得那么凑巧?
    楚月娇俏一笑,握紧楚宁的手,笑容狡黠地小声道:“三姐姐和那个哥哥,月儿都看到了。”
    楚宁的脸色瞬间变了,楚月却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三姐姐今晚陪月儿放莲灯为父皇祈福,别的月儿什么都不知道。”
    楚宁点点头,“嗯,月儿最懂事了。”
    楚月笑得露出两颗虎牙,“三姐姐是月儿最喜欢的三姐姐。”
    原主记忆中,楚月的生母荣嫔和淑妃关系很好,楚月和楚宁感情也极为深厚。
    那晚,内务府灯火通明,彻夜赶制嫁衣,清点嫁妆。
    次日清晨,秋墨率人捧着嫁衣,浩浩荡荡地来到楚宁宫中。
    楚宁一言不发,任凭她们为她更衣梳妆。
    姚皇后生怕怠慢了旌朔汗国,竟要将两国修好的国书和楚宁一起早早送过去。
    待装扮好了,宫女便将楚宁扶上轿辇,风风光光地往宫门口去了。
    姚皇后早已领着文武百官候在那里。
    她盛装而立,光彩照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嘱咐道:“吾儿此去且多珍重。”
    “是,儿臣遵命。”楚宁隔着轿辇上挂的红纱,朝她微微点头致意。
    姚星原迫不及待地小声说道:“娘娘,吉时已到,该让三公主上路了。”
    姚皇后暗中松了口气,假作依依惜别,说道:“去吧。”
    送嫁的队伍刚准备启程,东边突然升起滚滚浓烟。
    一时间,火光接天。
    有人惊呼道:“是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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