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帝王行》第三章 牧羊少女

    
    这日，赵顼与西施一同去溪边浣纱。/p
    这条溪本来无名，赵顼来了以后经常叫它浣纱溪，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在苎萝村里渐渐传开，也就成了小溪的名字了。/p
    赵顼手上提着一箩筐的衣服，多是周围人家换下来的衣衫。所谓浣纱，指的就是洗衣服，西施和母亲都是靠给周围的人洗衣服来赚钱。/p
    本来男子洗衣服是会被人嘲笑的，赵顼长大之后西施就没想过带着他一起去浣纱了。但是赵顼却自己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几次下来西施也就没拦着他了。/p
    对于赵顼来说，前世六岁以后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从来不会觉得洗衣服有什么丢脸的。到了溪边也会有一些来洗衣服的妇人，见他总会嘲笑两句。/p
    他也不怎么搭理这些人，顶多偶尔回上两句话，渐渐地，那些妇人自感无趣，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p
    赵顼在前面走着，西施脚步慢，跟在他的身后。赵顼一边走着，一边扫视着周围。/p
    他在寻找路边的野花。/p
    这个时代手工业并不发达，很多首饰这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赵顼曾经用桃木削了一个发簪，虽然简陋了一些，却是自己的心意，只是没能送出去。/p
    要知道，少女是不用发簪的，发簪通常要到十五岁及笄之后，同时定了婚事许了人家，才需要用到。在及笄之前，或是及笄后没有定婚，都不用发簪。/p
    所以赵顼平时经常用花花草草做些小首饰送给西施，比如说摘一朵小黄花，插在西施的耳边。又或者折一支开满梅花的梅树枝让西施持着，看她人面桃花相映红。/p
    有时他又会用枯草编一枚草戒指，然后在上面插一朵野花，给西施戴上。这时候的人们还没有见过戒指这种首饰，更不用说明白戒指的含义，因此西施毫无压力地接受了，倒是让赵顼偷笑不已。/p
    现在赵顼便是打算再做一枚草戒指，送给西施。这东西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腐坏烂掉，需要经常更换。/p
    “这颗草不错！”正观察着，赵顼突然发现路边草丛里有一颗很长的枯草，非常适合用来编草戒指，甚至可以用来做花环的主体。/p
    他大步向前，伸手便要摘下这颗枯草。谁知道他还没有碰到那颗枯草，就感到一股腥臭的热气喷到自己手上。/p
    “咦？哪里来的羊？”赵顼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头羊张开了嘴。“诶！等一下！这是我先发现的草啊！”/p
    只见这头山羊压根不理会赵顼，伸出舌头一卷，便将那颗枯草连带着周边的嫩草一同卷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还嘲讽似得冲着赵顼叫了一声：“咩~！”/p
    “可恶！你这死肥羊，看我把你炖了吃了，壮壮身子！”赵顼心头一怒，大喝一声后便要伸手擒住这头该死的山羊，今晚好好加个餐。/p
    “住手！”“停手！”/p
    然而在赵顼得手之前，两声娇喝传至耳边，让他动作不禁一滞。就这么一瞬间，他立时心生警兆，只觉得要是不停手，这只右手便不会是自己的了！/p
    他不敢冒险，堪堪停住，定睛一看，发出娇喝的人一个是跟在自己身后的西施，因她本是悲天悯人的性子，自然看不惯赵顼随意杀生。/p
    可是西施即使看不惯，也不会为了一头羊就对赵顼心生杀机！真正让他不寒而栗的，是在草丛之中，怀里抱着一头小羊，手上还持着一柄竹棒的少女！/p
    只见少女身穿浅绿色衣衫，少女长着一张瓜子脸，睫长眼大，皮肤白晰，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看起来弱质纤纤，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能威胁到赵顼！/p
    可是赵顼看到少女的一瞬间，身上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脸上露出讪笑，尴尬地收回了手，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p
    “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杀我的羊？”少女见赵顼收了手，也没真的伤到自己的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杀机顿收，歪了歪头疑惑道。/p
    “你这羊刚刚吃了我看中的一颗草，我一时生气，才说了些胡话。”赵顼挠了挠脑袋，指着一副无辜样子继续吃着草的羊辩解道。/p
    “不过是一颗草而已，你要的话，我赔你便是了。”少女不快地嘟起了嘴，哼道。“喏，这遍地不都是草么，犯得着为这一点小事就要杀我的羊么？”/p
    “我晓得了。”赵顼一脸尴尬，只好喏喏地点头称是。/p
    “你这人，忒的莽撞！”这时候，西施也赶了上来，嗔怪地瞪了赵顼一眼，责怪了他一句，而后又对着少女说道：“姑娘，我这弟弟平日里横行惯了，这次险些伤了你的羊，真是对你不住，还请你原谅则个。”/p
    “无事无事！”少女看到西施，顿时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故作大方地说道。/p
    “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今日甚是不便，改日定当上门谢罪。”西施对少女很是好奇，这东南水乡，羊儿却是少见，少女竟赶着一群羊，真是个奇怪的人。/p
    “我叫阿青，家就住在附近的山上，这几日那边遭了山火，草都烧没了，我只好赶着羊来这边吃草。”少女显然是对西施很有好感，对西施所问的问题都详细解答。/p
    “你这羊儿养的不好！”赵顼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竟渐渐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心中不禁一急，却又插不上话，正好这时山羊“咩~”了一声，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便指着这羊危言耸听道。/p
    “你说什么？”少女闻言顿时面生薄怒，她待这些羊儿极好，恨不得一直养着，连卖都不许卖。此时听赵顼说自己没把羊儿照顾好，如何不怒？/p
    “我说，你这羊儿养得不好！”赵顼见她生气，想起她在书中那出神入化的剑法，心中顿时一缩，却还是壮着胆子大声回道。/p
    “我倒要听听，你凭什么说我没养好这些羊儿！”阿青怒极反笑，瞪着赵顼说道。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赵顼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便要叫他吃些苦头。/p
    “呵呵，你这羊养得膘肥体壮，正是适合宰来吃了的。”赵顼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p
    “哼，怎么？你想吃我的羊？”阿青脸色渐渐沉了，西施在一旁看着焦急，却是在担心刚刚认识的阿青。/p
    她不晓得阿青的实力，却深知赵顼的功夫。赵顼这几年天天练马步，练得身强力壮，碗口粗细的小树不需柴刀，用手一拍，便可拍断！/p
    而阿青看起来不过是一柔弱少女，如何能是赵顼的对手？/p
    “阿弟！你别乱说话！”西施焦急地扯了一下赵顼的衣袖，不断给他使着眼神，却毫无作用，心里不禁有些怨怼。/p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赵顼双手抱在胸前，自得地说道。“这羊难道不是膘肥体壮，随时可宰来吃了么？”/p
    “哦？”阿青这时神色一变，隐约感觉到了赵顼话中有话。/p
    “你养这羊，该不会是为了让人宰来吃了吧？”赵顼见她神色有变，心知她已经反应过来，也不再绕圈子，直白地问道。/p
    “可是羊儿要是不用来吃，还能怎么卖钱？”阿青想起了被阿妈带到市场去卖了的羊儿，心中便有些难过。但阿妈说过，要是不把羊儿卖了，就不能换钱来买其他的东西。/p
    “谁说这羊只能拿来吃的？”赵顼语出惊人道。“这羊儿浑身上下都是宝，你们只看到它们的肉，岂不是杀鸡取卵？”/p
    “那该如何养？”阿青听赵顼这话，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却念着羊儿的生死，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赶忙追问道。/p
    “这养羊的法子，要是告诉了你，我有什么好处？”赵顼见阿青渐渐上钩，嘴角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却还在装模作样，下巴抬得老高，眼睛斜瞟着阿青，一副坐地起价的样子。/p
    “我……我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要不这竹棒送给你吧？”阿青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寻思了半天，只觉得身上没什么东西能比得上羊儿们的生死，只有这赶羊的竹棒一直是她的珍藏，虽然不舍得，却还是递了出来。/p
    “我要你这竹棒做什么？”赵顼摇了摇头，心知阿青天真无邪，不晓得自己身上到底什么东西最珍贵，这竹棒在她心里的地位，只怕仅次于这群羊儿了。“我又不养羊。”/p
    “那你要什么？除了吃我的羊儿，我都能答应你！”阿青见自己付出竹棒也不能让赵顼动心，心中不由有些急了。/p
    “我也不要你什么珍贵的东西。”赵顼本来还打算吊她一会儿，好起到最大的效果。但一旁的西施见情况翻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扯着他的袖子，叫他适可而止，便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只要你原谅我刚才差点伤了你的羊这件事，我就告诉你那个法子。”/p
    “这好办，我早就不怪你了。”阿青闻言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大大方方地说道。/p
    “这可不行，你嘴上说着不怪我了，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谁知道赵顼却摇了摇头，说道。/p
    “那我要怎么样你才信我嘛！”阿青鼓起了腮帮子，只觉得跟这人打交道好生费事，还是与羊儿相处简单。/p
    “只要你答应跟我做朋友，咱们是朋友了，刚才的事也就只是个玩笑了。”赵顼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说道。“既然是朋友了，我也自然不会藏私，有什么好法子都会告诉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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