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帝王行》第十四章 飞龙在天

    
    “欧冶子大师，想不到您竟然躲在这里。”赵顼半闭着眼，好似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有在打量眼前的老者时，才将眼睛睁开至四分之三左右。/p
    “老夫藏得再好，还不是被你等找到！”欧冶子叹了口气，说道。“本以为那老猿带来什么好宝贝，想不到竟然是你们两个大活人！真是坑煞我也！”/p
    “大师跑到这穷山恶水之间，想来是不愿再为人铸造杀人之器了吧？”赵顼看清了欧冶子的样子，眼睛又恢复作半睁半闭的状态，说道。/p
    “你既然知道，便快些离去。无论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不可能了。”欧冶子摇了摇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衣袖，说道。/p
    “大师莫非不想报仇？”赵顼淡淡地说道。/p
    “报仇？算了吧！”欧冶子叹了口气。“且不说那允常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难道你们还能帮我报了这夺臂之仇不成？”/p
    “允常死了，还有勾践。勾践既然继承了他父亲的位置，便也继承了他父亲欠您的债！”提到勾践，赵顼嘴角微微抽搐。“若您能最后为我铸一柄剑，我便为您报仇，杀了勾践！”/p
    “勾践虽然败给了夫差，却也还是一方诸侯。凭你们区区二人，如何能杀得了勾践！”欧冶子却并不当真，一点也不看好两人。/p
    不过他言语之间并没有否认对允常之子勾践怀有的报仇之意，也没有怀疑两人是勾践派来的奸细，因此虽然他一副不看好两人的模样，赵顼却觉得这件事有戏。/p
    “阿青，将那棵树斩了。”赵顼平静地转过头，对着身旁默默无言的阿青温柔地嘱咐了一句，只是话语之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却不像是嘱咐更像是命令。/p
    “是。”阿青眼中闪过一丝悲色，点了点头，脚尖一点，整个人便如飞鸿一般窜出，手中绿竹棒“唰唰唰”朝着那棵两人合抱才能抱得住的古树上连点几下。随后抽身而出，又飞快地回到赵顼身边站好，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十秒！/p
    只听“咔嚓！”一声，随着阿青站定，那棵古树一下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接着缓缓倒下，砸得周围地面都震了一震！/p
    “这……这这……”欧冶子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就算以他所铸造的利剑，想要将那么粗的一棵大树拦腰砍断，也要花好一阵子。/p
    可是阿青，却用一根绿竹棒，轻轻松松地点了几下，便将大树砍断！/p
    如果不是他在这里住了许久，知道这棵树有多结实，恐怕都要怀疑赵顼是不是专门挑了外表茂盛内部腐败的树来糊弄他了。/p
    “大师看到了，我们即使没有大师的帮助，也可以杀得了勾践。”赵顼望向阿青，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伸手抚摸了一下阿青的长发，说道。“只是我想要尽量追寻完美，这才来寻找大师您。”/p
    “罢了，想我一把年纪，隐居深山多年，却还是放不下仇恨！”欧冶子长叹一声，说道。“我有两名弟子，我假死之前，大弟子风胡子去了楚国，二弟子薛烛则留在越国。”/p
    “你们去寻找薛烛，将他带到我这里来，我自然会指导着他按你们的要求铸造一柄剑来。”欧冶子说完，便再也不搭理两人。/p
    赵顼点了点头，也不答话，领着阿青直接离开了这处山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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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以前，阿青跑去找到赵顼，两人走开了一会儿，施家二老便悬梁自尽了。自此以后，赵顼便性情大变。/p
    他与阿青两人没有急着去救西施，而是跑到阿青平时牧羊的草场上，也学着阿青那样，拾了一根绿竹棒，每日与阿青对打练剑。/p
    一开始时，若非阿青手下留情，他连阿青一招都接不住。但半个月后，他便可以在阿青不留情的情况下接住她的一招了。/p
    一个月后，他已经能够接住三招。虽然比起阿青还是差了太远，但其实已经胜过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剑客。/p
    他之所以要跟着阿青练剑，而不直接去救西施，是因为料定了西施不可能直接被送去吴国，肯定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p
    赵顼已经失去了这时代里待他如同亲子一般的二老，再也不能接受失去阿青或是西施了！因此，他必须提升自己，至少不能成为阿青的累赘！/p
    就在他觉得自己剑法已经足够，不会拖累到阿青时，那只教导了阿青剑法的白猿突然出现，不由分说便拾起一根绿竹棒攻向赵顼！/p
    赵顼经过阿青的训练，早已不是吴下阿蒙。纵然白猿剑法高超，他也能与之对上七八招不落下风。/p
    七八招过后，白猿进取之气已泄，招式不复最初那般凌厉，赵顼只守不攻，倒也能维持一个不胜不败。/p
    一直过了四五十招，白猿见怎么也奈何不了赵顼，便丢下了绿竹棒开始耍起赖来。闹了一会儿，白猿便直接跑了。/p
    第二日，白猿又跑了出来，还是拿了跟绿竹棒与赵顼过招。赵顼经过昨天的战斗，吸取了经验之后，应对得更加从容自如。/p
    白猿久攻不下，眼见又要开始耍赖玩闹，赵顼直接从包裹中拿出一串在山林里头发现的野生芭蕉，丢给白猿。/p
    这芭蕉早已熟透，味道非常甜美。白猿接住芭蕉，也不客气，三两下剥开芭蕉皮，便囫囵吞了下去，然后开心地大叫。/p
    之后一个月里，白猿天天都来与赵顼过招，赵顼也经常会从山林之中带一些水果来送给白猿。久而久之，他与白猿的关系竟已然不下于阿青与白猿的关系了。/p
    不过很快，他便察觉到白猿每次拿了水果，却都不吃完，而是要带着离开。赵顼猜测白猿养着小猴子，问了阿青，阿青却说不知道。/p
    于是后来，赵顼便与阿青一同偷偷跟着白猿，发现白猿竟然是住在一处贫瘠的山谷之中。谷内生机黯淡，放眼望去，只有三两棵树孤零零地立着。/p
    而在谷中，有一间石头堆起来勉强称得上是屋子的房屋。赵顼看到房屋，便晓得白猿养着的肯定不是小猴子，而是一个大活人。/p
    不过两人不请自来，恐怕会引起谷中之人的不快，他便没有贸然拜访，而是继续维持现状，同时经常去暗中观察，摸索情报。/p
    观察了两个月后，再结合阿青从市集中探听来的情报，以及赵顼自己的猜测，他总算是猜出了谷中的人是谁。/p
    这谷里住着的便是越国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按说到了《越女剑》故事发生的时期，他应该已经死了。/p
    但是与原作之中所记载的不同，欧冶子其实并没有死。他过去曾为越王允常铸剑，举吴越之力，铸造出了五口剑。其中大剑三口，小剑两口。/p
    这五口剑分别名为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宝剑。/p
    五口剑铸造完成之后，吴国得知此事，便前来索取宝剑。允常畏惧阖闾，心中虽然不愿，却还是将湛卢、胜邪、鱼肠三剑赠与阖闾。/p
    后来阖闾以鱼肠剑赐予专诸，让他用这把剑去刺杀了吴王僚。而湛卢落入水中，被人捞出献给了楚王。/p
    允常耗费巨资铸剑，结果只得到了纯钧、巨阙二剑。且二剑之中，唯有纯钧算是极品宝剑，巨阙只能算是上品。如此一来，允常心中便满怀恼恨。/p
    只是他不敢招惹强势的吴国，只能将怨气压在心上。后来阖闾成了吴王，心中感念是欧冶子铸造的鱼肠剑使得自己能够顺利夺权，便向越国索要欧冶子。/p
    允常本来就憋着一股怒气，听闻此事便再也忍受不住。他不敢向吴国发泄，便将怨气发泄在了欧冶子身上。/p
    欧冶子明明铸剑有功，允常却以欧冶子外通吴国为由，下令砍断了他的双臂。同时，他对外宣称欧冶子铸剑之时遇到意外，双臂被火烧断，已经失去了铸剑的能力。/p
    阖闾得知此事，虽然感到可惜，却也没有再继续强求。/p
    欧冶子憎恨允常断了自己的双臂，同时认为允常绝对不会留着他，便装作气急攻心，假死脱身躲到了这处山谷之中。/p
    猜到了欧冶子的身份之后，赵顼便动了请他为自己铸一把宝剑的念头。阿青固然只需要一根绿竹棒便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要是绿竹棒碰上神兵利器，被削断了，那就糟糕了。/p
    更何况，阿青能用绿竹棒轻松杀人，赵顼却做不到。一柄宝剑，能够极大地提升他的个人实力，让他从勉强不拖后腿，变为有时甚至可以帮忙。/p
    所以准备充分以后，赵顼便说服了老白猿，带着两人进了山谷。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的人正是欧冶子。/p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段对话。/p
    早在猜测到谷中之人可能是欧冶子之后，赵顼便开始了准备。他知道欧冶子失去双臂，定然已经无法为他铸剑，但欧冶子的见识，却不是风胡子和薛烛能比的。/p
    欧冶子根本不用出手，只需要指点着风胡子或是薛烛两人其中之一，便可以铸造出不下于那五口剑的神兵利器来。/p
    因此，他早早便用阿青卖羊剩下的钱，买好了材料。同时还寻访到了薛烛，这时候的薛烛还没有被风胡子削去四根手指，还可以亲自动手铸剑。/p
    得到了欧冶子的答复之后，第二天赵顼便带着欧冶子尚存于世的消息找到了薛烛。薛烛虽然半信半疑，却还是跟着赵顼来到了山谷。/p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薛烛领着欧冶子回了自己的铁匠铺子，在赵顼提供了足量的铜锡铁之后，立刻开炉为赵顼铸剑。/p
    只是一把神兵利器，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铸好的。薛烛与赵顼约定了取剑的时间之后，便专心致志铸剑去了。/p
    至于赵顼，则是与阿青一同来到了会稽山，准备探听一下西施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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