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不可以没礼貌。”
李胜男看不过眼,小了闺女一句,又朝着佟济舟歉意地笑笑。
佟济舟摆手示意没事。
他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跟宋瓷说:
“那个,写出来真的有人看吗?”
宋瓷眉头落下来,抬杠似的说一句:
“你在骂我不是人?”
佟济舟默默看她,没有继续跟她磨牙开玩笑的意思。
宋瓷可不惯他的毛病。
当初教他仿写后世流行网文的时候,就已经打过预防针了,将可能出现的水土不服的问题,也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说过很多遍,他也保证想清楚了,会踏踏实实写,怎么又老调重弹了?
这才哪到哪儿?
想写就别玻璃心,矫情啥!
这还没有即时更新的网络评论区呢,不然收到读者的差评,他是不是还要哭唧唧地断更甚至太监?
忒不爷们,她才懒得哄。
见她不说话,佟济舟败下阵来,挫败地搓把脸,语气沉重地说:
“半个月前,报社收到一份稿子,题材算是言情,但撒狗血的写作特点,跟你教我的如出一辙。
被拒稿了。”
佟济舟直直看进宋瓷眼底,一字一顿地说。
宋瓷偏下头,然后呢?
报社拒稿不是很正常,这也值得单独拿出来说?
佟济舟读懂她的眼神,缓缓摇头,语气沉重:
“编辑部的同事把这事儿当成笑话,到现在说起来还乐个不住。
都说现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是个人就想当作家,认得俩字就敢写,写的狗屁不通白字连篇的,看着都辣眼睛,纯粹浪费笔墨,不如送张白纸来,起码上厕所擦屁股干净点。”
宋瓷听着他毫无起伏的转述,不由得啧一声。
这还真是辛辣毒舌的点评,不愧是耍笔杆子的文化人儿,还带着股接地气的市井泼皮气,很符合职业特征。
佟济舟心里憋着气,也不知道该向谁撒合适,闷着调子继续说:
“后来听说,那稿子还分别投给了好几家大的报社杂志社,连新华书店都收到投稿信,里面大言不惭地直接要求出版,版费提了七位数。”
宋瓷噗嗤一声乐了。
七位数?几百万?一字千金还是万金?
“稿子是宋盼弟写的吧?”
除了她,没人能做出这么狗血的事情,说不定比她写的还精彩。
一旁默默听着的李胜男也喷了,不好意思地朝俩人笑笑,示意你俩谈,她去收拾下。
佟济舟被她这么不严肃地一捣乱,沉郁好些日子的心情也松快起来,突然就又回到当初在宋家庄蹭吃蹭住,一门心思创作的单纯心境。
他嘴角翘了翘,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单手抱起小家伙坐到身边,从兜里掏出一袋牛肉粒塞给她。
“你怎么猜到的?”
宋瓷打开像小糖果那样独立包装的小零食,往嘴里塞一粒滋味浓郁的牛肉粒,眯起眼拿口水慢慢洇着,耸耸肩说:
“猜的,她吹过牛说她要当大作家。”
宋瓷当然不会说,她已经知晓宋盼弟重生的秘密,解释起来太麻烦。
佟济舟没想太多,注意力也不在这块儿,很自然地忽略这个包藏秘密的话题,接着聊起的事情。
“你猜得没错,确实是她投的稿子。那份稿子我也看了,质量确实不高,故事逻辑性不强,文笔也较差,人设也有些单薄且不合理。
但这也不仅仅是稿子本身的问题,而是反映了一个市场接受度的大问题。”
佟济舟又掏出一包山楂片给她。
里头是拿包装纸分别包装的小圆柱形,在供销社要卖八分钱一个的,里面大概有二十片左右,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
宋瓷接过来抱住,跟屯粮的仓鼠似的,耐心也随之增多。
“我早就跟你说过,咱们这种新题材的通俗,跟传统文学本就有壁,现在往出版社投稿基本就是自寻死路,受众没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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