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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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峒零，西禾屿，北长泽，南青丘。
    修界烟云十九州，大抵可归为这四方。
    东方峒零修道家太上忘情道，门下弟子三千，皆居于高山之上，不食人间烟火。
    禾屿在十九州西方，相传位于极西罗刹海正中央，终年云雾缭绕，世人不得窥其形貌。
    长泽是北边一条大河，世间仅存的一支鲛人族居于那里。
    南方有青丘之国，号称御下除妖族外无一别族，上古天地量劫后由九尾狐一族治理。
    沈妙言要去峒零山。
    峒零山路途遥远，离这里有半个修界那么远。也不知她要做什么。
    “…………”我意图用眼神向她表达我的不解。
    “小狐狸你怎么又饿了？”沈妙言向法器外面扔了一只传音纸鹤，回头诧异地问我。显然我们想不到一起去。
    “无事。”我默默的低下头，脑子开始思虑她当时说我们有缘是不是诓我。
    行了几日，远远已经可以望见峒零那一片又一片绵延千里的绿林，峒零山的大椿踽踽独立于巍峨高耸的峰顶，巨大的树冠仿若遮天蔽日。
    沈妙言在峒零的结界前停了下来，半晌没动静。
    我不解望她，只见那白皙面孔上姣好的柳眉微微蹙起，带着眼角眉梢纹着的算盘文样儿都起了褶皱，当下便在心底盘算一圈，这才恍然大悟――难不成这沈妙言不知为何，竟是在踌躇不决？
    下意识就想张口讥讽她几句，但寻思一遍发觉我素来是话少的，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言语说与她，两人便在峒零的结界口相顾无言起来。
    许是他们大门派有着什么不为外人道的咒法，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来了个男弟子。
    板着一张脸很严肃的样子，相貌倒是极好的:剑眉斜飞入鬓中，眼眸似是深沉到了极致，有些压抑着什么的况味，紧抿着唇看不出什么形状，鼻梁高挺，整个人俊朗的不得了。身上穿着许是峒零统一的弟子服饰，腰上一丝不苟的系了一条压金丝的腰带，更增添三分颜色。
    大概是我打量的眼神太过露骨，那双幽深的眸子一下就望了过来。我自出生起从未与外人打过交道，平生更是寡言少语，猛然间对视，登时手脚局促起来。无措的看向沈妙言，却见她正盯着男人愣神，真真是没出息的紧。幸好男人扫了一眼便撤回了目光，我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只见他微蹙起眉有些困惑地看向沈妙言，声音清冷如冬日白雪。
    沈妙言有些腼腆地笑笑，像尘世里见心上人的小姑娘一样红了脸，眉眼希翼中带着明亮的光。不止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小心翼翼地捧到男人跟前
    “无恙，十九州路远，消息传播不易，我听闻你前些日子刚过了小天劫，这是我从极北之地特意为你寻到的混元归墟丹，想必你是用的上的，也不知现在才送来算不算晚。”
    男人还是用那副冷淡的样子和沈妙言说话，言语间好像嘴里都能掉出冰碴儿:“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沈妙言垂头温婉地笑“能帮上你总是好的。” 我惊愕于她的小女儿作态，揉了揉眼睛张大了嘴，怎也不肯相信这是之前张扬放肆的沈妙言。
    却见刚垂头羞涩不已的女人趁着人不备之间悄悄看过来，威胁地向我甩了几个眼刀，原来沈妙言还是那个沈妙言。
    我不甘的瞪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眼，然后心神领会的闭上了嘴。
    男人最终还是没有收下那盒丹药，沉稳冷静的谢过沈妙言的好意，说了一堆什么借助外物总不如自己修炼来的脚踏实地的大道理，我在一旁听的直打哈欠。
    沈妙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好像不打哈欠那男人就能跟她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