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异学院》第19章 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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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挥洒间，未洛倒在了牧泽怀了。
    危急时刻牧泽的隐藏人格没有出现，救他的是未洛。
    纵有雷电护体，轻羽防身，未洛的胸口还是被抓出三道血痕，血液顺着未洛的身体流下。
    狼妖没有停顿，第二击顺势而来。
    牧泽的视角里，世界突然在这一刻定格。
    狼妖不动了，它狰狞的面目清晰可见，顺着嘴角流出的口水还悬在空中，泛着寒光的爪子，离牧泽的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停住的不只是狼妖。
    牧泽怀中的未洛黛眉微蹙，有些痛苦又有几分焦急，青丝遮在脸颊，略显凌乱，平日里冷冰冰的她，此时却脆弱的让人心疼。未洛的血落在地上，还未溅开血花，连同着未洛本人一起停住。
    山里昆虫鸟兽的声音消失了，风声也听不到了，万物静止。
    牧泽闭上了眼睛。
    ————
    这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无天无地，只有一个巨大到望不到边界的铁笼。
    铁笼在这片无天无地之处通天入地般的耸立着，每根笼杆的周围都成百上千的篆符涌动，仿佛笼子里面封印的是某只上古荒兽。
    然而里面只有一个人，他一袭黑衣，闭着眼盘膝而坐，外貌竟和牧泽一模一样。
    身着轻羽作战服的牧泽走上前去，隔着铁笼喊道：“喂！快醒醒啊！咱们要死啦！”
    轻羽牧泽的声音在此处空间回荡开来。
    黑衣牧泽的眼睛缓缓张开。
    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凝视间，仿佛蕴含着夺人心魄的力量。
    黑衣牧泽起身，仅仅向前迈了一步，便从远处直接来到笼边。
    两个牧泽隔笼相望。
    “喂！跟我就别耍帅了！你赶紧想办法出来！再晚一会儿咱们都得嗝屁。”
    “哦？”黑衣牧泽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在笼内而你在笼外？”
    轻羽牧泽愣了一下，在这高耸的铁笼之下，确实没法分辨里外。
    “随你怎么说。”轻羽牧泽急的不行：“那你就赶紧想办法‘进来’。”
    黑衣牧泽嘴角划过一个弧度，并没有说话。
    轻羽牧泽眨了下眼，在这一闭一睁的毫秒之间，已然和黑衣牧泽互换了位置，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二人依然隔笼相望。
    “现在你认为，谁在笼里谁在笼外？”
    ————
    牧泽再张开眼时，左目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万物恢复运作。
    风声依旧，鸟啼兽吼，血滴在地上溅开了花，狼妖的爪子如期而至。
    “唰！”
    牧泽抱着未洛跃起，轻盈地落在木屋房顶。
    “轰！”狼妖的爪子砸在地上，青石炸裂。
    “你来了？”
    “嗯。”
    未洛有些虚弱，说话的声音很轻：“交给你了。”
    “天痕剑借我一用。”牧泽把未洛放在屋顶：“我马上回来。”
    在牧泽眼睛变化之后，弥漫着的雾气逐渐向黑色转变。
    不一会儿，黑雾填满了这一方空地。
    再入目，皆是黑色，恍若混沌未开。
    这黑色宛若实质，且无比粘稠，那狼妖的动作在这粘稠的黑雾下变得缓慢，就连其身上升腾跳跃着的火焰都慢了下去。
    “狼祖之力”的效果是在一定时间内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力量与速度，然而在这诡异地黑雾之下，狼妖不但视野受阻，就连能力也受到了限制，各方面状态几乎跌回到使用能力之前。
    “可恶，这是什么能力！？”感受到这黑雾对自己能力的制约，狼妖内心惊惧万分。
    牧泽手持天痕，一步一步走向狼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能力是有时限的，等时间一过，你大概会陷入一段虚弱期。”牧泽声音近乎冷酷：“而那个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狼妖的血液几乎凝固，牧泽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铁锤在敲击它的胸口。
    狼妖明白，能力解除之前，是它最后的机会了。
    想到此处，狼妖毫不犹豫地动了。尽管看不清，但是牧泽的说话声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
    面对狼妖突然的进攻，牧泽没有回避，手中天痕横扫。
    在狼妖的爪子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拍到实处，而是激起一团黑色的烟尘。
    失去掌控的天痕，依然按照原来的轨迹将狼妖的小腹划出一道伤口。
    天痕在空中横转一周，但是并未落地，牧泽实化后稳稳接住剑柄，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划在了狼妖的腰间。
    一轮短暂的交锋，狼妖多出两道伤口。
    狼妖立刻认清，自己恐怕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那么他的弱点在哪呢……狼妖陷入思考。
    短短数秒，狼妖做出了决定，在“狼祖之力”殆尽之前，它不顾一切的向木屋冲去。
    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弱点！在保护一个人的前提下战斗，一定会牵制住他的部分实力！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啊……”说话间牧泽雾化。
    牧泽隐藏人格的强化下，竟做到了短时间内连续雾化！
    雾气变黑之前，狼妖清楚的记得木屋的方位，数秒之间，木屋的轮廓出现在它面前。
    狼妖后肢发力，一跃两丈，带着排山之势，猛然扑向房顶上的未洛！
    至此，牧泽还没有出现，狼妖心里不禁有些纳闷，难道他要放弃这个女人么？
    势起，身形已无法止住。
    狼妖尚在空中，利爪已经高高举起。
    “唰！”
    黑雾浓缩，牧泽实化于狼妖身前，他右手持剑，左手掌状抵在剑柄末端，天痕的剑尖儿精准的朝向狼妖的心脏！
    “噗……”
    狼妖带着巨大的重力加速度，与天痕剑尖儿迎合。
    几乎没有阻拦感，天痕直接将狼妖对穿！
    牧泽再次雾化，连续三次雾化，已经是能力的极限了。
    这一次他出现在未洛的身旁，迅速抱起她跳离屋顶。
    狼妖在下一秒钟砸在木屋上，木屋“轰”的一声坍塌，碎木顷刻将狼妖掩埋。
    浓雾散去，牧泽的轮廓清晰的出现在未洛面前。
    牧泽开口：“结束了。”
    “嘭！”
    牧泽的话音还没落，木屋处几块儿木板弹飞，那狼妖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
    牧泽眉头微皱。
    “狼祖之力”失效了，狼妖又变回了佝偻的老人，一把细长的黑剑贯穿于它的胸膛。
    狼妖衣衫尽碎，浓密的鬃毛完全暴露出来，虽然恐怖，但此时任谁看来，它都只是一个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老人。
    老人说话了：“我的狼子狼孙们……都是……都是正常的狼。”
    他咳出一口鲜血：“不会对你们人类产生……威胁……希望你们能……能绕过他们……”
    老人还是倒下了。
    这一刻，整座山林里的狼纷纷嚎叫，此起彼伏，仿佛在共同谱奏一曲悲壮的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