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异学院》第21章 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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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多，天还没有放亮，狩异学院的东边，隐约有一道人影出现。
    此人正是牧泽，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走进树林。
    昨天牧泽未洛二人从太阴岭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这一趟任务下来，舟车劳顿再加高强度的体能消耗，牧泽已经筋疲力尽，一晚上根本休息不过来。不过烛爷可不管这些，照旧三点半拽着他一起跳楼。
    一周过去，牧泽已然不再像第一次被跳楼那样“花容”失色魂不附体；现在的他，被掀被窝时闭着眼嘟囔一句“该死，又到时间了。”，而后死狗一样被烛爷拖到阳台。感受到耳边风声呼啸时，他才微微张开眼，算是醒了，最后在烛爷手里，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来狩异学院一周，别的没学到，心理素质倒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牧泽全身跟散了架一样，此时的他只想找个没有烛爷的地方大睡三天三夜，不知不觉间，牧泽来到了学校东边的树林。
    迷茫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牧泽耳边响起。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
    前些天遇到的怪老头儿热情的跟牧泽打起招呼。
    今天的他依然一身西装，不过颜色从酒红色换成了深蓝色，西装里面是件黑白相间的竖条纹衬衫，领口纯黑色的领结把老人显得风度翩翩。
    牧泽一下清醒过来，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您在这儿了，我这就走。”
    唉！多时尚多有品位的一个老人，可惜精神不太好……牧泽不由的感到惋惜。
    牧泽隐约记得烛爷称他为姜老。
    “没事儿的小伙子，我状态稳定下来了，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牧泽将信将疑地走到姜老面前，并且做好了随时头也不回走掉的准备。
    姜老上下打量了牧泽一番，别有深意的说道：“这才一个周末的功夫，进步不小啊。”
    老人眼神深邃，仿佛能洞悉万物。
    牧泽心里不由一惊。
    “您……”牧泽斟酌后开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哈，我当然是用眼睛看的，不仅如此，我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姜老接着说：“比如，你的人格……”
    “您能看到我的人格？”
    “是啊。”姜老点了下头：“可不是我这个老头子在故弄玄虚，从某种角度而言，你我是同一类人。”
    上次遇见时姜老提到过一嘴，说牧泽是人格分裂，不过当时他疯疯癫癫的，牧泽压根没往心里去。现在姜老的情绪稳定，此刻再次提及，已然在牧泽的心里翻起巨浪。
    “小伙子别紧张，我不会把你的事说给任何人听的。”姜老的言语里有些许无奈：“我这双眼睛看透的秘密太多了，你不是最特别的，但却是跟我最像的。”
    “不不，我从来没把这件事当成秘密，我只是担心……我最后也会变得跟您一样么？”
    牧泽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道：“那个，我没说您这样不好……”
    “哈哈哈……没关系的，我现在确实是个神经兮兮的糟老头子。”
    “其实我真心觉得您挺帅的，年轻时想必也是个致命的美少年。”
    姜老目光悠远，神思仿佛随着眼神一起逆着光穿越回少年时代：“ai（二声），‘致命的’这种词汇一点儿也不适合我。”
    牧泽反应了一下，心说感情就“美少年”适合您啊！
    姜老收回了目光：“扯得有点远了，咱们还是说回双重人格这件事。”
    牧泽赶紧侧起耳朵。
    “从哪说起呢……我先说说我自己吧。”姜老缓缓开口：“我人格分裂的源头，大概来自这双眼睛，它们带给我强大的能力同时，也给我增添了许多困扰。通过它们我看到了许多的阴暗和伪善，有意无意中也窥探到了许多人的秘密。扭曲的、阴暗的……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需要消化，我的精神也越来越不正常。能轻易看穿事情本质的人，往往也活的更加辛苦。”
    “终于有一天，两种念头在我脑海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种争吵愈演愈烈。他们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干脆分裂开来，成为了我双重人格的开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种人格也越发稳固……”
    姜老苦笑了一下：“发展到今天，两种人格都想争夺身体的主有权，所以那天你也看到了，我的精神变得十分紊乱。”
    （注：此处说话的是姜老的其中一个人格，有些地方理应改动。比如，应该是“我们”爆发激烈的争吵，而不是“他们”。但是姜老本体、再加上两重人格，写起来会很乱，为了行文流畅，以及各位读起来通顺，所以才这么写。出于严谨，有必要在这里说明一下。）
    牧泽在一旁听的认真。
    “我看的出来，你的另外一重人格非常强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本体为了充分融入普通人的世界，有意将自己变得平庸，毕竟平淡无奇的人混在人群里才不会惹人注目，所以本体人格中才会分化出……现在的你……”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牧泽捂着自己胸口，眼泪差点掉下来：“但是平庸这种词汇……也太扎心了吧！”
    “平凡怎么样？听起来会不会好些？”
    “算了算了，您继续说。”
    “至于双重人格最后的走向，无非就是三种。”姜老伸出三根手指，每说一项就收回一根：“你吞噬对方、对方取彻底代你，以及彼此融合。你觉得哪种更好？”
    牧泽想都没想，张口就道：“当然是我吞噬他！”
    “不不。”姜老摇头：“彼此融合才是最好的结局，那时候的你会更强大，人格也更加完整，你将不再分裂变回正常人。当然，‘正常’是就异能世界而言……”
    “融合……”牧泽有些茫然：“融合之后……我还是我么？”
    “毋庸置疑，你们本为一体。”
    “那我得怎么做？”
    “且听我慢慢道来。”姜老说道：“作为本体的两种人格，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他不是你的救世主。你要把他当成朋友，当成敌人。他太强大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将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牧泽心里一凛。
    “好在你体内的牢笼足够坚固，你首先要做的是减少他占据身体的次数——尽量少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还有就是增强自身的实力，而不是完全依赖于他。”
    “您也说过，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认……”牧泽有点儿灰心：“我确实很平庸……”
    “这不有我呢么！”姜老的眼里透出慈祥：“我能从你身上看到我当年的影子，如果当时有人这么指导我话，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步我后尘的……”
    说话间姜老从兜里取出一张纸币大小的纸券，放到了牧泽手中：“给，先送你个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