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乔易书看着桑余匆匆进了厨房,好一会,他才出来,出来的他手里已经端着一碗面条,上面卧了一个鸡蛋,飘着面香,几根青菜翡翠碧绿,看上去卖相还真不错,尤其是此刻饥肠辘辘的她,看见这一幕,就能感觉那碗面上飘散的热气,悉数都落在她心上去了,温热舒畅。
乔易书坐到桌子边,看见一直没打算走开的桑余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她脸上看,她好奇的笑了,能感受到自己的几分羞涩感。
“怎么想起来,给我做一碗面的?”有点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那双目光,她说着话,避让着。
桑余看上去总是很开心,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整天都乐呵呵的为了啥。
“你晚上没吃饭,时间是来不及的,别的已经来不及做了,现在只有面条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人生最大的事情,都是应该好好吃饭。”
乔易书听着桑余说话,他是把脸贴在桌子上,翘首看着她说话的,那专注的眼神,看得她有些不安凌乱,同时,她也想起来一件事。
“人生最大的事情,都是应该好好吃饭!这句话是姐姐的口头禅。”
她放空思绪,有种呆凝,哀伤不知不觉流露出来,想起那些遥远却越来越清晰的画面,追忆里,姐姐对她的呵护,那些都是融入骨子里的温暖感觉。
曾经何时,她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句话,一直到姐姐去世,她再也没有听见过谁说过。
今天忽然听见桑余这么认真的说出来,饱含着深沉的情感,她呆凝迷茫,也恍惚暗伤。
面条冒着热气,似乎熏湿了她眼睛,让她有点难过,她却不想再提起痛苦往事,努力笑起来,开始驱走饥饿大战。
桑余没说话,一直都没走,静静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的姿态,脸上平静安宁,给了她一种舒适感,无声的陪伴时光,让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变得温暖舒适,还有点惬意自然。
看她吃完饭,他起身拿着碗筷去厨房洗了,那动作自然的如同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在这个家里,他原本就是一体的。
乔易书不知不觉走过去,看着男人辽阔的背影发呆,却也什么也没想,放空了心情,那种感觉有些美好,让她只想静静的去安静享受着。
桑余回头,看见她的一丝局促,有点意外,随即,从他惊讶的眼神里,慢慢燃起的兴奋喜悦,他又笑了起来。
她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无比满足,只是一个小小关注的眼神,这个男人居然是那么欣喜如狂,这男人,是多么容易开心满足的一个人,这让她完全没想到,有些意外。
乔易书知道,桑余回乡之后一直很努力,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处处都是拼搏,这劲头似乎跟他本身的出格,糟乱的名声,还有他不羁的性格,还有此刻这样容易知足的状态,都是悖论的,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会给人这样矛盾的感受,总觉得,隐约有哪里是出错了的。
“时间还早,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吧,我有话想问你。”
乔易书转身去,越发想多了解一些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身上给了她一种很深邃的隐秘感。
“聊天可以,我喜欢抱着你说话,你要不介意,跟我聊什么都是可以的,通宵都没问题!”
桑余的话又开始有了不着调的轨迹,那调笑轻狂的痞态,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能好好踏实把事情做好的一个男人。
“你爱说不说,好像我少了你活不了一样!”
乔易书轻飘飘的撇了一眼那个男人,语气里不知不觉带着一种嘲笑。
桑余表现的相当失落,夸张的动作倒下去在沙发上,双手靠在脑后躺下,闭上眼睛不说话,那样子,就好像跟乔易书说,我生气了,你快来哄哄我,很不容易哄好的那种。
乔易书忍不住“噗”的一笑,她在沙发另一边拐角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打算看人家一眼。
“我这人啊,天生好脾气,可我也没打算谁都惯着,有些人在我这里,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你想看见的样子我不会,某些人要失望喽!”
她的话故意说的有种敲打,怡然自得自顾自喝水,姿态自傲冷淡。
桑余闭着的眼睛在她说完话的时候猛的睁开,飞刀一般的眼神,立刻飞到了某人看着一脸绝情拒人千里的冷漠脸上,他咬牙切齿,用力之下,连眼圈都已经发出一丝红晕出来。
“人都说被爱的有恃无恐,我!我怕你了——还不成么!”
男人紧咬牙关说着话,快速移动身子一把抱住了还在发愣的她,让没有回神的她吃惊的看过去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她更加反应不过来了。
努力回想刚才桑余说的话,她依稀能回想起来,他说到“爱”这个字,她回神之后,一种苦涩嘲弄的滋味,冷笑着,盯着眼睛问他。
“爱!呵呵,你这种人!也知道什么能算爱?”
乔易书的话说完,她才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不管从语气还是字面上意思,对眼前的男人都应该是一种很深的伤害,她不知不觉的高高在上的态度视角,应该任何人听见她说的这句话都是很伤自尊的。
她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看着桑余眼神里的一种沉寂,她纵使愧疚在心中滋生,却也知道伤害已经是事实,就像玻璃瓶子,破了的裂痕,无论怎么去修补,都没有办法完好如初的。
内心的骄傲,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把歉意表现出来,心想,即使这个男人生气了,从此不再来找她,那也是他们之间没有走下去的缘分罢了。
桑余脸色有些不好看,让乔易书奇怪的是,他沉凝了一会之后,脸上又浮上来的有一如既往的轻松笑。
“我知道,爱的门当户对我配不上你,一时的激情算不上爱,责任和担当才是男人该做的,这辈子,我会做到的。”
桑余的话,说得深沉严谨,认真中透着一种坚毅,这种感觉让乔易书万分意外。
他不应该是生气的么?再不然是花花公子的标准型花言巧语哄骗也行,怎样都不应该是眼下这种态度的,他这样认真表白,倒是有些把她给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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