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阶级菜牌》原来误会是这么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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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文泽的生日会入场处。
    韩逸和范辰同时震惊了。韩逸震惊的是，小学副校长的财力和影响力如此惊人。
    因为他瞧见了好几个曾在打过照面甚至交情不错的政府官员也在场，小孩过了生日，摆那么大排场，包了酒店的两层，开了100多桌，酒店服务员捧着各式甜点在嬉闹的小朋友间躲闪穿行，成人们三三两两簇成一堆，或热络地打招呼，或讨论小孩课外兴趣班，整个会场显得喜庆、热闹、隆重。
    韩逸不得不疑惑，国内小孩过生日的风气什么时候进化成这样了？
    显然范辰关注的点是别的地方，他不得不注意到，入场口有个签到处，小朋友签到栏的旁边还跟着家长签到栏，她伟大的娘亲不知今天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这个事有点犯难，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点踌躇的颜色来。
    不过，他的这点小心思直接被身边的韩逸忽略了，韩逸没有要征求范辰意见的意思，直接签上了自己名字。范辰见状，愣了半响说：“这个事情你要跟我妈商量一下，我妈叫范瑶，待会她过来乎，我介绍你们认识。
    她今年31岁，身高165cm，巨蟹座，硕士学历，身材没有因为生我而走形，最大的优点就是培育了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讲道理，对了，喜欢看金庸小说，还有数学成绩比较差，依娜阿姨说我妈大学高数从来都是低分飘过。除此之外，其他学科都是优秀。”
    韩逸忽然顿住了往里迈的腿，不得不打断范辰：“你妈叫范瑶？”
    范辰说：“对啊，你认识我妈？”
    韩逸说：“算认识吧，”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缘分不浅”韩逸心里犯嘀咕，就算事有凑巧，怎么能如此巧法，前几天这位叫范瑶的给他发邮件，直称老公，结果这回又给她儿子当了爸，不知道她老公知道会怎么想。
    说话间，一个熟人刚好迎面过来打招呼，粤发银行信用卡部总经理郭舜，在多次会议上碰到过，私下里也吃过几次饭。
    “老韩，好巧啊，你今天也过来了，我俩有半年没见面了吧”
    “确实，半年不见，你减肥成功啦！”
    “你还是老样子，见面就拿我开刷，你们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哪里知道我们这种底层人民的辛苦，我们的客户可都是一个一个辛苦求来的。今年我们银行信用卡诈骗案例又飙升，前两天刚刚被大行长叫去训话，这想不瘦身成功都难！”
    韩逸接口道：“也难怪，现在经济开始下行，最直接受影响的就是就业市场，不难想不少人开始铤而走险，往这条路子上走。”
    郭舜有意看了一眼韩逸身边的小家伙，惊叹道：“你儿子跟你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看就是聪明样，不过话说，我还没听说过你有儿子呢，隐藏挺深的呀，孩子她妈呢？”
    范辰接口道：“他还不是我爸呢，我妈现在不方便过来。”
    郭舜沉默了会，似心领神会道：“哦，原来如此。”
    韩逸一看他略带狡黠的神色，顿时明白郭舜肯定误会小范辰是他的私生子了。私生子，呵呵，他突然觉得新鲜且有趣，活到35岁，每天都围着数据、报表、会议打转，连约会都成了个奢侈品，更别说花时间造孩子了。
    他一面佩服郭舜的乏力苍白的想象力，一面端详范辰，郭舜不提这茬，他还未曾留意，范辰果然跟自己小时候一个样，这么看着，竟然生出了份异常熟悉亲切的感觉来。
    “范辰！你终于过来啦！”寿星母文泽瞧见范辰，一边热情打招呼，一边往这边跑过来。她今天倒是穿得挺好看的，大红色的蓬蓬裙，配上黄色的小帽子，再配上甜丝丝的笑容，跟往常不太一样，倒有点像麦当劳的薯条，清脆可口。
    母文泽的父亲也尾随她一起过来打个招呼。郭舜和母杰是老相识了，自然由郭舜做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华安投资银行总经理，也是著名经济学家韩逸。这位是我市最好的小学，青靖小学的副校长母杰”
    “你好，你好，每次都是范辰的母亲参加家长会，没想到今天他爸爸露面了，我说范辰怎么数学成绩那么好，原来父亲是经济学家呀，果然是基因的力量啊！”母杰连吹带捧地感慨了几句。
    郭舜插口道：“那当然，人家还是烨华大学的教授，好歹一个大学老师，孩子怎么会差呢”
    “哪里，哪里，您闺女培养得也很好啊，活泼可爱又文雅有礼，肯定是您这种教育家精心培育的成果。”韩逸一向懒得跟人反反复复解释某些事，因为古人说越描越黑，就是这个意思。
    “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前段时间在电视上见过您，您是陪着市长一起做什么调研报告对吧？”
    “恩，确实有这么个事情，今天我看见我不少有影响力的人物过来，刚开始还吓了一跳呢，您交友很广啊！”
    成人之间的客套，无非是你捧我一下，我吹你一下，初次见面不用讲太多内容，不卑不亢回应两句即可，成熟男人的相识，一见就是有没有，立马能判断出是否值得深交。
    小孩可不理会他们枯燥乏味的寒暄，早已经耐不住。韩逸只得任范辰随着其他小孩子们去撒欢，而自己找个偏僻的角落等范瑶过来进行交接。就在等范瑶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第一件事：有几位不明情况的家长盛情邀请他加了几个家长群，包括班级群、兴趣群等等，韩逸懒得找推拒的理由，就随手一一加了。
    第二件事：万事讲究一个名人效益，大v和草根毕竟不同，韩逸不过在生日宴会上坐了会，没多久，著名经济学者韩逸有个私生子的爆炸消息已经在朋友圈悄然霸屏，还有图有真相，让当事人辩无可辩。
    范瑶终于忙活了4个小时后，帮助董依娜拿到1万元补偿费，把这位多事的孕妇送上出租车后，匆匆赶到生日会场，party还没结束，却迎面遇到了出来的一脸郁郁的韩逸和的意犹未尽的范辰。
    范瑶看着车窗外，虽然还不到下班高峰期，过往的车子好像在疙瘩似的聚在一起，喇叭声响成一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车内只能听到广播里许巍低沉的声音，“妈妈坐在门前/哼着花儿与少年/虽已事隔多年/记得她泪水涟涟/那些幽暗的时光/那些坚持与慌张/坐着那扇门前/妈妈对着我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车内的沉默，让范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本来她和韩逸的关系可以用范辰的一道数学题目来解释，“分针和时针每隔______小时重合一次，一个钟面上分针和时针一昼夜重合______次”或者说应该是一道追击题，结果不知道命运的安排，硬是他们扭成相遇题：“有两列火车，一列长102米，每秒行20米，另一列长83米，每秒行17米，两列火车在双轨线上相向而行，从两车相遇到车尾离开，共多少秒”
    可是，问题就在这个可是，范瑶数学不好，这以后的金融论坛还得再接触几次，尴尬再所难免。
    范瑶咽了一下口水，以湿润干涩的喉头，尝试打破沉闷：“只有许巍这样的歌手，用6分的脆弱、7分的苦难，8分的才华，9分的梦想味道，才能唱出10分的味道”
    韩逸继续保持着左手握方向盘的姿势，把音响的音量调小了一点，：“你喜欢许巍的歌？”
    范瑶说：“还可以吧，更多只是觉得他的歌越来越温暖了，他的歌从开始的颓废疾呼到现在的神清气爽，肯定经历了很多，我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走过这些砍。”
    韩逸说：“哦，没想到你还是个文艺女青年呢，这个和我之前对您的印象很不一样。”
    一路保持沉默状态的范辰无法忍耐他们的对话，插口道：“我妈才不文艺呢，经常半夜在那听花儿乐队的嘻唰唰，还喜欢听听儿歌！依娜阿姨经常拿唱歌跑调的事情说我妈呢！”
    韩逸轻笑了两声。
    范瑶赶紧补充说：“这个，我听歌曲方面比较广泛，呵呵，只是晚上加班的时候听些儿歌，工作效率更高一些。”
    韩逸倒似来了兴趣：“听儿歌效率高，这个理论怎么解释呢？”
    范瑶胡诌道：“儿歌一般押韵又欢快，深夜，你敲打键盘的时候，不会觉得那么难捱，怎么说，儿歌会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至少对我很起作用，比如高中那会，每个夜晚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如果没有儿歌和辣条，怎么能有勇气做完那么多题目啊！哦，韩老师是在国外长大，是不能体会我国高考的这种酸爽。”
    范瑶看着车窗外骑三轮车的小贩，感叹在如此拥堵的情况下，韩逸能一边让车保持着15米每秒的速度行驶，一边和她聊天，十分难得，是个大才。
    前座专心开车的韩逸似想起什么，突然问：“对了，今天我就这么出现在小朋友的生日party上，很多家长都看见了，到时候你先生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范瑶赶紧摆手，接口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个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俩都很感激您今天能送他过来，准确说，我欠您一顿饭，改天您有空，一定补上。”
    范辰用极自然且平和的口吻，说：“我根本没爸，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一眼，我妈说他正在浪迹天涯，假装自己是一个会弹唱笑傲江湖的侠客，寻找自己的曲谱。”
    范辰的抢白让范瑶脸色泛起点微红的颜色，操在胸前的手也跟没地安放一样，只得反复揉搓掌心的纹路。要放在平时，范瑶可能会在她儿子的话后面接一句，：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情节，都以为自己能成为令狐冲，结果成为了凌平之，可悲可叹，范辰他爸爸也不例外，去练七十二路剑法闯荡江湖去了。可是在韩逸面前，这句话怎么都甩不出去。
    如咽了口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半响，她说：“我从小有一个理想，像孟母一样做单亲妈妈，这样挺好的，梦想实现了。”
    闻言，韩逸的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顶住了，他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范瑶，发现在端坐后座的范瑶，身上穿着宽松的蓝白条衬衫，配一条紧身短裤，竖着一条马尾辫，身上没有任何配饰，显得朴素、精神。他发现这个女的脸上竟然看不出生活艰辛，话语间有些自娱自乐的味道，怎么说，和他认识的很多聪明女人很不同。
    后座的范辰突然呀了一声，打破车内短暂的沉默；“妈，有个重要的事情我给忘记了，学校昨天号召同学捐款，你今天别忘记把钱给我！”
    范瑶贴着车窗，漫不经心地问：“捐给谁？是什么地方又发生地震了吗？没见新闻有相关报道啊？”
    范辰回答：“这倒不是，听说是我们学校一个老师去一个贵州什么县支教，发现那个学校的办学条件特别差，住宿条件简直惨不忍睹。回来号召学校师生捐款帮他们建宿舍。”
    范瑶说：“那住宿条件怎么个差法？”
    范辰说：“说是学生多了，宿舍不够，就把学校厕所改成宿舍给学生住。”
    车猛得来了个急转弯，韩逸惊了会，说：“把厕所改成宿舍，工程量那么大，学校领导们怎么想的。”
    范辰想了想，说：“工程量应该不算大，据说那所学校只是用水泥把厕所里坑用水泥填上而已。”
    范瑶楞了会，又沉默了会，说：“这个确实挺惨的，那个拍板的校长怎么不搬去厕所办公呢？我觉得这群孩子的令人同情指数太高了，值得捐10元钱。”
    范辰立马抗议，说：“妈，我觉得这次可以捐15元”
    因为红灯，车子慢慢停了下来，韩逸从裤兜里掏出100元，转过头递给范辰，说：“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惨的事情了，你可以代替我再捐100元。”
    范辰看着韩逸伸过来的手，顿了一下，说：“你这100元其实可以换一个捐助对象？”
    韩逸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表示不解。
    范辰在范瑶同样不解的目光注视下，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这100元可以捐给我吗？因为去年我们住的地方离公厕也就10来米远，每天回到家可以闻到大便味，特别是夏天。”
    韩逸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嗯，又顿了一下，说：“你愿意告诉怎么花这100元吗？”
    范辰右手接过100元，左手食指挠了一下额头，说：“我在家里拖一次地可获得劳务费1元，辛苦多年才攒了100多元。”
    韩逸说：“所以，你打算当做私房钱？”
    范辰膘了一眼范瑶，说：“那倒不是，我打算分100次付给我妈，让她体会一下小学生赚钱的辛苦。”
    韩逸笑了笑，说：“你的故事固然比住公厕的学生更悲惨，出于人道主义、发扬慈善精神，我还是再提供100元的帮助吧。”
    范瑶赶紧摆手：“韩老师，你这样做，我多不好意思呀，真的真的，千万别这样，我本来只打算请你随便吃点东西来还今天的人情的，这下弄的可非得请你吃顿大餐才能还清今天的人情了，我怕自己能力不够，越欠越多。”
    车子继续慢慢向前挪动，韩逸说：“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喜欢欠男的人情，也喜欢被女人欠人情”
    范瑶找不到合适的词接话，红着一张老脸，只得呵呵笑了一声，说：“韩老师，您真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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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文字还是怀孕的时候写的，现在的工作是负责跟踪销售业绩，很难再写出这样的情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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