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天气暖和。
樊城自从疫病以来,第一次大幅度的升温。
众人都把厚衣服收起来,换上了轻薄的服装。
高家老爷亲自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了湘街奕家二房。
李蕊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她的姨夫姨母已经替她应下了一门亲事!
李蕊一听,也不顾此时姑娘家该不该出面,直接跑着就去了前厅。
“蕊蕊!这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高老爷请见谅啊,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张氏斥责了一下,转头向高老爷表达歉意。
这姑娘家,最忌不沉稳!
“无妨的,孩子还小,活泼好动些也是难免!”高老爷脸上带着笑,一副欣赏的样子。
这话说的,其实是带有讽刺的!毕竟李蕊的年纪,已经称不上小了。
但是他的表情语气非常和蔼,倒是显得十分真心。
“姨母!我不嫁!”李蕊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喊道。
她认准了奕子骞,除了奕子骞,她谁都不想嫁。
“成何体统!”奕霖呵斥道。
“姨夫……”
“来人,把表小姐带回房间去!”李蕊的话还没说完,奕策就直接打断了。
两个丫鬟上前,或拽或拉的把李蕊拉走了。
“高老爷请见谅,这孩子平日里乖巧的很,今日许是在怪我们没跟她商量呢!”张氏陪着笑,给李蕊找台阶儿下。
“无妨无妨的!只是这亲事……二位能做的了主吗?”高老爷尴尬的笑笑,问道。
自古女子婚姻,讲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然李蕊从小在奕家长大,奕策和张氏与她父母无异,但到底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高老爷是想说要不要把李蕊的父母叫过来,然后他们一起商讨一下。
“高老爷请放心,蕊蕊虽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她父母把她送来这里的时候就表过态,我们等同于她的父母!”奕策捋了下胡子,说道。
李蕊的母亲与张氏是姐妹,她嫁的不如张氏好。李家是在离樊城一日路程的一个县上。
当初张氏要把李蕊接到樊城时,李蕊的父母感恩戴德。特别是听说要好好培养李蕊,让她将来再挑一个好夫婿之后,就更高兴了。
张氏娘家是商户,商人地位不高,奕霖能娶张氏已经是特别不容易的了。
为此,奕家老太爷当时还气了很久,直接把儿子赶了出去。
但到底他们和郡守大人奕策是亲兄弟,身份地位比一般的商户要高许多。
李蕊能在奕家二房长大,将来能嫁的夫婿也肯定比他们自己找的要好许多。
所以这么多年来,李蕊父母是完全放心把女儿寄养在奕家二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过来住上几日,与女儿团聚一下。
高老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满意的笑着。
双方相谈甚欢,聊了许久,高老爷才起身告辞。
李蕊被丫鬟带下去之后,就被关在了房间里。
任凭她怎么哭喊,也没人敢给她开门。
李蕊有些后悔,她最得力的丫鬟已经被郡守府抓了去了。若是她还在,肯定会不计后果,想方设法把她放出来的。
送走高老爷之后,奕霖和张氏同时来到了李蕊的屋子前。
此时的李蕊已经哭喊的嗓子都哑了。
“蕊蕊,别哭了,这门亲事已经定了!高家回去之后会让人算日子,你就乖乖等着高公子来迎娶你吧!”张氏叹了口气,对着锁上的门说道。
“姨母!我不嫁!您知道的,我除了表哥谁都不嫁!”李蕊边喊边敲门。
但是门已经被丫鬟在外面锁上了,她敲再多下也是徒劳。
“他已经娶妻了!”奕霖沉着脸,凶巴巴的说道。
“我不管!除了表哥我谁也不嫁!当不了他的正妻,我就去做他的妾!总之我不要嫁给别人!”
李蕊的这些话让奕霖更生气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嘴里嚷嚷着要给人做妾!实在是有损身价!
哪怕她心里可以这么想,但是别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呀,这着实是有些丢他们奕家二房的脸。
“做妾也得看人家要不要你!”奕霖说完这句话就甩手走了。
反正这事已成定局,他现在就想让高家选的日子能近一些,赶紧把李蕊嫁出去!
“蕊蕊,你年纪不小了,真的不能再熬下去了!这高家挺好的,说不定你会喜欢那高公子呢!”张氏柔声劝解道。
张氏虽然心中对李蕊的好感度已经降低了许多,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不忍心用像奕霖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姨母!您不能这么对我!您当初把我从我父母身边带走,接到樊城来住,不就是为了利用我,让我嫁入郡守府的嘛!您现在不能因为我年纪到了就要弃了我呀!”李蕊撕心裂肺的喊着。
张氏本还有些心疼她,可这话一说出来,张氏对她仅剩的同情也没有了。
李蕊说的不错,张氏把这些表小姐接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她们嫁进郡守府。
以此来缓和他们二房与郡守府的关系。
虽然同样姓奕,但是他们很清楚的知道,樊城人敬重的奕家是郡守府,而不是他们二房!
但是要说利用二字,她就不爱听了。
这难道不是双方达成的共识吗?
从来也不是她单方面的利用呀!
她培养这些表小姐,吃穿用度都是好的,甚至还请先生教她们琴棋书画,养亲生女儿一般养着她们。但凡有能认识高门的机会,就带着她们去参加,就是为了让她们能在樊城的贵太太们面前露个脸。
是她们自己不争气,把握不住奕子柯,又把握不住奕子骞!
怎的到头来,说的好像是她利用完了她们,就把她们抛弃了似的!
她李蕊也不看看自己给他们二房惹了多少麻烦?
“蕊蕊!做人是要讲良心的!姨母自认这么多年从未亏待过你!如今做主给你张罗婚事,也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真要等成老姑娘?还是说等那老鸨再次找人上门提亲?”张氏有些生气,语气也差了不少。
她觉得目前这样是李蕊最好的归宿了,但是她却还在这里又哭又闹的,有些不知好歹!
“姨母!姨母我错了!求求姨母放我出去!我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好不好姨母!”李蕊听出了张氏不满的语气,立刻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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