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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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食堂里热闹非凡，吃饭声和说话声此起彼伏，蔡沁吃完饭和刘菲一起往外走，她俩走着聊着，不时的轻笑几声，李云飞走在她俩的旁边，他看着蔡沁，蔡沁笑他也就跟着笑。
    突然蔡沁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笑容顿时在脸上僵住了，她疾走几步和刘菲他们拉开了几米的距离，这时她才接起电话，打完电话她就匆匆的向校外走去，有一辆警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蔡沁走过去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上了车她又回头把车门关上。
    在车里待了二十多分钟，蔡沁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就往学校里跑去，只见她头发凌乱，双眼通红，一边跑一边哭。黄警官随后下了车，他站在车边一脸茫然的望着蔡沁奔跑的身影。
    “蔡沁。”刘菲喊了一声，蔡沁没有理会，一直跑着，“别拍了。”她打了一下李云飞，他俩追着蔡沁跑去。
    蔡沁跑回教室里就趴在桌子上，通过肩膀的抽动能看出她一直在哭泣，不管刘菲怎么问她，她也一概不理。
    下午正在上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走了进来，他和代课老师低声说了几句后就把蔡沁叫了出去。等蔡沁走出教室，班主任说：“没什么事，就是有几个人想要见见你，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情况？”蔡沁问。
    班主任看着蔡沁语重心长的说：“不要怕，你是英雄的后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学校都是你的后盾。”
    蔡沁跟着班主任走到他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蔡沁看到又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正坐在里面，蔡沁转头看向班主任，班主任做个手势暗示她要稳定。
    “这位是赵警官，这位是李警官。”班主任指着那两个人介绍给蔡沁。
    “她就是蔡沁，是英雄蔡警官的女儿。”他介绍起蔡沁，说到“英雄”两个字他特别加重了语气。
    蔡沁的神情像个惊慌的猫咪，她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那个赵警官面带笑容站起来对蔡沁说：“我和你父亲曾经在一个部门工作过，好像我还喝过你的满月酒，那时我刚刚入职，这么多年多亏你父亲的指导和提携。今天我们来找你，是要确认一些情况。”
    赵警官拿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他招呼蔡沁靠过去，蔡沁走到桌子边，赵警官打开笔记本，播放了一段视频，蔡沁一看，那正是中午她从黄叔叔的车上下来跑回学校的过程。赵警官指着视频里的人问：“这个是你吧？”蔡沁点点头，他又指着黄警官问：“这个是谁？”
    蔡沁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是黄叔叔，我爸以前的一个同事。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赵警官没有回答蔡沁，他接着问：“你能告诉我们当时在车上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哭着跑下车？你这个黄叔叔是对你做了什么吗？”
    蔡沁一下哭了起来，这一哭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警官是个急脾气，他忍不住说：“你别一直哭啊，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样一直哭......”
    赵警官用手势制止了李警官继续说下去，他拿了两张面纸递给蔡沁，然后他说：“我就直说了吧，中午有人报警，说黄警官涉嫌对你猥亵，因为这个案子关系到两位公职人员，还有一位是英雄，所以局里非常重视，指示我们要立即处理，所以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他会怎么样？”蔡沁问。
    “谁？”
    “黄叔叔。”
    赵警官叹口气，“我和黄警官也一起工作过几年，深知他的脾性，要说他做出这种事，我是不信，所以。。。他是不是喝了酒？当然，即使喝了酒这事也不能原谅，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袒护和包庇，我们工作的责任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李警官接着说：“你是当事人，只有你最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事他确定做了，工作那是肯定保不住了，名声扫地，至少要在里面待个几年，他这一生算是完了。”
    蔡沁又低声抽泣起来。
    李警官急的不停的搓手。
    “来，先坐下，”赵警官扶着蔡沁坐下来，“你的口供对我们很重要，所以你需要把整个过程详细的说一遍，从你上车到你跑下车，这段时间内黄警官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告诉我们，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等了半天，蔡沁坐着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赵警官和李警官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无奈。
    又等了一会，李警官忍不住说：“你这样一句话不说，叫我们如何处理这事，你要是有什么担心和害怕的，都告诉我们。”
    班主任说：“她还小，毕竟刚刚经历过一次伤害，你们这样逼问她，会让她的心灵再一次遭受创伤，这个视频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赵警官说：“这个视频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真正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视频里什么都看不到。没看到的事就不能够凭空判断，”
    “难道有人造谣不成，”班主任有些生气，声音不由提高起来，“败坏自己的名声清白去诬陷一个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学校也算是市里拔尖的学校，我们校长是市里的人大代表，他听说了这事也很气愤，他说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们都有义务和责任去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这事如果你们处理不好，他会亲自向市里反映的，我就不明白，你们领导为什么派两个他曾经的同事来处理这事？”
    “你这什么意思？”李警官一下站起来，“你是说我们在包庇黄警官吗？”
    “我的意思是你们有了这层关系，办起事来就会牵扯太多，你们也不能否认，感情在这事里会起到一定的主导。”
    “不可能。”李警官坚定的说。
    赵警官叹口气，“是的，我心里也很纠结，一个人没有感情，那不等于是个畜生了，这个案子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受到一些指责和抱怨，可是我没办法去推脱和选择，这就是我的工作，至于人情，还请你不用担忧，工作这么多年，我面对过很多比这更复杂的人情关系，但是公平，公正始终放在我工作守则的第一位。”
    班主任说：“前段时间，国内一家权威的媒体做过一次调查，是关于公务部门在民众里的声望和信任度，比以前下降了很多，至于我们市，那就更糟糕了，这个还需要你们的努力，来扭转在大众心目里的形象，给我们这些学生做出榜样，以便他们将来能够积极和自豪的进入到这些行业，更好的为民服务。”
    “虽然这个担子非常沉重，但是我们会尽力的，最起码会做到让自己问心无愧。”赵警官说。
    蔡沁还在抽泣，突然她的身体晃动几下，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幸亏赵警官眼疾手快，及时向前扶住了她。班主任也急忙过来搀扶她，问她怎么了，蔡沁低声说没事，就是头很晕。
    班主任说：“我看今天就到这吧，她现在的状态也不能回答你们任何问题，先让她平静下来恢复好你们再来好不好？”
    赵警官说：“好吧，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过几天我们再来。”
    蔡沁走到门口又转过头问：“黄叔叔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赵警官回答说：“他暂时被停职收押起来了。”
    蔡沁接着问：“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赵警官迟疑了一下说：“要是你想见他，我可以试着安排一下。”
    “谢谢。”说完蔡沁就走了，外面下雨了，细雨绵绵如愁丝一样纠纠缠缠，连绵不断，在走廊的尽头，有个男孩正趴在栏杆上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雨丝，蔡沁慢慢的走过去，路过那个男孩的时候，她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我很好。”。
    雨过天晴，蔡沁坐在桃树下面的石凳上，清新的空气里掺杂着幽淡的花香，一股风吹来，刚经过雨水摧残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花瓣落在蔡沁的头上，肩膀上，衣服上。李云飞注视着这一切，不由得心里感叹，“真美，像梦一样。”。
    李云飞走到蔡沁旁边坐下来，“对不起。”他说。
    蔡沁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云飞问：“你打算怎么做？”
    蔡沁反问：“如果需要你，你会站出来吗？”
    “我已经站出来了。”
    蔡沁再次点点头。
    李云飞说：“我知道了，以后的路就让我陪你一起走吧。”
    “谢谢。”
    李云飞眼圈一红，他昂起头看着仍在飘落的花瓣雨，“你不用谢，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
    蔡沁诧异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李云飞说：“我有个哥哥，他对我很好，从小他就一直照顾我，去年他因为和人打架被抓了进去，那里面很苦，我去看他的时候，才短短几天，他就瘦了很多，我就想着怎么救他出来，可我们家没钱没势，我偶然听说你父亲是刑警队的，我想他一定能够帮上忙，所以我就一直找机会想请你帮我跟你父亲求求情。你就不好奇，那个猩猩玩具被你扔到垃圾桶里，它为什么又会回到那个小女孩的手里？”
    “是你做的？”
    李云飞干脆的说：“是的，我当时想着那是个好机会，也是我一步步引导你父亲注意到那个猩猩的，本来我是想趁机要挟他帮我把我哥弄出来，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我父亲是个死板的人，你让他在亵渎工作和保护我之间做个选择，只能把他逼上死路。”
    “对不起，你父亲不在了，我会接替他来保护你的。”
    “你哥出来了吗？”
    “他上个月出来了，本来他也没犯多大的错。”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赎罪？”
    “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蔡沁莞尔一笑，“那就不用说对不起了，虽然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够搞定，可我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会的。”
    在看守所里，蔡沁见到了黄警官，黄警官一见面就直接的问：“是你做的吗？”
    蔡沁烟圈微微泛红，她哽咽着回答：“不是我，我不知道。”
    黄警官接着问：“你为什么不把事实说出来？”
    蔡沁说：“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
    “为什么？”
    泪水在蔡沁的眼眶里晃动，随时都可能溢出来，蔡沁抿着嘴，面部肌肉有些扭曲，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正在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学校里已经流言四起，可能是早有人注意到了我俩的见面，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学校那么多人，我没办法一个一个去解释。”
    “都说些什么？”
    “有说我在做□□，利用课余时间挣点钱，有的说我做了小三，被人包养，还有人说我天性浪荡，天天勾三搭四的。。。都是因为我爸爸不在，如果我爸爸还在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谣言，学校里男生用歧视的眼光看我，女生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都不敢抬头走路，在学校里的每一分钟都在煎熬。”一颗大大的泪珠终于从眼眶里滚出来，“啪”的一声掉在桌上，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黄叔叔，自从我爸爸走了以后，我就把你当做是我爸爸，我认为你会像他一样爱我，照顾我，保护我。”
    黄警官伸出手轻柔的把蔡沁脸上的泪水擦去，他沉痛的说：“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怪叔叔，我不应该经常去找你。”
    “黄叔叔，我应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有叔叔呢，叔叔知道怎么做。”
    蔡沁走出看守所，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段铁路，她走过去，躺在铁轨上，仰望着天空，如果有一列火车过来，它会将我的灵魂带向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