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不及她》第十章 一笑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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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开学，钟腾也没再来找过她，苗芮有些愧疚。毕竟当年也算一起同甘共苦过，后面没联系过，实在有些遗憾了。/p
    想着约钟腾吃个饭，他答应得也很爽快。/p
    餐厅里，看见苗芮进来了，钟腾眯着眼朝她摆了摆手。/p
    “嘿，这里！”/p
    他又给她来了个深情的拥抱。/p
    “怎么又来洋人那套？我都要怕了你了！”苗芮调侃道。/p
    “那不止，他们可动不动就吻来吻去的。”钟腾痞痞地笑。/p
    她的脸上爬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但不易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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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聚会实在没怎么看清他，这下才觉得他变得成熟了很多，还是那张坏坏的笑脸，连眉毛都像带着笑意，苗芮注意到他左耳还带了个耳钉，倒给他添了些许不羁感……/p
    “你还记得打电话给我呢，我还以为你要躲我躲得远远的。”钟腾悠悠地说道，仿佛漫不经心。/p
    “没有没有。太忙了嘛，过年嘛！嘿嘿。”苗芮讪笑，“这不是请你吃饭了？”/p
    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各自找话题。/p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国了吗？”/p
    “我奶奶去世了。”他这下才收起笑意，只有淡淡的忧伤。/p
    苗芮越发愧疚了，怎么问这样的话题……她沉默了会儿。/p
    “嗯……你还出国吗？”/p
    “怎么？不舍得你男朋友？”他又换上了那副痞痞的样子。/p
    苗芮翻了个白眼，脱口道，“狗屁！”/p
    说完就后悔了，初中那会儿就是这么粗鲁地讲话，可进入高中后懂事多了，也鲜少说，没想到这会儿……/p
    “哈哈哈，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他在一旁无情地嘲笑着，也不顾苗芮和周围人的目光。完全不符合他男神的气质。“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苗芮。”/p
    “彼此彼此。”苗芮咬牙切齿地说道。/p
    狗屁男神。哼。/p
    “我过一段时间就走。”他淡淡地说道。/p
    “那你还回来吗？”毕竟他这一走就是三年多了，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p
    “这可说不准。要看我爸公司。不过……你可要多打电话给我，我都没什么朋友。”/p
    “切，你那些兄弟……”/p
    “时间久了，都没联系了。你不就是我兄弟嘛？”他漫不经心地问，“考上什么大学？”/p
    “宁大。”/p
    “有点厉害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有男朋友吗？”/p
    苗芮无可奈何地一耸肩。/p
    “哈哈，就知道你没有。实在没人要你，我就委屈下我自己了。”他挖苦道。“还有……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吧。哈哈。”/p
    “你这人！好欠揍。”苗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p
    ……/p
    到最后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仿佛想起了初中时期就是这样天天无忧无虑地笑着。/p
    道别时，钟腾咧嘴笑道：“以后常联系啊。”/p
    “别，千万别。”她开玩笑。/p
    苗芮一颗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下了。/p
    她知道，他们依旧是哥们，是兄弟。仿佛脱掉了情侣这层盔甲，他们变得更加快乐。再也没什么束缚。有些人，就不适合做情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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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其自然地，他们开学了。/p
    有的该欢呼，有的该遗憾寒假如此之短，有的则信誓旦旦地想开学“重新做人”。/p
    方楚楚一直讲述着她的种种趣事，苗芮淡淡然，当然，她们都没有下定决心“重新做人”，典型一个堕落的学渣渣。/p
    她再一次来到学校图书馆，久违了。她随意拿起一本书。可能自己唯一坚持的事情便是百~万小!说了。而吉他？放寒假以太忙和带不下为由把它放在寝室生了一个多月的灰呢。其实自己真没有像尹望舒一般热爱吉他，还是好好百~万小!说吧。/p
    尹望舒？一个月左右不见，仿佛隔了很久一般。/p
    很想念他弹吉他的魅力，也曾深深记得那双忧郁的眼睛……/p
    苗芮的视线空洞无神，她慢慢把视线移至书上，又开小差了。/p
    记得有个老师曾说过，幼儿园的小朋友集中注意力为十几二十分钟，随着年龄的增长，集中注意力的时间也会随之变长，所以，一直以来的上课时间是四十五分钟也是有依据的。/p
    19岁了呢。苗芮呀。别开小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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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光线随着风到处飞扬，正如同再也回不去的芳华，那感觉像极了无人问津的酸楚……/p
    苗芮伤感地走在林荫小道上，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尹望舒，她的视力极其好，隔了很远都看见了他，穿的是一件驼色大衣，他是那种很能让人怦然心动的男生。/p
    他手里拿着手机，贴着耳朵，似乎很忙。此刻，她没想着与他打招呼，可能是因为此情此景，又或许是被他的气场震撼，还有一种可能是寒假不联系她而有些失落……/p
    好吧，其实就是怂。/p
    好在有三三两两的人，苗芮特意稍稍往右走，这样故意地错开他……她低着头，双手插兜，装作镇静和悠闲的样子。良久，好似身边经过了几个人，可能有他。苗芮心想。/p
    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她兀然愣住了。尹望舒在他的右前方，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此刻却是在盯着她……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越发硬朗……/p
    又一次四目相对。苗芮下意识想说话，“诶？”嘴刚张开便转化为笑容，很灿烂。本以为他和往常一样沉默，可他同时也笑了，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羞涩，又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p
    相视一笑……/p
    真是……摄人心魂……/p
    似乎从没看过他的笑容，也可能是没对她笑过吧。这次，是第一次……/p
    他的身上有一种清新的薄荷味道，叫人沦陷……/p
    几秒后，他们擦肩而过，尹望舒从她的右边走过去了……/p
    可是左边有位置啊，何必绕路过来。苗芮越想越激动，他特意来和她打招呼的啊！/p
    在她的印象里，他应该不是那么一个爱和别人打招呼的人吧。就算经历了一个寒假，他改变了他的性格。那起码不讨厌我吧。/p
    这样想着，嗯，非常好。/p
    苗芮笑得越来越放肆，忍都没法忍。拐角处，她回过头瞥了一眼，没见他的踪影。/p
    她发了一个消息给方楚楚，“现在我有点激动，哈哈哈！”/p
    苗芮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向别人倾诉，老话说得好，把喜悦分给别人，会得到双倍的喜悦。/p
    过了一会，还没回。/p
    她只能忍着这份高兴，忍住。/p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兴，就是高兴！/p
    2月26日，这个日子，她记下了。第一次看见他笑，第一次对她笑……/p
    虽然仅仅是一个打招呼的礼貌问题，但苗芮作为文学系的一份子，她可是能脑补很多狗血故事的发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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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苗芮早早地回到了寝室，不一会儿，方楚楚也回来了。/p
    “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滑稽可笑。可能是爬楼累的。/p
    苗芮拉着她绘声绘色地跟她讲下午发生了什么，她第一次觉得她口齿不清的，恨不得画出那个方位图让她深入地理解。/p
    “不过啊，今天轮到洗头了，可能头上有些油，不知道有没有头皮屑呀……”苗芮在那哀愁着。/p
    “不油不油……”方楚楚一直憋着笑。/p
    “知道了什么意思不？”最后苗芮还插入了一句，生怕她听不懂。/p
    “你是不是喜欢他了？”方楚楚调侃她道。/p
    “没有没有……吧。”她讪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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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出来倒是舒坦多了……她照了照镜子，满脸的痴汉笑。/p
    怪不得路上碰到的同学都问，“苗芮，笑什么？这么开心。”/p
    “没什么没什么，刚刚捡到五块钱了。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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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熄灯后，她久久地不能入眠。/p
    好像是有点喜欢他吧？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悲为悲。/p
    不知道这种状态从什么时候开始，寒假？上个学期？第一次见面？诶，不管了……/p
    她回想着今天的场景似乎有千百遍……脑海中只记得他的笑。/p
    撩人……/p
    好像是做梦一样。哎，怎么他长得如此英俊，怎么长得就那么刚刚好，长得刚刚好让我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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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望舒大概想不到，那一笑便钟情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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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巧合，许是缘分，许是命运……/p
    一直到一星期后于思然打电话说叫她来家里吃饭，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p
    那天是星期六，天空难得地放晴。苗芮的心情也跟着好得不得了。/p
    于思然早早地来学校接她，苗芮很是震惊她居然自己开车来，她不识得这车是什么牌子，只感觉这是一辆豪车，应该价值不菲。/p
    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开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考得驾照。/p
    她家有钱她知道，不有钱能在市中心买得起豪宅？不有钱能在宁市上得起贵族学校？不有钱能小小年纪开豪车？……/p
    她愣了愣，只是没想到。直到于思然喊了她一句。/p
    也是，她是独生女。/p
    苗芮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下，朝她笑了笑。/p
    而于思然的眼睛透过她，好似看见了什么东西，苗芮觉得，那是眷恋。/p
    苗芮习惯性地开了点车窗。/p
    车子发动，是于思然先开口说的话。/p
    “因为回家，有车子方便些。”她解释道。/p
    “本来我是想考这个大学的。”她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p
    “那……”据苗芮所知，以她的成绩考上这个学校完全没问题。她示意于思然继续说。/p
    “我前男友在这个学校，你们应该认识。”/p
    “谁？”/p
    “尹望舒。”她淡淡地说道。/p
    苗芮有些胸闷，呼吸短又急促。/p
    她的脑海浮现出高三那年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方楚楚生日上尹望舒对于思然说的那句话，他的忧郁，他的沉默，他的冷淡，他的一切一切……原来都是因为她……/p
    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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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从未幻想过在一起，但也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p
    “……”/p
    苗芮来不及多想，她的胃里有些翻滚着，强忍着不适，不过额头上还是冒着虚汗。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因为晕车，亦或是这两种成分都有。/p
    于思然侧过头看向她，担心道，“要下车吗？”/p
    “不用了，还能坚持住。”苗芮抬眼看见那一脸的关切之情，她惊住，于思然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居然这样细心。似乎她周围的有钱人和电视里演得很不一样，如她，如佟亦皓，如方楚楚。/p
    于思然把车速降下来，苗芮舒服了很多，好在不久就到了她家。/p
    苗芮步伐沉重地下了车……/p
    与其说步伐沉重，不如说是心情沉重。她只觉得她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p
    这次，她没再感叹这个房子了，因为就算是再好的房子，冷冷清清的也只是个房子，而不是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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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在房间里，我爸妈出差，今天应该回不来了。”于思然似乎总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我去叫他。”/p
    苗芮刚想说不用，可她便往二楼走去。/p
    于思然确实很好，论才华、论学识、论修养甚至是论相貌，苗芮都不及她。她再次在于思然身上自卑了，而这次不同的是因为尹望舒。/p
    “外公！”苗芮听见脚步声回头甜甜的叫道，努力扯了扯嘴角。/p
    “臭丫头，又长高了些哟！”/p
    一年多了，他又衰老了许多。这次他竟杵着拐杖，苗芮看着他，不知怎么，很心疼。她的喉头像上了锁，堵堵的。想到他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连一个伴都没有，而她，竟也没来看过他。/p
    学业忙，路程远……一切的一切都是借口。/p
    那个人是她妈妈的爸爸啊，至亲至爱。/p
    她突然觉得好委屈，好难过，好想哭。她也想家。/p
    朦胧的雾气蒙住了她的双眼，她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地止住即将流出的久违的液体。/p
    他们坐在沙发上，尽管是白天，还是开着很好看的灯，于思然给他们递来白开水，“谢谢。”/p
    他们吃了个家常便饭，令她意外的是，于思然亲自下的厨。记得一年前，她说她不会炒菜的。/p
    “你不是不会炒菜？”苗芮走到厨房问她。/p
    “为了他学的。”/p
    他……/p
    她娴熟地忙碌着。“要帮忙吗？”/p
    “不用了，你去坐吧。”/p
    “你不在，那外公他平常怎么吃饭？”/p
    “有临时工的。”/p
    苗芮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后来她还是在一旁帮助他打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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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相处，苗芮觉得，其实于思然很好，好到都不讨厌，尽管身份是她的情敌。/p
    回学校的时候，天气还是很好，像是在和她唱反调。/p
    ……/p
    “那你们怎么办？”/p
    不用说，两人都心知肚明是在说谁。/p
    “还不知道，再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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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芮下了车，走远才听到车子发动的引擎声。/p
    她缓缓地走着。不紧不慢。/p
    她走到偏僻的人工湖处，这里不会有熟人。她此刻只想好好地痛哭一场，不为谁，不知道为谁……/p
    她再一次听到琴声，是她熟悉的吉他声。她沿着声音的反方向走去。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见到尹望舒。/p
    ……尽管，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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