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变》第一卷 如梦似幻 第二十章 人生如戏

    
    ​不等狗哥发现什么，又是一颗巨石呼啸袭来。
    ​“没完了是吧！”
    ​早已暗中开启增幅器的狗哥，只一闪就骑着飞摩躲了开来。
    ​他看向树林的某处，喝道：“滚出来！”
    ​“沙沙”的声音响起，手里掂着块半人大小石头的岩缓缓走出。那壮硕的块头，饶是狗哥都不由心惊不已。
    ​眯眼瞅着这个偷袭他的家伙，狗哥嘿嘿冷笑：“呵，好力气。你也是帝盟的人？”
    ​“嗯？”岩暗自疑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待狗哥多说，岩厉声喝道：“少废话！”说着他猛地将手中的巨石抛向狗哥。
    ​狗哥反应亦是极快，“簌”地抽出一柄光剑，向着巨石一斩而下。
    ​无声无息间，激射而来的巨石一分为二。
    ​暗地里，方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震撼。
    ​不可思议，连电影里的东西都在未来实现了么。
    ​“二蛋，着陆。”狗哥匆匆说了句，便朝岩一跃而去。
    ​前有狼后有虎，尽管狗哥心急如焚，也只得先应付眼前的困局。
    ​“嗯。”二蛋应了一声，就骑着飞摩向地面驶去。
    ​感谢曾经玩过的各类游戏吧，它们虽没有提升方衍的身手，却让他的意识高了许多。
    ​眼前两人，一人冲向了岩，另一人却毫无防备，正是偷袭的绝佳时机。
    ​扳机扣动，瞄镜锁定二蛋，方衍又陷入了挣扎之中。
    ​这时，正与狗哥缠斗的岩大吼一声：“动手！”
    ​闻言方衍一个激灵，下意识按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二蛋胸口溅出一道血花，应声而倒。说到底，尽管杀人无数，他也只是个肉身孱弱的普通人罢了。
    ​飞摩也掉落在地。
    ​“二蛋！”狗哥悲吼，却不得不和岩继续缠斗。两人四周，泥土翻飞，树倒根摧，遍地狼藉。
    ​杀人了？
    ​方衍只觉得遍体冰凉，印象里杀人后的呕吐并没有出现，他只是双齿打颤，浑身颤栗。
    ​目光呆滞中，他看到本是赤手空拳的岩，双拳忽地被两只硕大的拳甲所包笼。
    ​看似势均力敌的双方之间的平衡，刹那间被打破。
    ​狗哥大惊，但为时已晚。
    ​只见岩以肉眼难辨的出拳速度，瞬间将狗哥手中的光剑击飞。
    ​人影交错，两人分开。
    ​狗哥的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他却是不管不顾，红着眼就直直冲向方衍的藏身地。
    ​诡异的，岩并没有出手拦截，他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方衍见状，这才回神，慌忙中甩手就是一狙。
    ​可惜，狗哥只一个闪身就躲了开来。
    ​眼见狗哥越来越近，方衍起身深吸口气，从背后抽出了贰壹。双手持刀，仿若有了底气，他严阵以待。
    ​状若癫狂的狗哥似是求死一般举拳冲来。
    ​来了！
    ​方衍屏气凝神，死死盯着狗哥的一举一动。
    ​人未至，其势如风。
    ​下一秒，狗哥已到近前。
    ​画面仿若静止。
    ​然而，预想中的磅礴攻势并没有到来。
    ​狗哥只是一个蹬腿便从方衍身旁激射离去。
    ​他跑了...
    ​方衍懵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贰壹，他有点想笑。
    ​果然故事里都是骗人的么，方才的视死如归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哇。
    ​岩亦是嘴角抽抽，道：“狡猾的家伙...别愣着，追！”
    ​闻言方衍一个激灵，转身追了上去，边跑边喊：“哪里走！”
    ​狗哥“呼哧呼哧”喘息着，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狂奔。
    ​他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向方衍的，不料那壮汉却并没有前后夹击，那一瞬狗哥福至心临，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撒腿就跑。
    ​正跑着，狗哥头顶掠过一道人影，“簌”地落在了他的前路上，正是那壮汉。
    ​狗哥顿时绝望。
    ​“拼了！”他目露凶光，猛地朝岩扑过去。
    ​岩淡淡地看着他，歪了歪嘴表示回应。随即，两人又陷入了缠斗中。或者说，是岩刻意在与对方缠斗。
    ​片刻后，方衍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只能说，装备增幅器的人跑得太快了。
    ​岩见方衍终于赶到，随意一脚踢出，便将狗哥踹向了他。
    ​狗哥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抬起头来看到方衍，眼神就是一亮。
    ​这青年很弱，将他挟持或许能逃得一命。
    ​念及此，狗哥朝方衍狠狠扑去。只是，几番鏖战，大意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增幅器的控制面板上正显示着能量不足的消息。
    ​方衍喘着粗气，见状急忙执刀迎击。
    ​他速度变慢了，错觉？
    ​方衍疑惑。
    ​甩甩头，抛去杂念，方衍全神贯注，严防着狗哥。
    ​只是...真的好慢啊。
    ​下意识的，方衍一招转身斩变刺戳出。
    ​“噗”的一声，血花飞溅。
    ​方衍愣了。
    ​岩愣了。
    ​狗哥也愣了，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失神看着没入胸口的刀刃。
    ​痛苦使他的面孔狰狞扭曲，他颤巍巍地抬手，似乎想做些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唯一做到的，就是死死盯着方衍的脸，以期他怨毒的神色真能将其诅咒。
    ​他死了。
    ​这个杀人如麻的抢劫犯，死后脸上并没有后悔懊恼的神情，只余无尽的恨意。
    ​坏人做坏事并不可怕，他认为做的没错才可怕。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方衍胃液翻涌，他捂着嘴，跑去一侧呕吐。
    ​岩在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皱眉思忖。
    ​抛去意外因素，这般实战意义不大，但装备增幅器的无伤对手方衍又打不过，果然要...
    ​苦苦思索中，岩眼角余光忽地瞥到了远方天边急速驰来的飞摩群。
    ​那是一辆辆通体湛蓝的流线型飞摩，夕阳洒落，光滑的金属外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远远望去，像是点点光斑一样。
    ​军地的人来了。
    ​一瞬间，岩有了主意。
    ​他猛地把还在一旁干呕的方衍拽到一处死角，微眯着眼问：“小子，军地的人来了，给你两个选择——跟我走或是混进去。”
    ​不等方衍发问，岩复又道：“是回去艰苦训练还是去军地拼死拼活，全看你。”
    ​时间紧迫，方衍没有细想，便脱口道：“去军地，我想...出去看看。”
    ​岩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他语速飞快说道：“行，通讯器、枪和刀都给我，一会儿演出戏，之后军地问起，把屠川所做推到我身上，你的身世如实相告便是。再有，你得配合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