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拐男记》第十五章 三大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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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那么容易悲观，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所以，这几日来，我也仔细搜寻过往记忆整理推断出了些东西，虽然可能有些浅表，不过对于如今一无所知的你来说，却是不浅表了。”
    “既然这样，你便言简意赅的说。”
    “不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公仪勋遇刺的樟阳，是什么地方？”
    “中极腹地，南璇和北疏的交界处。”
    “好。第二个问题，公仪昭贵为中极王储，为何会突然到日益偏僻的樟阳来？言行处事如三岁孩童般不计后果，这是你印象中要为帝称王的人吗？抑或说，看起来这般疏忽大意的作为，是你印象中的公仪勋会做出来的吗？”
    听完，柠小檬面色微顿，陷入了沉思。
    当今这中极的天下，是公仪氏的天下，公仪一族的先辈为了犒赏有功之臣，在中原之境划分出了三块领地，分封给三大氏族，也就是当今的南璇柠氏，北疏百叶氏，以及钤光陵氏。
    三大氏族自主管辖其所领之地，兵马经济之权悉数不在公仪氏辖制之范围内，当初，公仪氏先辈为了制约这三大氏族，分别对其进行了围困之势，在一族领地之外，用公仪氏自己管辖的领土将其团团包围，再加之重兵把守，以防三大氏族有所越矩。
    在数百年前，此法确实还可行，不过，随着时过境迁，公仪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政不勤，外政不佳，渐渐式微。
    而所谓的行使围困之用的区域，包括樟阳，渐渐地没了它的用处，其内大部分兵马被撤下，公仪氏也不大派人来管辖料理，故而造成樟阳之民渐往南璇、北疏二地迁移的境遇。
    时光流转，一来二去，樟阳也就渐渐荒废下来了，成了个少人之境，而其内诸多资源，也皆被南璇、北疏拿去不少，百年来，公仪氏心知肚明，却也不声张惩处，故然，二地都默认为公仪氏同意了二地的这般行事。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打眼、甚至如今与公仪氏都没多大实际关联的地方，却引得未来王储无声莅临，这究竟是为何？
    她幼时曾经在中仪帝都朔城小住过半年，印象中的公仪勋，年仅十四便已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不是被里三层外三层检验彻底的膳食不用，稍微行远点距离必定要带一队侍卫随身跟着，收的礼物向来是让下人拆开。就这般一个严谨的人，不动声色地来到离朔城十万八千里的樟阳，若说仅仅是为了游玩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柠小檬越想眉头皱得越厉害，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看来公仪氏是早就准备对这三大氏族下手，重整旗鼓、辖制住这三处渐渐不听“管教”的封地了。
    “想明白了？既然想明白了，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柠小檬不答，意思他是明白了。不过南璇是她的故土，是她唯一的家，她的亲人都在那里，要她一人逃出来苟延残喘，她做不到。
    “你如今若是冒冒失失的回去，唯一的结果，不是如你所想的减缓南璇的灾祸，而是给他们一个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那你觉得我还能去哪？”
    柠小檬反问，天下是大，可她现在想去的地方，总归就那么一个。
    “去你能梦到的那个异世。帮我。”
    “当真是半点客气都不讲。我自己都焦头烂额，凭什么帮你？我不是圣人，我是个俗人。”
    柠小檬转背，身上暗涌着火光，“即便他们中极的目光不是我，我也要去。我所有的亲人都在那里，我还能去哪儿？”
    “你以为你能为谁报得了仇？”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肆无忌惮的南璇三殿下？”
    “自大需要本钱，可你没有本钱。柠小檬，你即便是去了，也只能让亲友垂泪，也只会让他们断了唯一的念想。”
    柠小檬终于是缓下了步子，见此，死魂才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是的，你没听错。你的亲人还活着，你的父王、你的娘亲，都尚存人世，并未魂落九泉。”
    沉默的背影，仿佛经历了暴风的袭来，从最开始的静立不动，到全力克制下仍制止不能的全身颤动。
    就连站在一旁静默不言的阿一也震惊了。她当日是亲眼看到南璇王被五马分尸之后的肉身，一段一段地被搁在城墙上暴晒，怎么可能……会还活着呢？
    “我是死魂，有感知同类的本领，判断一人是否真的亡故，我比你们要靠谱得多。在这件事上，我没必要说谎，信与不信，全凭你们自己做主。”
    正当阿一在亲眼所见与死魂所述中徘徊不定的时候，柠小檬已然转回了头。
    “放心，我既然需要你的帮助，那作为我诚意的表现，我会先帮你。”
    死魂本是打算将真相彻底掩藏，好让柠小檬死心塌地地帮自己的忙，奈何柠小檬脾气倔得跟驴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没办法，她不能让自己飘荡十几年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就这般化为云烟了，也便只好用亲友激他理智行事了。
    “怎么帮？”
    “我可以找到你父王和你娘亲被关押的地方。”
    “还有二郎。”
    “那只狗？”
    死魂若有所思地瞥了柠小檬一眼，在对方不可否决的坚定眼神下，随即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
    “我尽量。”
    柠小檬的脸色总算是平缓了些，刚想催促死魂带他去找，便听到后方剧烈的一声干呕。
    “阿一？”
    赶忙走过去，柠小檬轻拍阿一背部，连续拍了好多次，可阿一依旧是呕了好半天也没能呕出什么东西来。
    “你这是怎么了？”
    阿一不言，面色却是苍白一片，捂着胸口，眼中弥漫着痛苦、恶心和一种极深的愧疚，视线在地上四处游走，却硬是不看柠小檬一眼。
    柠小檬也看出了阿一的躲闪来，手还是不停地在其背后轻轻拍打着，而面色已然变得极为凝重，“阿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一不敢，殿下有它相助，阿一怎么能有事瞒得过殿下。”
    阿一终于将头微微抬起，一双眼睛，却宁愿望着死魂，也不愿和柠小檬对接上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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