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听完都忍不住张大了嘴,这叫什么合作?这条件未免太过诱人了吧?
一旁的李笑笑等方秀儿说完,歪着小脑袋想了片刻,撇着嘴小声说道:“小川哥,这说来说去不还是让你去当技术员嘛。你要是走了,咱们这边儿咋办?”
林小川愣了一愣,方秀儿说得虽然花团锦簇,但仔细一琢磨,不就是这个理儿?
方秀儿‘嗤’的一笑,摇头说道:“说了让你技术入股的啊。嗯,我打算给你十五个点的原始股。至于年薪什么的,咱们都好商量。至于投资……这行业我以前完全没接触过,刚一开始也不想做多大,预备资金也就千万左右。你看成么?”
这就是拿钱砸人了。小花、小朵还有李笑笑,三个丫头同时皱起了眉,对视了几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虽然她们心里都是无比抵触。可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对于一个乡下的男人来说,可能真的做梦都不敢想。
匍匐在地上努力讨生活的男人,谁不渴望遇到一个机会,一飞冲天?
小花她们都是苦人家长大的孩子,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林小川显然也很犹豫,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没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毕竟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挣大钱的机会,只要挣到了钱,他也能给小花小朵她们提供更好的物质基础。但他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看着方秀儿似笑非笑的眼睛,林小川抿了抿嘴,轻声说道:“大美妞,能再给支烟嘛?”
方秀儿哑然一笑,随手将大半包烟扔了过来。
“我车上有两条,你喜欢得话,我走的时候留给你就是。这烟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咱们这边没得卖。”
林小川点着头将烟点燃,深抽了几口后,正容说道:“先谢过秀儿你的抬爱,这么看得起我的人,好像真没几个。不过话说回来,你想支这摊子有点大。我呢,就是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事儿做好了还好说,真要出了什么岔子,总伤感情……”
方秀儿摆手打断林小川的话,笑道:“这点钱真不多,对我来讲算不上什么。就当我看得起你,帮你投资,你放开手做就是。赚了咱们分账,就算真贴钱了也没事儿,我少出去玩两趟就省回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好像真没理由去拒绝了。赚钱赔钱都没事儿,放开手想咋整咋整,往哪儿去找这么好的老板?这都不敢做,还算什么男人?
林小川咬了咬牙,刚想点头应下,却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一直抿着嘴不发话的苏晴。
看到林小川投射过来带着几分咨询意味的目光,苏晴闭了闭眼,微不可觉的摇了摇头。
看到苏晴的反应,林小川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对着方秀儿笑道:“大美妞,承蒙你看得起。我是真的很想应下……”
方秀儿抿嘴一笑:“但是?”
林小川抚掌而笑:“是吧,看来咱俩确实比较投缘。人都说知己难觅,能有你这么个聊得来的朋友,是我林小川的福气。所以,我不能答应你。这年头,什么情分掺和上钱,都纯粹不起来。我也不是什么真有本事的大人物,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不好不赖的混着就已不错。现在真要给我个大摊子,我真拿不下来。人贵自知,你说是吧?”
林小川一席话说完。小花、小朵和笑笑同时拍着胸口,舒出口气。
方秀儿脸上的笑意也一分未减,过了片刻后方才摇头轻叹:“明得失,知进退。晴晴的眼光果然不错。好吧,你既然真把我当朋友。我方秀儿也不喜欢做勉强朋友的事儿。那这事就不提了。不过嘛,我倒是真对养殖有点兴趣,要不你那养殖场,我也入个股?”
站在林小川身后的小花冷哼一声,这女人她算看明白了,就是赶着来送钱的,只要接了她的钱,那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了,以后不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至于对养殖有兴趣?鬼才会信!
不过手头拮据,到处都要用钱的林小川却不会嫌钱扎手。听到方秀儿这话他倒是眼前一亮,舔着脸说:“秀儿你有这个想法,我感觉荣幸之至。那个,冒昧问下,你想投多少钱?那啥,我保证不会让你亏!”
方秀儿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林小川,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什么毛病?大钱不敢折腾,小钱倒是真能看到眼里。
不过方秀儿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林小川肯收钱就好。只是这一时间她也拿捏不好分寸,多了,这小子肯定又不要。真太少也太过寒酸。平日里跟平民都没怎么打过交道的方秀儿想了片刻,也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苏晴。
看着林小川两眼放光,只差伸手要钱的模样,苏晴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又不是没给他留钱。那张卡她从未限额,他缺钱就刷啊。她给的死活不用,别人一说给钱,就一脸讨好的犯贱模样……
苏晴叹了口气,无力的对着方秀儿比了五个手指。方秀儿心神领会,对着林小川点头笑道:“那就投个五十万吧?会不会太少?”
林小川倒抽口凉气,他跟刘秋菊这场子总共下来也就二十万出头,人家这随口一张,就是两倍有余……有钱人的世界,果然还是看不懂。
“不少不少。你这钱一投,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分账了。”连连摇着手的林小川苦笑着说。
“嘻,比存银行利息多点就成。”方秀儿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她跟苏晴一起出国shopping的时候,几万块钱的一个包都是一买一堆,回来送人情。哪会在意这点小钱。
“那就这么说了,你给我个卡号。我让人给你转钱。”敲定了之后,方秀儿也是雷厉风行。
林小川想了想也不再推辞,转身进屋拿了张农行的卡。方秀儿接过卡,跟着就拨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林小川就收到了银行到账的短信提醒。
猛然间得到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林小川也着实有点高兴,这年头,钱嘛,总是越多越好。有了这一桶金,想滚雪球也要快得多,反正他做的虽算不上什么暴富行业,但有着金手指的林小川,做起来也都是有赚无赔。
心情甚好的林小川脸上也挂上了灿烂的笑容。转身对着小花,小朵,笑笑三个丫头说道:“哥今儿拉来这么大的投资,你们去给婶子说下,也让她们高兴高兴。呃,顺便给婶子说下,多买点菜,今晚上怎么着也得请咱们得大股东吃顿便饭。”
小花她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事确实是好事,再说林小川能推了那个女人那样诱人的条件,多少也是顾忌到了她们的感受。由此可见,到底不是个没良心的。三个丫头对看了几眼,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手拉着手往养殖场
走去了。
仨小姑娘一走,屋里只剩下方秀儿和苏晴,林小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方秀儿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苏晴,眨了眨眼,直接握住她的手,转身看着林小川说道:“你这小破院也没什么好消遣的,左右闲着无事,不如带我们领略一下你们这儿的田园风光?”
林小川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这大热天的,你们要是不嫌热,我倒是无所谓。事先说明,我们这破村子可没什么好看的。”
方秀儿晃了晃说中的车钥匙,笑道:“傻啊,不会开车么?对了晴晴,我听小白说你以前没事的时候老爱来这附近钓鱼,要不咱们去那河边看看吧。”
此言一出,林小川和苏晴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转瞬间又同时把头别开。这方秀儿,也太会挑地儿了……
林小川呵呵傻笑着,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这要求推掉。方秀儿却已拉着苏晴的手往外走,走了几步后,看到一动不动的林小川,方秀儿不满的说:“你墨迹什么呢?想热死人吗?”
看着大步流星的方秀儿和满脸无奈的苏晴,林小川拍了拍额头,苦笑着跟上了两个大美人的步调。
目的地并不远。坐在副驾驶上的苏晴小声的给方秀儿指着路。坐在后座上的林小川忍不住看了几眼那张曾让他魂牵梦绕,彻夜难眠的美丽侧脸,心中泛起说不出的苦涩之意。轻轻一叹,将脸看向了窗外。
好在,这路程真的不长。
几分钟后,站在和苏晴初遇的河边。风和日丽,有佳人相伴。这是年少思春期时的林小川,内心最绮丽的梦。可如今真等梦想实现,林小川却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苦涩。
有带着黏人热意的暖风,吹动了前方两个大美女那修长的秀发,林小川忍不住对着她们美好的背影伸了伸手,瞬间就将其缩回,他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这样的美好,哪个男人真不想碰触呢?所谓的自知和克制,不就是因为自卑找给自己的理由罢了。
那个让他爱煞了的姑娘,要走的时候,他连半句争取、挽留的话都没说出口。何尝不是因为太过自卑,而觉得没有资格。
在她不得不做决定的时候,他又做了哪些努力呢?到最后,除了满心的不甘和偶尔的抱怨,又留下了什么?
愁肠百结的林小川站到了河边,看了看静立在河渠上的苏晴,忽然间很是冲动。
男人走到河边,努力让自己挂上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回头对着方秀儿点头笑道:“这儿穷乡僻壤的,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不过这河里的鱼倒是足够新鲜。我下河去给你们抓两尾。”
林小川说完,就一个猛子钻到了河里。抓鱼什么的当然是借口。是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头脑再冷静一些。
原本小声说着闲话的方秀儿和苏晴见林小川这样,同时瞪大了眼。方秀儿震惊之余,也忍不住笑道:“下河抓鱼?林小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可上九天揽月,可瞎五洋捉鳖的牛人了?”
浮在水面上的林小川挥手一笑,一个猛子扎到水底。周身被温热的河水包裹着,林小川总算觉得轻松了不少。沉在水底的林小川缓缓睁眼,却忽然发现他在水底竟如在陆地上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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