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成神：亿万次拔刀》第99章 悲愤

    前面不远处就是地下层的尽头，光线开始逐渐变强，再拐个弯走几级台阶就能到达地面了。
    刘东停住了脚步，她左边的玻璃框里正是一把消防斧。
    这一回她镇定了许多，在包里轻易摸出小斧。
    刘东用小斧扣击玻璃门，玻璃却是纹丝不动，刘东担心声音太大会惊动周围的丧尸，所以这一击完全没敢用力。
    她躲在墙后，微微探出脑袋向单元楼的大门望去，刚才趴在门上的无数丧尸竟然全不见了，也许是找到新的食物了吧。
    刘东心稍定，她将牙关一咬，轮起小斧狠劲砸向玻璃门，玻璃发出响亮的“哗啦”声，刘东紧张地环顾四望，还好，没有丧尸！
    终于走出了地下层，前面就是楼梯，顺着层层台阶向上看，一楼左边人家的大门半开着，地上赫然躺着个人！
    也许是丧尸！
    也许只是个死人。
    因为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从身形来看是个男子，穿着牛仔裤的双腿伸在门外，大部分身子在门里。
    右边人家则大门紧闭，门上有两道长长的血痕，上面的“福”字已被抓得七零八落。
    刘东双手紧握消防斧，眼睛不敢眨一下地盯着趴在地上的丧尸，“只要它起来，我就狠狠砸下去！”
    刘东不断告诫自己，手心沁出了粘答答的汗水。
    刘东能清晰地感觉到手套湿处散发的冰凉彻骨，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仿佛自己的一切感观都被放大变得敏锐起来。
    当刘东与丧尸近在咫尺，她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刘东留意到那具丧尸的脸朝下歪在一边，只看见乱蓬蓬的短发和小半的侧脸。
    它的头与颈项之间只粘着少许皮肉，无数的苍蝇盯在上面，十分恶心。看到这刘东觉得胃猛地一抽搐。
    眼泪跟着涌了出来，就在她慌忙解开口罩对着墙壁剧烈呕吐时，楼上突然传来“咣当”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的声音。
    刘东吓得有如惊弓之鸟，挂在耳朵上的口罩也掉到了楼梯上，刘东顾不得捡，其实就算捡起来那东西也未必能用了。
    天知道地上有没有丧尸病菌！她飞也似地跃过伏在地上的丧尸，冲进了101室。
    虽然不知道101室里是否安全，但刘东觉得只要躲进封闭的空间，安全指数应该会高一些，于是她把门关上。
    可是地上的丧尸令门无法关严，她也不敢去拖拽尸体，只好从门后拉过一把实木椅子，撑住了门后，101总算勉强与外隔离。
    这套屋静悄悄的，刘东凝神竖耳倾听，一边探步搜寻每一间屋子。除了门口那具伏尸，这住所里再无其它生物。
    这里的每间屋子都像被洗劫过，东西乱七八糟地撒落一地，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干净食物。
    站在101室的封闭阳台向下望，刘东能清楚地看见整个小区的南面。
    阳台左前方的路上一群丧尸正蹲在地上疯狂抢食一个倒霉的家伙。小区所有主道的路面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汽车，道路完全被堵住了。
    也许当时有太多的人想开车逃走，谁也不肯让谁，国人的素质一向如此，抢着逃命的乱世就更不用说了。
    当道路被堵塞，这些车前后动弹不得时，里面的人躲在车里也是等死，于是他们只能弃车逃跑。
    可是徒步逃生的成功率有大呢？刘东摇了摇头，四个字！
    “凶多吉少！”
    刘东自己不会开车，或许她逃跑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本来还打算这个月领过工资去学车的，这样的计划现在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楼下的丧尸还在忘情进食中，刘东皱着眉头不愿再看。
    101室什么也没有，不必再留，就算楼上有丧尸，自己也还是要进到202才算安全。
    临出发前，刘东来到了盥洗室，镜子上有几道血痕，刘东冷冷地瞥了一眼，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哗哗”地淌出来，刘东扯下被汗渍湿的手套，一把扔进了地上的垃圾筒。
    看来片子中的人不戴口罩和手套是对的，这些东西有时显得过于累赘。
    刘东掬了一把水浇在脸上，初秋的水温多少有些冰凉，但它让刘东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她又用水洗了洗消防斧木手柄，然后从毛巾架上扯下一条皱巴巴的毛巾，擦了擦手，也擦了擦斧柄。
    最后刘东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自己的脸色是如此苍白，眼睛里更是布满血丝，过度的紧张让她一如崩在弦上的箭，“只要进入202就可以缓口气了！”
    刘东下意识地对自己道。
    Times是一个标准的长方形建筑，楼层不高，也就五层，但占地面积大，阡陌开着车向Times后门驶去。
    当他们绕到后门的时候，失望地发现后面并不比前面的情况好，虽然这里的空地是前面的几倍大。
    超市的后面是个大停车场，这里聚集了二十几名丧尸，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聚在这。
    “看来超市里真的有活人！”
    刘东正焦心地看着外面的状况，阡陌突然打破了沉静，并且似乎很兴奋。
    “是不是因为超市前后都聚满了丧尸的缘故？”
    刘东的反应相当快，阡陌一开口，她便猛地想到了这一层。
    “不错！这些丧尸虽然没什么思想，但他们还有觅食的本能。他们一定是看到有活人进去，所以在这徘徊不走，他们是在等待时机。”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
    刘东却是喜不出来，他们俩此刻还在建筑外面呢，里面有活人又有什么用？
    相信那些活人也不会为他们两个陌生人而冲出来接风吧？！
    “现在看来，反而是侧面有机会。刘东，你注意到没？侧面的丧尸都是三三两两分开的，而且侧面距离长，我们可以找一个最松散的位置，看是爬窗户还是想个什么办法进去。”
    “先别急着往回开！”
    刘东忽然想到什么，眼见阡陌正准备掉头，她一时情急，两只手也帮忙来掰方向盘了。
    车子被刘东折腾得晃动起来，幸好车速不算快。
    阡陌毫不客气地将刘东的手一把挥开，同时尖叫道：“别慌！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千万别自乱阵脚啊，车子一抛锚，丧尸就全拥上来了！”
    刘东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这个……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我是想说，我们是不是先绕到另一个侧面去看看，把整个超市绕一整圈，找到最好的位置进去。”
    阡陌咬着唇，她当然也想过，只是就目前的位置看过去，似乎超市的右侧并不容易进。
    紧邻超市右侧是另一幢高楼，这两个建筑物之间只有窄窄的距离，阡陌的这辆大车能否开进去很难说。
    “去看看吧！”阡陌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个时候，后门的那群丧尸已经开始向他们移动了，阡陌轻蔑一笑，“先玩玩他们！”
    当下越野车一调头，阡陌故意将车紧挨着丧尸们开去。
    所有的丧尸开始激动起来，他们脚下的步子纷纷加快。
    阡陌放慢车速，故意引丧尸向离后门更远的地方聚去。
    眼见丧尸离后门比较远了，阡陌这才猛踩油门，绕了半个圈，再次飞速地冲回到后门位置。
    虽然丧尸再次回到后门还需要些时间，但阡陌依然不敢作片刻停留，她直接将车开到了右侧入口。
    “车能通过！里面还挺宽的！”
    刘东盯着道路，按她的目测，位置应该是足够了。
    虽然她不会开车，但目测能力还是有的。
    “可以过！”
    阡陌也愉快而肯定地叫道。
    这条窄道十分干净，道路通畅，只是前面还是有三个丧尸。
    “抓紧时间啊！”
    刘东注意到先前的那些丧尸已经向后门方向移动了，她的心再一次提起来。
    阡陌没有吭声，径直踩着油门入了巷子，当车进入巷子她才发现，宽度其实是绰绰有余，这条路本来就是用来下货的。
    迎面来的一个丧尸被“嘭”地撞倒，阡陌加大油门碾过去。没开出几米，又一个丧尸被冲倒，再碾过去。
    “阡陌！前面有个小铁门！”就在这时，刘东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叫着。
    “吱！”
    车猛地停了下来。
    刘东没想到阡陌行动这么快，自己才一叫她就把车给刹住了。
    “我去对付那个丧尸，刘东，你去敲门，不行就砸门！”
    阡陌抓起自己的背包，取出刘东在地下室弄来的那把斧子，一把递到刘东手里。
    两个女孩先后下车，阡陌脚才落地便轮着棒球棍径直向丧尸跑去，她这气势令刘东忍不住吐出一句：
    “好彪悍！”
    眼见阡陌大战丧尸，刘东也不敢耽误，“呯呯呯！”女孩用虚掌拍着门，她怕弄得太大声。
    把正门方向的丧尸都惊动，到时候前后的丧尸全涌进巷子，必死无疑！
    “里面的人把门开一开啊！我们这有两个活人！求求你们了！”刘东将嘴巴凑在门缝上，对着里面大声叫着。
    可是里面却没有动静，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她想起了从前看的丧尸片，故事情节通常是不准外人入内。
    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愿意多接纳一张吃饭的嘴，这太容易理解了。
    “开开门！我们带了大量的食物，可以分给你们一些！我们只要一个安全的栖身地，不会占用你们任何资源的！开开门吧！”刘东把能想到的话全喊出来了。
    这时候阡陌扛着大棍子也跑过来了，前面的丧尸已被她搞定。
    刘东绝望地看着阡陌，她正准备说“没时间了，不如开车逃走！”，没想到那扇没有生命的铁门居然发出“咣当”一声响，这声音此时听起来真比世间上任何音乐都要美！
    门真的开了！
    两个女孩眼前一亮。
    和其它楼层不一样，五楼被平分成了南北两区，南边是家具，北区是健身器材。
    相对其它楼层来说，这里也干净整洁得多，除了少量的货架倾倒，地上几乎看不见血迹。
    “这上面有天台吗？”
    刘东突然冒出一句。
    “有！刚才我们就是在天台看到你们的车，大家这才赶到仓库。”
    柳之贤扶了扶眼镜，“带你们去看看天台？”
    “嗯！”
    刘东显得有点兴奋，她确实很想到天台上看一看周围丧尸的情况，虽然这里楼层不高，但也能看个大致。
    相比之下，阡陌未免有些沉闷，自从离开小仓库，她整个人似乎沉寂了许多。
    她的一双眼仿佛笼着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
    对于阡陌，刘东和她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并不真正熟悉，她也闹不清这个女孩究竟在想什么，又不想莽撞地去问东问西。刘东轻轻挽住了阡陌的胳膊，阡陌苍白的脸微微一笑。
    “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憔悴。”
    刘东放低身子，仰头仔细查看阡陌的脸。
    阡陌的嘴唇的确干涩涩的，还有她那慵懒的神情很象生病的人。
    “没事，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阡陌强打精神，“别为我瞎操心了，咱们先去天台看看。然后我就去睡一觉，保证醒来后老虎也能打死几只！”
    “谁要你打老虎啊，你多消灭几只丧尸就好了。”刘东忍不住笑起来。
    顺着狭促的楼梯，三人很快来到了天台。
    天台的正中居然还有个阳光花房，只可惜里面的花草因为长期没人管理大多已枯萎，只剩下些抗旱的植物还在垂死挣扎着。
    三个人站在天台的围栏前向下看去，只见超市门前人头攒动，丧尸竟然比他们刚才来的时候还多，也许是刀疤脸一伙的离去引得马路上的丧尸也聚过来了。
    刘东将视线抬高拉远，天空中甚至不见一只鸟儿飞过，整个城市一片死气沉沉，了无生气。
    看着远处苍凉破败的建筑，刘东突然又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还有在军校的哥哥，他们会如自己这般幸运吗？
    自己至少还在地球的一角苟延残喘着。
    刘东转过头，她发现阡陌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也许她也想起自己的亲人了吧？长久沉默的柳之贤也重重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地球会有这样的一天，以后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迟早会加入他们的阵营。”
    他指了指楼下的丧尸。
    “不会的！就算到彻底无望的最后一刻，你们帮忙结果掉我，戳破脑袋！或者把我火化！我才不要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阡陌咬牙切齿，一副悲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