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星魄》第一百八十五章 交手莫大

    姜云昭看着身上被雨水打湿,显得更加狼狈的莫大,侧身远眺云涛遮掩的衡山和近处雾蒙蒙的古城,轻声说道,“细雨潇潇,云海雾涛。山城有寂,叹雁无巢。只可惜这衡山奇景当前,却没有丝竹入耳,实为憾事!”
    莫大手提胡琴,顺着姜云昭的目光看去,果见山雨空濛,自有一番奇景,只是眼下他却没什么心思观赏,只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兄弟有心听乐,老夫自当奉陪。只盼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声难入耳就好。”
    说罢,便见莫大手中胡琴一抖,伴着一阵凄苦的琴音,一抹青光直奔姜云昭而去。
    “万事都归一梦了。曾向邯郸,枕上教知道。”
    只见那青光闪动间,似有十数把剑同时攻来,姜云昭一边闪避剑招,一边听着莫大凄苦嘶哑的歌调。
    短短几句词调,莫大时而挥剑刺向姜云昭,时而又挥剑拉几下胡琴,让姜云昭躲闪间不时看向莫大手中胡琴,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材质的乐器,竟然没被这细剑抹短琴弦。
    “百岁年光谁得到。其间忧患知多少。”
    唱到这句,莫大的声音愈发高亢凄凉,手中的细剑更是猛地加速,霎时间便如雾气般笼罩在了姜云昭周身四方。
    姜云昭轻笑一声也不再躲避,顺手扯断习习风雨中落入亭间的一根柳条,内劲运转间柳条便似软剑,点在了莫大手中的细剑剑尖之上。
    叮的一声轻响,莫大只感觉一股巨力顺着手中细剑传入臂膀,让他剑势一滞,猛地后退几步。
    莫大看着姜云昭手中完好无损,其上还有翠嫩柳叶的纤细枝条,声音涩然道,“好内力,好剑法!”
    言罢,莫大神色肃然,持剑画了个半圆,细剑猛地抖动了起来,直直扑向姜云昭。
    这一剑携风带雨,似电如雷,初时只能看到一抹剑光,而后化作十数道剑芒,光光点点中指向了姜云昭周身各处要害。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莫先生好剑法,好身手!”
    姜云昭手中柳条一抖,自武林外传世界中得来的衡山剑法便依着柳枝使了出来,似云山雾绕、似芙蓉花开,恰是衡山石柱落雁回,鹤翔紫盖廪书声,云气荡荡泉鸣起,祝融指间隐神锋。
    顷刻间,莫大全力一击便被破开,只是那柳条去势莫测,仍是逼到了莫大身上,刹那便扫过了莫大身上好几处要害穴位。
    莫大心头惊骇莫名,既吃惊眼前少年使出来的这套正宗的衡山剑法,竟像是自己求而不得、门内已经失传的“衡山五神剑”,又不由苦涩江湖后辈豪侠辈出,却不知是何人培养出这等内力高绝的少年侠客,举手投足间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又一时间心绪纷乱,只道吾命休矣,怕是要死在自己心心念念的衡山绝技之下!
    哪想心头百转思量,那柳条却只是轻轻拂过了自己的身体,并未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莫大稍一愣神,连人带剑便停在原地,只手中不停抖动的细剑和他惊诧的表情,涟漪着方才的凶险。
    姜云昭看莫大停下,不由抽回柳条,笑道,“莫老先生一曲《蝶恋花》才唱了半阙,怎么不继续了?”
    回神间,看着姜云昭和善的面容,莫大心头一动,素来悲苦的脸上难得勾出一丝笑意,声音嘶哑着说道,“既然小兄弟兴致高昂,老夫自当献丑,只是还望小兄弟莫生耻笑,随意给些打赏,也不枉糟老头子我辛苦卖弄技艺!”
    “哈哈,老先生何必自苦,能闻这红尘之音已得天幸,在下也必不会让老先生失望!”
    “既是如此,那便请少侠听曲、看剑!”
    说着,莫大细剑一抖,剑势又变,锋芒毕现中不乏奇秀姿态,身形更是顺着剑势或低或高、或前或后,霎时间便对着姜云昭攻了数招。
    “好好好,回风落雁果然不凡,在下也请老先生指点几剑!”
    姜云昭挡开了莫大迅速攻来的剑招之后,大笑一声,身形闪动间或左或右,手中柳条忽上忽下,速度快如闪电,顷刻反击便再次用柳条扫到了莫大身上好几次。
    莫大见状眼睛一缩,手中长剑差点没拿稳,随后连忙稳住心态,深深看了姜云昭一眼后猛吸一口气,全力运转身法剑招,再次攻向了姜云昭。
    “无事且频开口笑。纵酒狂歌,销遣闲烦恼。”
    莫大一边纵声高歌,一边也不再理会不时扫到自己身上的柳条,只手中细剑不时用出衡山各路剑法,回风落雁剑法和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接替而出、仿若一体,剑势之中云遮雾绕,奇秀瑰丽,正是衡山奇景落人间,锋锐所向是神剑。
    “金谷繁花春正好。玉山一任樽前倒。”
    最后一句唱腔时,莫大剑招猛地一顿,清光乍现仿若要劈山裂石、撕云吐雾,沙哑的声音猛地抬高,内力倾吐间头顶竟飘起几丝白雾,声音更是传出老远,震荡了亭外蒙蒙烟雨,随后莫大回身挽剑,青光细刃在胡琴底下一抹,便已收剑入琴,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亭内一角。
    “好!好曲,好调,好剑法!”
    姜云昭见莫大收招,也抖了抖手中只剩两三片叶子的柳条,大笑一声,立在一旁对莫大遥遥拱手道,“莫大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套衡山剑法令人心折!”
    “班门弄斧,徒增笑料罢了!”莫大苦涩道,“长剑对枝条,老夫全力施为,却也只能扫落你手中柳条上的几片叶子,真是大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了!唉!”
    姜云昭闻言无奈,他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老头自己已经穿越了好多个世界,认真算起来年纪比他还大吧?真要这么说出口,恐怕莫大第一个不信,还会把他当成一个疯子!
    姜云昭只得说道,“莫大先生的剑法在下还是佩服的,以老先生在衡山剑法上的造诣,放在五岳剑派之中恐怕也是数一数二,能与你匹敌之人寥寥无几。”
    莫大闻言呵了一声,神色莫名地说道,“一人之力又当如何,这江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没了肆意任侠,反而处处都是掣肘,实是让人心灰意冷。”
    紧接着,莫大又深吸一口气,转身火热地看着姜云昭道,“小兄弟可否告知老夫你从何处学的衡山剑法?还有方才初次交手,你使得可是我衡山已经失传的‘五神剑’剑法?”
    姜云昭压下到了嘴边的话,闻言点头道,“正是衡山‘五神剑’!说来在下与衡山剑派也有些渊源,只是从何处学来的,却是不能告诉老先生,但在下可以保证这剑法来路清白,绝对不是偷来抢来的!”
    莫大闻言先是一喜,随后稍稍一愣,深深打量了姜云昭片刻,这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那倒也是无妨!方才对招之际,若非小兄弟处处留手,恐怕老夫早已命丧冥冥,老夫自是承你的情,不过问你剑法来路。但……”
    说着,莫大有些别扭的踌躇两下,这才略红着脸开口道,“但如今衡山派早遗落了这‘五神剑’剑法,不知……不知小兄弟可否将剑法传授在下,也好……也好让我衡山剑招绝学完满!”说完,莫大便轻咳一声,对着姜云昭遥遥一拜。
    想来若是别人用出了衡山派失传的“五神剑”剑招,莫大非要擒住对方逼问不可,哪里会这般低三下四地求人!但一来姜云昭武功卓绝,功夫远在莫大之上,他就算想要逼迫也是无法,反而会弄巧成拙;再者,从方才对招来看,姜云昭对自己没有恶意,又自道和衡山派有渊源,那想来是友非敌,不然恐怕再来十个自己也不是对方对手!既是如此,那不妨卖弱低声,与之和善,既有机缘迎回绝学,又能交好这位年轻的绝顶高手,而自己也只是舍下老脸,认真算来着实是赚了!
    这般想着,莫大心中再无压力,对着姜云昭坦然下拜。
    姜云昭见状连忙一个闪身避开,身法快速地上前将莫大扶起,也没在意对方脸上的惊讶,忙开口道,“莫大先生切莫如此!在下本与衡山剑派有渊源,这‘五神剑’也是从贵派学来的,如今交回先生之手补全贵派绝学那也是理所应当!”
    莫大闻言心头一动,心思电转间有了一个猜测,之后便顺着姜云昭的力道起身,看向姜云昭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没了先前的拘谨。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承情了!”
    见莫大如此,姜云昭也没多想,便就地与对方细细说起了这“衡山五神剑”剑法的要诀,不时还挥动柳条,到一旁演练。
    二人一个认真教,一个用心学,倒也气氛融洽。
    只是姜云昭有些纳闷的是,莫大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总有一点怪异,就有点像是村头老大爷看着自家小孩儿有所成就的样子。
    不过此刻姜云昭忙着演练剑法,也没心思多想,头脑闪过一瞬便不再理会。
    莫大是衡山派当代掌门人,衡山各路剑法早已娴熟,并能融会贯通使出自己的风格,武学造诣之高恐怕是衡山之最。而“衡山五神剑”虽已经失传,但剑法路数和剑术风格仍旧与衡山其余剑法一脉相承,以莫大如今的剑法修为,自然是一点即通,过得两三遍便会了八九分,而后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这套衡山失传绝技便全数记在了心中。
    莫大心中再将这套剑法要诀在心中过了一遍,又自行抽出细剑演练了一番,这才老泪纵横地道,“好好好!此生能迎回我衡山失传秘技,实是无憾了!”
    姜云昭见状忙开口劝慰道,“能迎回剑招实乃喜事,莫大先生理当开心才是!”
    “是是是!”莫大闻言点头,这才挥袖擦了擦眼泪,说道,“让小友见笑了!”
    姜云昭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这时莫大又打量了一番姜云昭,见他神采飞扬,眼神清澈如电,气息沉稳间自有大家风范,不由心头暗赞,和善着说道,“说来惭愧,一上来就与小友试探,后又有传剑这等要事,反而忘了询问小友名讳,真是老夫的不是!”
    姜云昭闻言轻声笑着说道,“莫大先生切莫如此,本就该在下早通名姓的,区区姜云昭,这厢有礼了!”说着,姜云昭顺势对着莫大拱了拱手。
    莫大见状不敢托大,忙回了一礼,这才道,“看姜小友年纪轻轻就有绝顶的修为,实是天纵奇才,日后名扬江湖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不知小友此番来衡山所谓何事,难道也是为了两日后我那师弟的金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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