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晴光正好!
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如约而至!
姜云昭一早便在客栈吃了顿便饭,径直到了刘府。
两日淅淅沥沥的阴雨挡不住衡山城一干江湖豪客的热情,姜云昭进得刘府便迎面一股喧嚣,宽敞的庭院摆满了桌子,仅留丈许宽的过道,众多江湖人士早早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丰盛的酒席流水一般,摆满了一桌又一桌,足见刘府的豪奢。
早有刘正风的心腹弟子发现了姜云昭,恭敬地上前引路,将其带入正堂之中。
“师父,姜先生到了!”
那引路的弟子高唱一句,便听正堂内零落的脚步声响起,莫大和刘正风领头,其后是岳不群夫妇和恒山派定逸师太、泰山牌天门道人,各率着几个优秀弟子,一齐迎了出来。
姜云昭心头一跳还没开口,那莫大和刘正风便一人一边拉住了姜云昭的手臂,笑呵呵的将人引入正堂,旁边几位五岳的话事人也满脸善意,寒暄着入内,只把外头一众江湖客看得目瞪口呆。
“那年轻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劳得五岳几大高手亲自迎接?”
“奇哉怪哉!莫不是少林、武当来人?”
“屁!那少年分明年岁不大,就算是少林武当的,还能劳动上一辈的高手亲自迎接?”
“就是就是,怕是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亲自来,才有这样的阵仗?”
“那你们说这少年人是谁?”
……
纷纷扰扰的讨论声片刻化作洪流,让刘府庭院更加喧闹。
不提庭院内那些江湖客的交头接耳,连正堂内的一众老一辈武林前辈也是摸不着头脑!
众人方才听到门外的通报,还当来了个什么人物,竟然让一众五岳高手都纷纷出门迎接,哪想这会儿见着来人,分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看那瘦弱书生打扮,一副没什么武力的样子,都是面露不解和惊疑。
刘正风作为今日金盆洗手的绝对主角和东道主,忙开口道,“诸位诸位,在下给大家介绍,这位……”
“是你!”
一声惊疑不定地高呼打断了刘正风的话头,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正堂一侧,隐在众人边角的一个猥琐老头发出的声音。众人都是上一辈的武林豪客,自然认得对方的身份,姜云昭见着发声的人也露出笑意。
原来那人正是昨日偶遇的那位卖馄饨的老头儿,雁荡山何三七!
“呀!”姜云昭面色带笑,和善地和何三七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老爷子!巧了巧了,自昨日吃了您老的一碗馄饨,在下可是念念不忘!等待会儿刘府事了,我可得再找您买上几份,一次性过个嘴瘾!”
那头的何三七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健硕老人上前一步开口道,“刘三爷,实不知这位少年英雄是何身份,还望与我们介绍一番!”
刘正风闻言收回了在何三七身上的目光,拱了拱手便要开口,姜云昭忙当先说道,“诸位前辈见笑了,区区姜云昭,一个江湖郎中罢了!承蒙刘先生等前辈抬爱,实在愧不敢当!”
刘正风闻言有些尴尬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旁的莫大、岳不群等人也是嘴角抽搐,纷纷有些无语。
那健硕老者闻言看了看刘正风等人的表情,又打量了姜云昭几眼,心头一动便打了个哈哈,笑呵呵地和姜云昭问了声好,退回了人群。
旁观的一众‘武林前辈’也多是人精,见状也没有多言语,纷纷面容和善的起身打了招呼。
在摸不清姜云昭的来历之前,这群“武林前辈”最会看人脸色行事,都会卖五岳剑派一个面子,对姜云昭礼遇有加。
刘正风等人见状也没再多说,便要引着姜云昭往主位上坐,姜云昭推脱不掉,便顺势与众人坐在了一起。
只是此刻正堂内人影憧憧,在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其余被各家长辈带来长见识的小辈也都是恭敬的站在后面,就连岳灵珊、令狐冲、仪琳这些都没有座位,而姜云昭看着和他们年岁相仿,却坐在了一众‘前辈’之中,看上去就有些不伦不类、啼笑皆非了。
但姜云昭也不是一般人,心态稳的很。
人家主人家亲自邀自己上座,难道还能扫面子不成?再者说了,他也就看着年轻,真论起来,在座最大的怕也得叫他一声爷爷!
就这样,姜云昭在一众“武林前辈”或不屑、或惊疑、或冷眼旁观、或怒目而视的目光中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上首,对周围各种神色和打量视而不见。
看着姜云昭这样的态度,一众“武林前辈”多是心头暗恼他没眼色、不懂尊卑,只何三七心头思量重重,看向姜云昭的目光带了许多的探究和好奇。
先前开口的健硕老者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了眼里,又见五岳几位话事人对姜云昭略带恭敬的神色,眼珠子一转,心头便有了计较,当即开口大声说道,“说起来那青城派的余观主也是倒霉,摊上了门派内斗,竟被门下的不肖门徒偷袭,先是被暗算废了功夫,又凄惨殒命,实是可惜!”
老者话音落下,还不动声色地看了姜云昭和五岳众人一眼,见他们都是面色平缓没有言语,心头一动便没再言语。
一旁一个眼神阴翳的消瘦老者这时候哼了一声,说道,“似这等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的小辈,就该一一打杀了了事!”说着装若无异地冷冷扫了姜云昭一眼,继续道,“这也是给我们提了个醒,教导门下,提点后背,一定要先考校其品性,省得一着不慎,步了那余观主的后尘!”
刘正风见那老者说话夹枪带棒,心头恼怒,当下便要发作。
一旁的莫大伸手按住了自己师弟,冷冷地道,“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前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晚辈的也不必卖他好脸色!”
那阴翳老者闻言面色涨红,双拳紧握,眼看就要发怒。
定逸师太这时候也哼了一声,念了句佛号道,“余沧海那人阴险狡诈,在川西恶名昭著,而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先前还听说那位余观主觊觎人家福威镖局的家业,举派奔袭福州,累得林总镖头一家逃亡,若不是华山的岳师兄驰援,只怕林家灭门只是等闲,而今他客死异乡,也正应了因果报应之说!阿弥托佛!”
定逸师太看着脾气火爆,但能在江湖上厮混,闯出自己的名头,那自然也不是什么愚笨莽撞的人,听得阴翳老者的那番话自然明白其用意,当下便出声应援莫大,一齐刺向了老者。
一旁的天门道人张了几次嘴,看着刘正风、莫大和定逸师太的表情,终究没有开口。
岳不群这时候也开口道,“余观主毕竟一派掌门,就算品行不正,做了许多的错事,那也是人死为大,咱们便不再挖苦了吧!”
定逸师太闻言念了句佛号,言道,“正是如此,还是岳师兄想得周到!”
莫大和刘正风也纷纷附和了几句。
阴翳老者看着这几人你一眼我一句的将话头撇开,还冷嘲热讽一阵,终究是没胆子开口,像他这样没名没姓的江湖客,说好听点是个前辈,说难听点,在五岳剑派这等庞然大物面前,还真不被人家看在眼里。眼下他若是再不知好歹的惹怒了那几位,只怕今后江湖上就没他立足的地方了!
刘正风见阴翳老者哑火,心头冷笑一声也不再穷追猛打,便开口和姜云昭寒暄,同时也不忘正堂内的其余众人,只有意无意的忽略那阴翳老者。几番闲聊之后,那老者明白恼了别人,也不再自讨没趣,灰溜溜地缩着身子,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旁观的一众看了全程,自然也不会再跳出来扎刺,还有那心思灵活的,更是舔着脸往姜云昭、刘正风他们那边凑,试图插进话去,可惜刘正风几人处事圆滑,都仅是面上客套,姜云昭对这些人更是谁也没有搭理。
“想不到小兄弟如此深藏不露,老头子我前番闹笑话了!”
这时候何三七上前和姜云昭搭话,言语中颇多感慨,想到方才的一幕幕,自嘲道,“看来真是老喽,这江湖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姜云昭闻言莞尔,道,“老爷子这话欠妥当!您这老当益壮,怕是还得游戏红尘几十年。至于我嘛,心态不变,就死守着江湖郎中的身份了,说不得以后咱爷俩儿还能交流交流走街窜巷的心得呢!”
何三七闻言也乐了,笑道,“那可是妙极!”
两人这边谈笑风生,那头的一众“江湖前辈”却都是冷眼旁观,心头阵阵嘲讽,只道何三七是人老志短,为了舔五岳剑派的臭脚,连脸都不要了。
五岳剑派内倒是识货的不少,知道何三七的秉性人品,更有泰山派的天门道人和恒山派的定逸师太与何三七似有旧交,也上前加入了姜云昭二人闲谈,岳不群夫妇自是不会落下,也上前攀谈,一时间这个小圈子里聊得热火朝天,让旁观的一众“江湖前辈”气极,却也不敢有丝毫不满的言语。
“师父、师伯,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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