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静坐在京城林家大厅里的人,全都静静的瞧向林老爷夫妇。云锦和林荫清两人瞧着厅内林家人的表情,两人相互对视好几眼,总觉得林老爷夫妇的表情,太过阴郁难言。他们多少有些不安起来,而同他们前来的倪三夫妻和倪铁子夫妻,虽说同林家人没有接触过,也多少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叶开夫妻两人早已示意过他们,一切行事听从云锦夫妻安排。
林家这几个月来,与他们因倪妮的亲事,一直有着书信往来。在倪妮亲事的人选上面,大家各有各的看法,人选一直有些摇摆难以决定下来。这次林家传出消息,说看好三家人选,只是还是一时无法决定人选。只能请大家前来慎重商量决定人选。云锦夫妻接获消息后,想了又想,决定带着休养中的倪妮一起回京城。毕竟这事与倪妮一生之福有关,最终还是要听取她的心意。
云锦夫妻带着倪妮姐弟和叶小宝,一行几人顺路去境城倪家村,接回担忧中倪三夫妻,和早接到消息,从驻地赶回家中的倪铁子。在路上,倪铁子建议说,要听听叶开夫妻的意见。云锦和林荫清两人对大弟子叶开一向信任,也极其喜欢他娘子金紫玉的为人,听后自然是点头。
等到他们一行人进京城时,林家四老爷夫妇早已接到消息守候在大门口。林家早两年,已在林老爷夫妻主持下分好家,祖宅只留下林大老爷一家。这不是年节时,在祖宅瞧到林家四老爷夫妻出面迎接他们,云锦夫妻和倪妮姐弟四人,都有些怔愕的瞧向他们夫妻。林家四老爷夫妻自当没有瞧到他们四人的神情,自若的与他们打着招呼。
林家四老爷一向是长袖善舞之人,而林家四夫人主理家中外面的生意,自是擅长交际之人。他们夫妻两人亲热的迎上前来,林家四老爷两言三语下来,倪三和倪铁子顿时觉得这就是自家的亲戚。而倪妮娘亲本是性格直爽的人,给林家四夫人一了笑语下来,两人已互相能搭上话。
一行人往庭院里走,林大少夫人身边的管事刘妈妈,笑着迎上来,对着众人行过见面礼后。她笑着凑近倪妮的身边,轻声音说:“小姐,夫人说让小姐直接安排家里人的住宿,说自家人,不用太多拘泥。还说如果各庭院服侍人当中,有不合心意的人,小姐愿意就直接发落,不想处理由她出面。”
倪妮听得微笑起来,轻语道:“刘妈妈,大嫂子安排的人,那有不合心意的人。你帮我同大嫂子说,要她不用太过操心。等我这边安稳了,我再去瞧她。刘妈妈,你是大嫂子身边亲近人,比我行事妥当,你听听我这样安排可妥当?我爹娘同师傅师娘住一院。我兄长夫妻住在我的院子里面。大师兄一家人同逸风住一院。”
刘妈妈听倪妮这么一说,本已是眉开眼笑起来,现在听得点头不止,嘴里还是相当客气的轻语道:“小姐这样夸我,我可不敢当。我听着这样安排妥当,三个院子里,我刚刚已安排人送上沐浴的水,一会再让他们送上点心。我现在去回少夫人。”刘妈妈走时,又向前两步同林荫清轻语,林荫清听后,回头笑望倪妮一眼,再同她说:“嗯,我们这里有妮主事。”
倪妮的娘亲同林荫清和林家四夫人行在一块,刚刚刘妈妈一来,对大家见礼后,便直接走向倪妮身边轻语,她自是瞧在眼里。后来刘妈妈同林荫清轻语倪妮的安排,林荫清笑着赞同,而那刘妈妈瞧上去便是在林家有些权力的人,竟然也没有反对,只是笑着走开去。
倪妮娘亲瞧着这一幕,她一直绷紧的心,渐渐的放松下来。她知道云锦夫妻待倪妮好,可是她对林家会待倪妮好的事情,一直是有些怀疑。倪妮口口声声对她说,林家的人,待她相当的好,她心里暗自以为女儿是在安慰她。可是现在瞧林家的人,有事竟然越过林荫清,而是直接同倪妮说话,而林荫清见怪不怪,还听从倪妮的安排。
倪妮娘亲自是经过一些事情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起来,轻扯下林荫清说:“妮师娘,妮还年轻,行事不够妥当,还是你来主事妥当。”林荫清转头瞧到倪三娘子眼里的不安,她笑着伸手轻拍她,正要说话安抚她时。旁边的林家四夫人,笑着说:“倪家嫂子,我家姑娘历来不爱主事。这些年,一直是由妮主事。这行事妥当不妥当,反正是在自已家里。
如果妮真有行事不妥当处,有她大嫂子在一旁瞧着,不会错到哪里去,她大嫂子还可以顺便指点她一些事。免得她将来到别人家,随便就给人糊弄。不过,我瞧着妮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不妥当过,你别瞧她性子直,这行事还是挺不错,为人大方、。”林荫清听得‘卟哧’一声笑出来,打断林家四夫人继续夸下去的声音。
林家四夫人听得林荫清这么一笑,也想起来面前这妇人是倪妮的亲娘,她自个也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同倪三娘子笑着解释说:“你瞧我那话说得太见外。有个象倪嫂子这样的亲娘,再加上我姑娘这般温存大方的义母。妮,那有不好的地方。”倪妮娘亲这时瞧着林家四夫人,想起来样的轻声音说:“你是林小十的亲娘?”林家四夫人点头。
倪妮瞧着前面的几位长辈说得高兴,转头望向身边的嫂子,瞧到她的眼里对林家大大的庭院,繁华的景象,人来人往服侍的下人,她的眼里有着新奇,有着欣赏,还有一点小小的紧张,独独没有羡慕和妒忌。
倪妮伸手轻握她,望到她脸色微红,一脸的紧张新奇模样。她想起倪铁子对她说的第一次见嫂子的情景。“原本去那兄弟家中,我只是凑热闹跟去的,路上才知那兄弟家中有妹子们未曾订过亲。一群兄弟去到你嫂子家中,你嫂子的姐妹们围上来,同自家人欢喜的说话,眼光还顺便往我们身上瞧。只有你嫂子,旁若无人仔细的打量自家哥哥。就那一眼,我觉得就是她。”
倪铁子娘子有些脸红的转过头,瞧到倪妮清澈的眼神,她小声音对倪妮坦白道:“妮,我从来没瞧过这么好看的院子,这院子里面没望到花,却越走越觉得味道好闻。我现在已瞧得眼花缭乱,头都晕起来,可是还是想看仔细些,回家后,可以好好同大伙说说,大家一起长长见识。”
倪妮听得轻笑起来,轻声音道:“嫂子,那一会梳冼后,我陪着你慢慢看,我们到时在庭院里多转转。你不是喜欢看美人吗?我带你去瞧瞧这里的当家少夫人,那才是一个大大的美人。”倪铁子娘子听这话,轻捏一把倪妮轻语道:“你笑我。”
倪铁子成亲时,倪妮在家中只呆一天。那天正是她成亲时,家里人多客多,新娘子的心情紧张,一直低着头盯着地下,稍稍抬眼瞧过倪妮,只觉得倪妮穿得比家中所有的人亮眼。她不好意思去细瞧倪妮,只是用力捏着自已的手,听着旁人夸自家的大姑子。
倪妮在她进倪家后,第二次回家时,她正好带着初生的儿子,回娘家小住,两人又错过一次相处机会。这一次来京城,家里人早已商量好,孩子也托付好给倪四家照顾。云家人顺路来接他们时,倪家人那时听到的消息是倪妮不会同去。
云家人到时,她那时正在倪四叔家中,同四婶子说儿子的事。听到云家人来时,知道是大家为了赶路,吃过饭就要出发,她急急的往家中赶。正好倪铁子和倪妮两人站在院子里,兄妹两人亲热的说着话,两人说得兴起,倪铁子笑着伸手亲昵的拍倪妮的头。她瞧后就不悦起来,她嫁进倪家这么久,倪铁子对小姑们是亲近,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亲昵。
她打开院子门后,抬眼瞧到亮丽的倪妮,心里一股邪火涌上来,她冲上前去一把扯开倪铁子,生气又委曲的说:“你不是说过,就是大美人,也只有我看的份,你不会瞧在眼里心里,你现在怎能这样待她?”倪妮在一旁听到这话,抬眼望到自家的嫂子,笑弯了腰望向脸红的倪铁子,听他压低嗓子说:“你胡说什么,自家的大妹子,你都不认识?”
倪铁子娘子当时抖动着手,再仔细瞧向倪妮的五官,与自家夫君明显相似的容貌,她的脸一瞬间红透过去。还是倪铁子瞧着自家妹子笑得前仰后仰的样子,又见自家娘子恨不得钻地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头,伸手拉直倪妮,扯过自家娘子说:“我们兄妹的长相,是家中最相像的,怎么你从来不夸我英俊?”
倪妮想到这点,有些好笑的的瞧向她,说:“我那敢笑你,我家哥哥的心,可是完全偏你那里。”她们两人这一路相处过来,相处得越来越融洽,说话也不拘束。倪铁子娘子当下瞧瞧前面行走的人,说:“哼,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马上就有人相帮,再加上你哥哥只是嘴里说帮我,心里实际上是偏你的。”
这醋意十足的话,听得倪妮暗自擦一把汗,对着她轻语:“嫂子,我可是你嫡亲的小姑,这醋你也吃?”倪铁子娘子大大方方的点头说:“吃。我现在要管好儿子,不要以后事事都是大姑姑好。”倪妮知道自家嫂子不介意,话里玩笑味道足,当下笑着说:“那我一会吩咐下去,让她们帮你备一份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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