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技巧指南》第48章 麻雀（6）

    “所以趁着现在守门人不在。”影子将话题引了回去，口吻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作为上帝的你应该干些什么呢？”
    “上帝宣布退役加入洛杉矶湖人队打篮球去了。”徐玉生瞪着影子咬牙切齿地说烂话。
    “但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啊，徐玉生。这就好比世界杯决赛你带球直入禁区却没有守门员拦着，你要知道有的足球运动员一生中都碰不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了，你想想巴西的卡洛斯·凯撒……”影子顿了顿，“这位是水平有问题。”
    “你想想阿尔杨·罗本，绰号小飞侠，2010年南非世界杯荷兰郁金香队队长。要是当时总决赛西班牙斗牛士的守门员卡西利亚斯不在场他就直接单刀终结比赛了。”影子低着头，似乎是在惋惜，“可惜啊，如果当时我压西班牙就好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场那球就可以进一样，我又不是球星，充其量算个球。”徐玉生摇头，“而且你这说法怎么想都不对劲。”
    “要我来说我趁着全校没人组织考试我偷偷做一套模拟试卷我就是第一了勒。”徐玉生有气无力的嘟囔，“这和自娱自乐的白日梦有啥区别，‘如果’‘要是’这几个词我耳朵都快听得生茧了。”
    “刚上高中时老师说徐玉生你如果把精力用到学习上你一定是年级前十。在网吧打cf时高年级的同学夸我枪法准，说要是再练练说不定就可以去打职业了。但我既没年级前十也没打职业啊，我觉得哪来那么多如果，没了就是没了，我不喜欢学习，游戏也只是娱乐，成绩不上不下，长相不三不四，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整天可以看见一个天天念叨着‘要不要去砍龙杀神，拿你最重要的东西交换好了’的神经病。”
    “说不定以后我的归宿不是养老院而是阿卡姆疯人院。因为我真的是精神分裂，我可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徐玉生叹了口气看向影子，似乎想从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上看出点东西来，或悲伤，或愤怒……
    但影子只是平静地说;“你这样当着面说我坏话真的大丈夫吗。”
    明明应该是疑惑的质问，可他说出口却像是日本动漫里三无少女般冷冰冰的感觉。
    “算了，你连人都不是，你嘴里说的守门员啥的我爱见不见，我现在只想回家冲个热水澡，我很累了。”徐玉生好笑地指了指自己被汗液浸湿的T恤，上面江南style的字样已经被黏在了一起。虽说T恤材料是百分百纯棉，但上面的胶印图案却明显是无良商家用劣质硅胶贴印的，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只好像过年时吃的糯米糍粑一样的软化粘融。
    俯飞而下的斑鸠驱赶走了路牌上的麻雀，他们用纯黑的喙“怦怦”敲击鲜黄的路牌，伫立在坚硬路面被不锈钢柱固定的路牌“嗡嗡”轻颤，从上不知落下了多少灰白的碎屑，就像是这条街早已腐烂的证明。
    徐玉生觉得这声音有些聒噪，但却没有看碎屑，他的目光始终追着被驱赶在榉树枝上吱叫的麻雀，静了许久才轻声说：“再说我吃药丸也不是为了什么改变世界而已，我一开始只是为了证明你这就是彩虹糖而已，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你欺骗了我。”
    “我可从没说过这是彩虹糖，这不过是我提供让你做出选择的道具罢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提供别的选择，例如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肯德基和麦当劳的店面会员卡，或者霸天虎汽车人勋章之类的。”影子阴森森地微笑，“只不过《黑客帝国》里的药丸比较符合定位我才选择了他。”
    “呵呵。”徐玉生冷笑。
    “冤枉啊，再说这不还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不然你为什么试验的时候会选红色而不是蓝色呢，徐玉生。”影子举起手说，但他的最后一声却像是在反问。
    “我喜欢红色不行吗，我每次过年洗完过年澡后都会换上红裤衩，小时候看特摄碟片里的超级战队我也认为自己是红色的那个，钞票我也最喜欢粉红色……这难道都不足以证明我喜欢红色吗？。”徐玉生试图用铿锵有力的话语证明自己的决心。
    “你在撒谎，你的内心和你床底下藏着的岛国成人碟片告诉我你最喜欢黄色。”影子微笑着反驳。
    徐玉生老脸一红，反驳的语气也弱了许多：“哪个青春期少年对这方面都会有好奇心啊，正常……”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还没得他解释影子就走到了他的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语气像童话故事里诱惑公主的巫婆，“每个人都会有好奇心，所以你就不好奇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徐玉生。”
    “我好奇，可我惜命，要是我进去了再也出不来怎么办。”徐玉生嘟嘟囔囔，“你可以跟我说撒旦说上帝说怪兽因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奸商，可我吹牛的时候最多也只会说我可以在《QQ飞车》里用板车一分半多贴墙跑完老街管道。而你一直催促着我进去接触你嘴里的世界成为少数‘精英’，但这里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不知道，你要是真想我了解你说的那个世界，干脆像你以前给我拍糗照一样拍点画面给我看呗，什么哥斯拉大战奥特曼，超大型巨人大战危险流浪者号号啥的，我一定带着爆米花和可乐全程一帧不落的看完。”
    “因为我胆小又怕死啊。”徐玉生没说话了，垂下的头又抬起看向了最近的榉树。
    影子也不说话，他顺着徐玉生的视线看向榉树枝上的麻雀，那乌黑仿佛结了冰的眸子跟着这些在绿干金枝中飞舞的精灵跳动。稍倾，冰化了，沉重地一声叹息：“有时候我都有些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在说心里话还是烂话了，徐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