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术典》281 误会

    至于抽取藤乃生命力用于维持【深瞳】活性化的问题，艾伯特在仔细检查过后，更加断定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深瞳】从藤乃身体内夺取的生命力，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幅度都达不到。
    从自己碗里挑出一粒米出来就能喂饱的宠物，会给人带来什么经济压力吗？
    完全不会啊！
    而且生命力也并不是不能恢复，套用游戏里的说法，假如一个普通人的生命用数据化进行表示为；100/100，那么前面那个数据就是魔术师口中说的生命力，受伤、生病、饥饿等等，都会降低这个数值，但这个数值本身却是可以恢复的。而后面的那个数字则应该定义为寿命，或者是本源之类的概念，一切不可逆的损伤都会导致这个数值的下降，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是肢体残缺，或是脏器损伤。
    总的来说，【深瞳】对于藤乃造成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这样的事实，在让艾伯特感到安心的同时，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凄凉的绝望感来。
    ‘虽然咱从最开始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弱的可以，但……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是太可怜了一点？’
    赛克在领域的另一边嘟囔着，感受到艾伯特那边共享过来的情报后，他已经将自己的造物——【深瞳】，和路边的蚂蚁画上了等号，不～或许是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草履虫的程度？
    “但【深瞳】的隐匿性绝对是顶尖的！”
    要知道【深瞳】可是艾伯特在【异命契约】这个魔术上的第一个造物，他艾伯特就算是用刨的！也要给【深瞳】刨出个优点来！！！
    “……”
    ‘……’
    “好吧，我承认【深瞳】确实太没有了一点。”
    在一片相顾无言的沉默中，艾伯特还是不得不承认【异命契约】的最初造物确实难堪大用，且不说这玩意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就连防御能力都几乎于零，怕不是谁随便扇一巴掌，就能灭掉一颗【深瞳】的眼珠。
    而且【深瞳】原本的设计目的是作为监视器使用的，可它的监视能力也就是正常人的视力而已，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方面的加成，就连能够夺取寄主生命力用以维持自身活性化的能力，恐怕也是继承自仪式中加入的吸血鬼残灰。
    在诸多证据面前，艾伯特只能承认自己对于【异命契约】的掌握全然不合格，要不然最后成型的【深瞳】绝对不止这种程度而已。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完了，将就着用吧。’
    赛克无可奈何的将【深瞳】的连接权转交给艾伯特，即便是聊胜于无，但至少设计之初用于监视的目的，还算是能够正常发挥。
    “也是，就只能先这样了。”
    接过【深瞳】连接权的艾伯特默然，作为【异命契约】初学者的他还不清楚已经成型的阴影生物是某有后续改造的可能性，若是可以的话，哪怕是付出些珍惜的材料，他也会选择将【深瞳】重铸。
    当然了，要是材料太过珍贵，或者是后续无法改造……
    “那就真的只能放弃了。”
    【异命契约】的阴影造物并不是无限的，除了最为特殊的【伴身】之外，他一共可以借由【异命契约】创造的阴影生物只有三个名额而已。
    这是根据艾伯特作为魔术师拥有的魔术回路来计算的，他一共拥有五十条魔术回路，其中【伴身】占据其二，那么剩下的名额自然就只有三个了。而这个魔术也是历代家主心中的痛点，初代有多少名额艾伯特并不清楚，但他的母亲罗洁只拥有两个名额而已，其中一个还是【伴身】的。
    “这么说来，罗洁没有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让他或是她来继承家族，或许这也是其中一个理由吧。”
    作为仅仅传承了三代的魔术家系，艾伯特除了魔术属性为无令人不太满意之外，作为魔术师必要的其他要素完全超出了罗洁的预料，他的降生对家族而言，完全就是个惊喜。
    坐在事务所沙发上的艾伯特视线紧盯着手中的书籍，但脑海里却在思索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艾伯特，还没好吗？’
    就在艾伯特的思维继续发散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了藤乃的声音，将越发偏离主题的思绪来了回来。
    此时的藤乃眼中带着关切，凝视着自己心口处的那颗失去神采的眼睛，已经过去了许久，可艾伯特那边却还有完成他说的检查，这不免让藤乃感到担忧，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魔眼】对艾伯特的使魔产生了什么影响。
    以至于她到现在都忘记了自己的衣领依旧还敞开着，露出其中半分白皙的弧度，胸前诱人的弧度随着呼吸的起伏，还能依稀展露出一点深紫色带有花纹的布料。这要是让礼园女学院中那些古板的修女老师看到了，恐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哦…没事，不用担心，检查已经完成了，没什么问题。’
    随着艾伯特主动接管了【深瞳】的运作，藤乃心口处的那颗眼球变得生动起来，脱离了自动运行的呆滞模式。
    “恩～那就好。”
    藤乃盯着心口的眼球说话，她还不熟悉如何在脑海中借助【深瞳】的存在，直接与艾伯特进行交流。
    ‘话说回来，这是哪里？’
    而艾伯特也没有特意去强调这一点，这样的方式对身为魔术师的他来说根本用不着费工夫去学习，长时间对于魔术的修习让他下意识地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可对于最近在觉醒【魔眼】，不久前才知道魔术存在的藤乃而已，那却是个很有难度的挑战，所明白藤乃状况的艾伯特并没有对她提出什么要求来。
    “这里是医务室，属于礼园女学院高中部的医务室。”
    仿佛是在给艾伯特展示着什么一样，藤乃从床边站起身，虚捧着心口处的眼睛，在不大的医务室中四处走动，想让艾伯特能好好观察医务室的布局。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忘记了礼园女学院中的‘女’字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也就幸亏现在的医务室中只有藤乃一个人而已。
    ‘恩。’
    艾伯特对于礼园女学院的建筑风格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大致扫了一眼罢了。然而随着藤乃的动作，艾伯特却发现了另一个无法忽视的严重问题，那就是……【深瞳】的视野被限制得有些严重。
    作为仅仅只有一只眼球而已的【深瞳】，它所能够转动的角度远不是人类所能比拟的，可现在它所能够观察的角度却被严重地限制了，毕竟上面是一张青春靓丽的脸庞，而下方则是‘险恶的深沟险壑’，左右两侧又被‘夸张的崇山峻岭’包裹其中。
    这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发挥【深瞳】作用的理想位置。
    ‘藤乃，你把衣服穿好，我控制【深瞳】转移下位置。’
    艾伯特一边知会藤乃，一边控制着【深瞳】闭合起来。作为阴影生物的【深瞳】只要其作为坐标的刻印烙印还在生命体体内，那么它就可以在对象的任意位置出现。
    “恩～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它，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看到的，能看到它的人只有艾伯特一个而已。”
    唯一的问题是，藤乃关注的重点似乎并不是艾伯特所说的后半段，所以她微妙地误会了艾伯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很好。’
    以为藤乃说的是【深瞳】的艾伯特，也没有注意到藤乃的话语中所表达的真正含义，第一次控制【深瞳】移动的位置的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深瞳】这边，忽略了对言语深意的探究。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微妙的误会，或许放在一般人身上这样的误会只会让男女双方的距离更进一步，但放在藤乃身上就……
    ‘藤乃一定会好好保护身体，因为它是只属于艾伯特一个人的东西，其他人都不能碰，不对！哪怕只是看到了都应该立刻破坏掉才行，那可是艾伯特的东西……恩，就这样决定了。’
    少女心情愉快地做出了某种可怕的决定。
    而对于少女的内心活动全然不知的艾伯特，只是在将【深瞳】移动到藤乃肩头，借助她披散的中长发遮挡住眼球的存在之后，才注意到藤乃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藤乃肩头的【深瞳】扭过眼珠将瞳孔的位置对准她的脸庞，同时艾伯特没有起伏的声音则在藤乃的脑海中响起。
    “没有哦，只是刚刚做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决定而已。”
    身为少女的藤乃想要将刚才的决定变成独属于自己为艾伯特保守的秘密。
    ‘这样啊。’
    既然藤乃并不想说，那艾伯特也就不再追究，反正在他看来令藤乃变得心情愉快起来的理由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明应该和藤乃一起调查礼园女学院中发生的事件的另外两名少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