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人,是你啊,好大人。”江安看着过来的礼部尚书激动地挥了挥手,手还做了一个敲鼓的姿势,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忘了他的助人为乐。
礼部尚书满头黑线,脚步猛然踉跄,好大人是什么鬼?
“咳咳,老夫姓柳,江会元称本官柳大人就好,这好大人……实在是有些寒碜。”
“好的,好大人。”
“……”
好吧,你赢了。
礼部尚书有点不想搭理江安了,干脆扭过头去,先料理了这群举子再说。
柳传严肃道:“方才就是你说江会元没有参加乡试,直接进入了会试?”
李举子色厉内荏,但咬了咬牙。拱手说道:“是学生所言。”
柳传一声冷笑,厉声道:“你可知污蔑会元,污蔑朝廷,污蔑陛下是何等罪责?”
李举子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两股战战就要软到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带着人堵到这宫门之前的气焰哪儿去了?想做官想中举,可以,但是你得知道什么是你能做的,什么是你不能做的,你能做的就是努力读书,废寝忘食,你不能做的是怀疑朝廷,怀疑陛下,哼,你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一遍看不清就看十遍,老夫今天公务清闲,可以一直在这儿等着你。”礼部尚书柳传厌恶的看了李举子一眼,把一本册子甩到他身上。
李举子好似知道了这是什么,颤抖着手翻开,果然,上边写着一行字:永安县乡试名录。再往下看去,江安的名字赫然在列,最后盖着永安县知县的打印,这份册子的真伪确认无疑。
李举子万念俱灰,知道自己这一切都成了无用功,两腿一软,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目无神,苦笑连连。
柳传不带有丝毫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前可是把陛下,江安还有礼部一块架在火上烤,有这种下场一点也不稀奇,呸,活该。
柳传冷眼看着李举子,说道:“李举子,抬起头来,现在你告诉本官,江会元,他参加过乡试吗?说!”
“参……参加……参加过。”
“李举子说实在话,从今天看来你算是个有小聪明的人,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大人莫要嘲讽在下了,是学生被名利蒙蔽了双眼,这才做了这不敬之事,只是此事与身后那些举子无关,是在下利用了他们,学生恳求大人,请大人原谅他们一次,要杀要剐,学生一人足矣。”
柳传哀叹一声:“怎么说你呢,倒也有几分气节,就是太蠢了,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
“被人利用?”
“哼,自己好好想想吧,快把这些人散了,围在宫门之外成何体统,本官不派兵卒抓你,但是本官就在这儿等着你,你把这些人散去之后就自己回来。”
围观的百姓眼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陆陆续续地走开了,摩拳擦掌地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给传出去,当然主要还是江会元的大才,以一人之力完胜众人,啧啧啧,文曲星下了凡应该也不过如此。
江安这才有功夫来到礼部尚书柳传的身旁,方才徐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自己人,江安一喜,自己人还客气什么,拉着好大人的袖子就把好大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好大人,我没有参加过乡试啊,怎么会在乡试的名册上了?”
柳传意味深长地说道:“江会元没有参加过乡试吗?本官记得当时巡查的时候还在永安县看到了江会元啊。”
江安微微一愣,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回报一个笑容,眯着眼睛笑道:“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可是既然我参加过乡试,陛下怎还会因为此事忧心忡忡呢?”
柳传得意一笑,抚须道:“陛下才登基,考虑事情不周全实属正常,本官不直接进谏是为了在出一些事情之后让陛下会学到的更多。陛下的行事稍有缺失,作为臣子自然要把这个疏漏给补上,这样才能既教了陛下一些行事的方法,又能让事情一直处在可控范围之内,江会元明白吗?”
老阴……啊不,大智慧啊,真的是大智慧,这些老臣也真的是为武皇操碎了心,不过确实这位武皇虽然想法和为人处事尚且稚嫩,但是作为一代明君的品质,他是全都具备的,如今武国内忧外患,这些老臣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武皇身上,不,现在又多了一个,压在了武皇和江安的身上,所以武皇把相位留给江安的想法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阻止,因为,江安不论是才能还是性格,都是经过了众人的考验的,没有几个人知道,甚至连武皇都不知道,会试上最难的那几道题,就是专门为某个人准备的。
“明白,明白,若是早知道好大人还有后招,我也不用跳出来掺和这一下了,倒显得画蛇添足了。”
“非也,非也,江举子这可不是画蛇添足,这是锦上添花,方才论流言的言论当真是叫老夫叹为观止啊,本官猜测,江会元从来没有听说过庞达上青楼的事情,可对?”
江安尴尬地笑了笑:“嘿嘿嘿。”
“上谋攻心,一步三算,江举子做得漂亮,本官好奇,若是本官不持有会试花名册前来解围,你会如何应付?”
张上心也十分好奇这一点,这似乎是一个死结,因为江安确实没有参加过乡试,至少柳传到来之前江安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确实在乡试花名册上了,等于说他的计谋依然是以他没有乡试为前提的,张上心想不到任何办法来解开这个死结。
江安揉了揉鼻子,轻笑道:“你们都想得太复杂了,其实只要死不承认就好了,因为前边的才学证明,不论是百姓还是其他的举子,已经对李举子的言论产生了怀疑,此时只要死不承认,就没人下得了最后的结论,我甚至觉得那时相信我的会比相信李举子的多。”
柳传点点头:“说的没错,彼时江会元破题时的表现确实惊艳,让人信服,但是若是只死不承认,如何破局?”
张上心也说道:“对啊,每多耗一个时辰,就会对朝廷和陛下声誉影响更大一分。”
“张上心,你知道为什么我在镇国公府找家丁通知小桃的时候花费了那么长时间吗?还被公爷骂了磨磨唧唧。”
“为什么?”
“因为我其实吩咐了他两件事,一件是去太平村知会小桃,另一件是我让他去京兆府找京兆尹,再让京兆尹去找永安县县令,算算时辰,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长乐门了。”
“你虽然是会元,但是仍旧没有官身,你怎么让京兆尹听你的?”
“我说是公爷叫的,他怎么会不听?”
“你从那时就想到现在的场景了?”
“不是那时。”
“呼,我就说嘛,怎么会有看的这么远的……”
“是在陛下刚给我说完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张上心和柳传张大了嘴巴,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双管齐下,谋定后动,毫无破绽,天呐,妖孽,当真是妖孽。
张上心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惊,又问道:“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怎么好像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一样?”
江安摊了摊手:“很简单啊,假如我现在是钟川,我就会这么干,我只是在用他的思维来考虑问题罢了,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子。”
张上心没好气地瞥了江安一眼,不想理他,太妖孽了。
柳传心中一片赞叹,随后产生了一个年头,抢抢抢,我礼部也要去抢,这种人才,眼瞎了才会放过,就算要为相,那也得是我礼部走出来的,什么?要点脸面?
呵呵,脸是什么?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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