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剑客》第142节 给左哥的信

    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失恋，我的内心却风平浪静，一丁点儿也感觉不到难过，也许只是有点儿失落。我自己也感觉奇怪，失恋了，不是应该痛哭一场大醉一回的吗？偶像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啊！
    也许，我对左哥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每天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公交地铁，三点一线，我从销售部出去上厕所或者抽烟的时候，连续几天经过左哥她们的设计部，都看见左哥正与她的同事们谈笑风生打打闹闹，似乎，她也根本不难过。
    看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虽然不难过，但心里也更不痛快了，有一种感情被人玩弄了的感觉。
    销售部依然忙碌，只是我的业绩也依然惨淡，还是零蛋没有开单，再过几天，还不出业绩的话，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所以这几天我总是加班到很晚，在网站里寻找优质的客户资源，放到自己的库里，等着第二天去打电话，去骚扰，去开发！
    这天晚上，听完寒爷冗长的录音，销售部的人已经走光了，我关了灯准备走人，却发现设计部还亮着灯，走过去，看见是左哥在加班。
    果然是左哥在加班！
    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下，电脑屏幕的光亮映照着她的脸，似乎有些憔悴了。夜行的老鼠们在她头顶的灯管上电线上来来回回跑来跑去。她冷着脸，感觉跟白天那谈笑风生嘻嘻哈哈的左哥辩若两人。灯下的她，看起来有些儿孤单，有些儿柔弱。
    她可是左哥啊！一个让人称“哥”的姑娘，一向以女强人自居的女孩！
    我的内心忽然就有点儿难过了，我想过去陪着她，就像以前一样。
    然而最终，我还是没有过去，只是拉开公司的玻璃门，打了卡，然后匆匆转身，急急走掉，像个狼狈的偷儿。
    我知道她一定听见了我打卡的声音，也一定在看我，我能感受到后背的那双目光，只是不知道那目光之中，是什么样的心情？
    凌晨三点，我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收到左哥发我的讯息：
    “小华，我们都要好好的，看见你每天都不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也难过，可是在外人面前，在同事们面前，我们还是得装作很开心的，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想，我们确实不适合，跟我在一起，只会让你压力倍增，你也很累；跟你在一起，我也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你也别怪我，我也不怪你。还有，注意自己的身体，记得，每天要吃一只苹果，我看你脸上，雀斑似乎又变多了，要多吃水果，补水，健康是最重要的……晚安。”
    多吃水果？最近水果店门口垃圾桶里的烂水果不太好捡啊！翻找了两天，才捡到一根烂香蕉，应该，香蕉也可以的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雀斑又多了吗？也许，压力真的有点大，晚上，得早点儿睡了。
    我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
    半小时后，地上多了五只烟头，其中还有两支烟头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光，像夏日的萤火虫在黑暗中孤单地飞翔。酝酿了很多的情绪，最终，却只回复了七个字：好的。我会的。晚安。
    但是我更加睡不着了，我无法晚安。
    于是我点亮了灯，拿出那只她送我的钢笔，写了一封信，给左哥的信：
    左哥，那件带羽毛图案的白衬衫，你说你最喜欢看我穿的那件白衬衫，我是不会再洗了，因为上面，有你的泪滴。
    从某年某月某日的第一次相遇，从某年某月某日的第一次牵手，走到今天，却忽然听见你说，不能再走下去了。
    我在路灯下看着你的背影，一直往前走着，追赶上去，看见你哭得那么伤心，除了把你搂在怀里，现实的一切，原谅我都无能为力。
    也许现在，你已经在往前走了，而我，再怎么拼命追赶，恐怕，也追不上了。你一个人哭泣的时候，我也再不能把你拥在怀里，甚至，看不见你哭。其实你不哭，是好事。我看不见，也不会难过，难过的是，也看不见你笑了。
    不会再有如你一样的女孩，笑着喊我的小名，再也没有如你一样的姑娘，叮嘱我每天啃一只苹果，也不再有机会，牵着你的手，在路灯下慢慢走，没有机会，给你切一切黄瓜青菜，在你做焦糊的可乐鸡翅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你。一直记得我们手牵手去逛超市，我躲在角落里，窜出来吓了你一跳，你追了我半个商场，最后却问我想吃什么菜，就买了做给我吃。虽然你做的菜都很难吃，但现在，我却想念那个味道了。
    ……
    你说我骗了你，答应你的很多事情，都做不到。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只是不敢用甜言蜜语来哄你，怕的是，说的时候你听着开心，做的结果，却又让你失望了。
    问题都在于我，我太没有资格，去拥有你，去拥有爱情了。
    在一起的时光很短暂，但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让我尝到爱情的酸甜苦辣。
    也许，真的是时间不对吧！
    ……
    请你的内心对得你左哥的称号，一样的强大，不要再哭，要相信生活和爱情都是美好的，都会是美好的。
    也别再喝酒，别一个人到处乱跑，尤其是晚上。
    昨晚，我怕你乱跑，于是我就在我们曾经坐着的楼道口坐着，听见你走到了电梯口，我想你是确认我走了，你才会放心，所以，我也没有出来见你。后来我上了天台，看我们一起看过的夜景，我们一起看的时候，夜色灯火都很美。我一个人看的时候，突然，就不太喜欢这样灯红酒绿的不夜城了。
    一张嘴就是你的名字，一闭眼就是你的样子，如今好了，我的生活中，没有你了。
    还是不说这些了吧！怕你又哭了。
    如你所说，我们都要好好的，晚安。
    信写完了，一包烟也抽完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大概，一段完美的爱情，是需要有始有终的，我得亲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究竟是句号还是问号，内心也不得而知了。
    因为，在信送给左哥的第二天深夜凌晨三点，我收到了她的讯息：
    我们去游乐园吧！中秋，再一起做一次晚餐；九月开学了，你带我去你的大学校园走一走，看一看；我们再去一次江畔，请你再带我，吃一次江边广场的鱿鱼串。虽然不在一起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是得做到的吧！你能做到吗？
    我也不知道为何左哥总是这么晚睡，也许她跟我一样，漫漫长夜，无法入眠吧！
    于是我又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
    半小时后，地上多了六只烟头，其中还有三支烟头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光，像夏日的萤火虫在黑暗中孤单地飞翔。
    酝酿了很多的情绪，最终，却只回复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