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七十七章 白毛雪女

    翁白和老丈人正寒暄着，看到羽兰过来了，正好借此离开了。
    “感觉你每次和我父亲说话好像被上刑一样。”羽兰叹了口气。
    “我这个老丈人不太喜欢我，我只是尽量敬而远之罢了。”翁白耸了耸肩膀。
    “谁说我爹爹不喜欢你了。”羽兰嗔道。
    “连把刀都不帮我打。”翁白也叹了口气。
    “翁家军还从没有受过这种伤亡，”羽兰看着黑色的马车肃穆地行着，“我们应该怎么承受这样的损失？”
    “平静地接受，”翁白也看向那行马车，“因为，我们是军人。”
    空羽情站在雪之国的大地上。
    放眼望去，四处茫然，如席的雪花不断地落下，却被他冲天的剑气破开，空羽情一身白衣，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脚蹬及膝的雪地白靴，漫步雪地之上，身后只留下了浅浅的脚印，随即被雪花覆盖。
    空羽情在花神地盘桓了数日，然后北上北凉郡，从冷江一侧穿过了千里光幕，进入了雪之国，此时，布诗和盛颜刚刚离开北凉郡。
    空羽情曾经在高国郡的雪乡山流连过半年，那里许多地方终年覆盖积雪，日光照射于雪面之上，反射之光异常损害目力，一般人在那里走上不久，就会患上雪盲症，双目红肿流泪，视物模糊。雪之国虽然遍地是雪，但日光和缓，雪的构成也和大可国不尽相同，反而没有伤眼之虞。
    空羽情已经走了许久，但是一个雪之国人都没有见到，这颇为奇怪，因为空羽情虽然仪态悠闲，但实际上脚程颇快，而且履雪地如实地，放在大可国，他起码会经过一个州郡、几个村庄，而目下空羽情见到的除了雪，还是雪。
    他突然站住了。
    一个巨大的身影在远处忽隐忽现，空羽情心中一喜，如果来到雪之国，还见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那真是白来了。他加快脚步，那巨大的事物慢慢地展露了它的身姿，是一个浑身长满白色长毛的巨大兽类，头上长着两只白色的大角，好像两根短矛，双手如同两个磨盘，尽管离得还很远，但仍能感到它的步伐令雪面都在跳动。
    空羽情见猎心喜，快步朝那个雪怪走去，雪怪目中无人，依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突然，雪地上伸出一只毛绒绒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朝下拉扯他，空羽情一愣，随之蹲了下去，只见雪地上趴着一个人，浑身长满了白毛，连头发都是白色的，趴在雪地上，正好融为一体，是以空羽情没有发现。
    雪人使劲地朝空羽情摆摆手，又指指那个雪怪，示意他不要说话。
    空羽情微微一笑，他这才发现眼前之人是个女人，想来就是雪之国人了。
    抛去一身软软的白色绒毛不说，这女人长相倒还是不错，面孔白净，肌肤紧致，吹弹可破。她黑黑的瞳孔正转动着，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这女人腰间斜系一条细细的白色皮绳，上面挂着一把短剑，剑鞘镶有宝石，十分华贵。
    空羽情对这个雪之国女人的兴趣超过了雪怪，干脆学着她躺在了地上，微笑着看着她。空羽情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果然，只是一会儿，那女人就脸红了，躲开了他的目光。
    雪怪虽然步频慢，但步子大，一会儿功夫就模糊在雪幕之后。
    雪女坐了起来，她身上的白毛柔软光滑，雪花落到上面，自动就滑到了一边，丝毫不沾身。雪女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雪花降落他头顶一米处，就自动分裂，落到了周围，她说了句什么，空羽情没有听懂，空羽情说了句什么，她也没有听懂，两人都笑了。
    空羽情站了起来，伸出了手，雪女看着他，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上的毛发慢慢缩了回去，露出了凝脂般的皮肤，空羽情正觉得有趣，雪女冰凉柔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站了起来。她身上的白色长毛也开始慢慢缩回皮肤中，一个赤裸的、傲人的身躯展露在空羽情面前，寒冷令她微微战栗着，但雪女依然骄傲地挺直了身躯，挑衅地看着空羽情。
    空羽情有些呆住了。
    他太熟悉女人这种表情了。
    他突然笑笑，解下了大氅，披到了雪女身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雪女似乎有些失望。她裹住了大氅，朝前走去，空羽情跟在旁边，这女人颇高，两腿修长，走动间，白生生的玉腿时不时从大氅中露出，赤脚踩在雪地上，也不觉得冷。雪女边走，边打量着雪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食物吧。
    一路上，空羽情看到了许多东西，看起来都能吃，但雪女全都不屑一顾，足足走了近半时辰，她才欢呼一声，急急地蹲下去，在雪地上刨了起来，大氅自然也就散开了，空羽情含笑欣赏了一阵，这才看向雪女刨的东西。那是一种椭圆形的、白白的植物，看上去有些像地瓜。
    “直接拔出来不就好了？”空羽情看雪女锲而不舍地刨坑，好奇地问，雪刚下不久，应该还颇为松软，何必费劲刨呢？
    没想到雪女竟然听懂了，她站了起来，微笑着示意，让空羽情去拔。
    空羽情把定植物，朝上一提，没想到入手颇为沉重，怪不得这个女子拔不动。雪女看到空羽情竟然拉动了那颗植物，面露惊异之色，但很快，这种神色转移到了空羽情脸上，他拔出的植物长度已达一丈，但手下的沉重之感丝毫没有减弱，似乎距离完全拔出还早。
    雪女拍了拍空羽情，做了一个掰断的动作，但空羽情好奇心一起，哪里还管其他，当下加快了速度，这植物颇为坚硬，但出雪长度太长，弯了一个很大的弧度，垂到了雪面上，粗略看去，已有五六十丈之长。
    雪女做了个吃的表情，又轻轻拍了拍肚子，意思是早已够了，多了也无用。空羽情指了指脑袋，意思是他想搞清楚这个植物怎么回事。
    终于，就在空羽情快绝望的时候，手下一轻，这植物终于被连根拔起，空羽情拍了拍手，放眼看去，这植物至少长达二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