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八十四章 哨探风国

    次日一早，言御王紧急召唤大将军松布、左世仁，开赴前线，松布和韦觉远大惊，不知这个风流王爷昨夜还潇洒放浪，今日为何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言御王交代韦觉远督促办粮草，他和松布、左世仁一起，带领两千羽林军和四千亲卫军，沿着天湖朝西北方向行进，行了一天，已经到了驻军之地。
    进入战争状态已经半月，但高国郡和行止郡的二十万大军不但尚未一战，而且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已经有些懈怠了，有些兵卒偷偷在后面的天湖游泳戏水，也有些进入雪乡山脉，捕猎野兽。听闻两位大将军即将迎王爷回营，各领军将军急忙令偏将整肃军容，并召回离队的士兵。
    高国郡之所以被成为高国，是因为此地海拔很高。自古以来，往往有蛮人或割据势力占领此地，建国自立，其名称也屡屡变化。大可国昭烈皇帝一统天下，改此地名为高国郡。南封地处低地平原，言御王的羽林军到了这里，多有不适，头痛、失眠，现在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反观高国郡和行止郡的亲卫队，则神采奕奕，举止如常。不过言御王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却毫无此种不适，倒是令松布和左世仁暗暗称奇。至于韵姑娘也没什么反应倒不足为奇，女子来到高原的不良反应一般没有男人明显。
    大可国军营依山而建，绵延数十里，南边是高国郡军队，北边是行止郡军队。站在山脚之下西望，巨大的光幕耸立在壑明俊疾山上，越过那道光幕，就是风之国了。
    “左将军。”言御王勒住马匹，左世仁立刻停到了他的身旁，“末将在。”
    “你率领三万人，今夜先行越过山上的光幕，进入风之国，扎住阵脚，我和松布将军明日一早即率领大军，越过壑明俊疾山，和左将军会合。记住，进入风之国后，如果发现了风之国的军队，只需扎住阵脚，不要与之交战。”
    “末将遵命。”左世仁行过军礼，立刻朝北行去，带着前军一万人和中军中精心挑选的两万人，朝光幕行去。
    “松布将军，剩下的十七万大军由你统一指挥，让将士们各自准备，明日一早，拔赴风之国。”
    “是！”松布面露喜色。他和左世仁虽然平级，但左世仁素有西北王之称，名号上压他一头，但这里毕竟是高国郡，左世仁是个客将军，理应让他一头。这几天来，左世仁对他确实也十分客气，王爷却对左世仁偏爱有加，这令左世仁有些不平。现在，言御王令他统掌大军，而只令左世仁扮演了一个开路先锋的角色，这自然令松布心内大喜。
    却说左世仁带领大军翻山越岭，朝光幕行去，行止郡海拔比高国郡低不了多少，而且同样多山地，因此行止郡军士到了这里，如鱼入水、猴入山，爬高涉险，如履平地。月悬中天时，他们已经爬上了壑明俊疾山山头，站在光幕之前。
    “大将军，进不进？”前军将军张罗问道。
    “废话，到了不进，三万人陪你在这里看星星啊？”左世仁此言一出，几个将军哄笑起来，笑得张罗挠起了头。
    “众军听着，光幕后就是风之国，是个我们从来没有去过的国度，除了里面常年劲风不停外，什么都不清楚。进去后，不许喧哗，一起听将领，有擅自行动、大惊小怪者，杀无赦！”左世仁朗声道。
    “遵命！”
    “进！”
    左世仁带头进入光幕之中。炫光变幻不定，如在雾中，所见不远，众军恍兮惚兮，迤逦而行。渐渐的，有风起，衣袍、枪樱、刀穗随风舞动，猎猎做声。风越来越大，俄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好大一片开阔地，烈风呼啸，那地上之劲草却挺拔如灌木，只是微微摆动，不远处有几颗树木，皆是十数人才能合抱的巨木，奇怪的是，这么粗的树，在大可国必然是参天古木，而这几棵树高却只有丈许，最高的不过两丈。
    “这就是风之国。”左世仁缓缓地打量着四周，这里也是夜晚，只是月明星朗，再加上四周开阔，倒是看得清楚。
    左世仁信步朝前走去，虽然他身着甲胄，而且自幼习武，犹然觉得脚步不稳，观之后面的军士，有些走起来竟然跌跌撞撞，东倒西歪了。
    张罗说了句什么，左世仁没有听到，他询问地看着张罗。
    “我说，”张罗大声喊道，他的声音被风带走了太半，但终于还是传到左世仁耳朵中一些，“风太大了，灌了我一肚子气儿！”
    “废话，”左世仁斥道，“你少说些话，就能少喝些风了。”
    “是！”张罗应道，果然闭了嘴。
    “大将军，前面有人！”将军金不扰大声喊道。
    左世仁应声看去，只见左前方几里处，几个巨大的风筝顺风而来，风筝下面，几个瘦高的人疾滑过来，势愈奔马，不提左世仁他们十分惊讶，那几个人看起来也吃了一惊，突然斜着朝左世仁左前方转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外。
    “刚才那是人是鬼？”张罗忍不住又喊道，“为什么能行得那么快！”
    “看来，那就是风之国人了，”左世仁道，“他们体态轻盈，上有风筝牵引，脚下还蹬着轮鞋，自然速度非凡，恍如飞行了！”
    “是吗？我刚才没看到他们穿着轮鞋。”张罗恍然大悟。
    左世仁笑笑，大声下命令道，“号令全军，伐木垒土，依傍光幕，就地立下营寨！”
    “是！”金不扰前去传令。
    “张罗！”
    “在！”
    “你带三千人，前去探哨，”左世仁命令道，“见到零星雨之国人，不必理会，寻找他们的军队或者城镇所在，探其虚实，然后立刻赶回，切不可交战。”
    “遵命！”
    张罗带着队伍，逆风行去，雨之国现在也不知是什么季节，不过此风并不寒冷，哨军如行泥淖之中，十分费力，一路前去，一个人都没有见到，好在走了半个时辰，风渐渐小了些，众人这才挺直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