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一百一十章 残酷预感

    帷帐飘动，韵姑娘收回了软剑。
    “他走了？”言御王问道。
    “走了，”韵姑娘凝视着翁白，“大将军刚才那一刀，真是不凡。”
    “见笑了，”翁白皱着眉，“那是什么？”
    “应该就是明仁了，”言御王道，“风水城人提到，明仁拥有独特的透明体质，今日算是见识了。”
    “透明体质？”翁白苦笑道，“为什么我们大可国人都这么普通？”
    “有架打吗？”又有一条大汉冲了进来，“敌人在哪里？哪里？”
    “你来晚了，”翁白瞪了孔峰一眼，“在王爷面前也这么没规矩。”
    “对不起，王爷。”
    言御王笑了，“孔峰，你还真是个武痴。”
    孔峰笑着挠了挠头。
    “那我们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翁白看了韵姑娘一眼，“有韵姑娘在，王爷足可保无虞。”
    韵姑娘轻轻施礼致意。
    “刚才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出去后，孔峰扯住翁白，急切地问道。
    “什么也没看到，”翁白甩脱了孔峰，朝自己的营帐走去，“睡觉，明天就要拔营了。”
    “睡觉？”孔峰嘟囔着朝空地走去，“练功时间还没有结束呢。”
    第二天一早，大可国军队拔营，风水城的人民夹道相送，不过大可国人并没有出城——他们直接下了地道。
    尽管言御王已经提前告诉了翁白，但这条宽敞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地道还是令他吃了一惊。
    “一股子霉味。”孔峰嘟囔道。
    通道中不但充满了霉味，而且地上布满了腐烂的树叶、树枝，破掉的风筝贴在通道壁上，随便捡捡拼一拼，就能凑一份完整的风筝。
    “这条通道连接着风之国四大城？”翁白有些不可思议，“这么重要的通道，为什么这么破败？”
    “因为风之国人从不用这些东西，”瘦竹竿大大咧咧地说，风之国人溃败时，他被抓了俘虏，“我们不喜欢没风的地方。”
    翻译翻译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跑去大可国，杀人偷盗？”翁白道。
    “好奇，”瘦竹竿撇了一眼翁白，“我们可没有去那么多人。”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战争，也不是为了杀人偷盗，”言御王立刻说道，“我们是为了最终的和平。”
    “对那些新添的寡妇们说去吧。”瘦竹竿耸耸肩。
    “你们摆好刀枪迎接我们，我们总不能引颈就戮吧，”言御王笑道，“大可国人不傻。”
    “你们确实不傻，而且很不地道，”瘦竹竿气愤地说，“怎么能在吃饭的时候攻击呢？吃饭是很神圣的事情。”
    “对你们来说，任何时候都是很神圣的，”言御王道，“吃饭是很神圣的，睡觉是很神圣的，游玩是很神圣的，郊游是很神圣的，连如厕都是很神圣的。”
    “如厕当然很神圣了，”瘦竹竿严肃地说，“它简直是其中最神圣的。”
    “臭，真是臭不可闻。”孔峰在自己鼻子前扇着风，却不去看瘦竹竿。
    “典型的大可国人，”瘦竹竿专门问了翻译，不屑一顾地说，“不过你不是这样，”瘦竹竿看向言御王，“你像个风之国人。”
    “放肆！”松布喝道，“我天朝上国的王爷，怎么会像你们番邦的人！”
    “本王倒是喜欢这个评价，”言御王笑道，“自然、慵懒，享受生活，这样的过法有何不好？”
    “我就说嘛，”瘦竹竿高兴地两手一拍，“你真的懂。”
    “咱们通过地下道走到广域城，需要多久？”翁白问道。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至少得十天吧，”瘦竹竿哼道，“要是让我在地面上扯起风筝，两天就到了。”
    言御王笑笑，他在大可国吩咐赶制的风筝已经运过来了五万个，五万大可国军人昨日已经在左世仁的带领下出发了。他们走时并没有刻意掩饰，动静挺大，瘦竹竿如果连这都没有发现的话，怎么看都不像个卧底吧。
    十天。
    翁白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也许太顺利了。可是，会发生什么呢？
    这种预感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中伴随了他十天，等大军离开地下通道，站在广域城前时，这一预感被证实了。
    以一种残酷的方式。
    秦博士在长长的实验桌上操作着，桌子颠簸着，不时地震起一些零件。
    “孙阳！开稳些！”秦博士大喊一声，“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是路太颠簸了，”孙阳委屈地说，“咱们的车子就不适合走这种土路，要都是石板路的话，你看我开得稳不稳。”
    “还敢犟嘴，我把你……”秦博士说了一半，突然眼睛一亮，对啊，如果把路修好了，他的自走车就好卖了，何况，路也可以由自己来修嘛，秦博士兴奋地从身上掏出了封面上写着“生财之道”的记事本，在第一千三百六十四条之后写下了这一条。
    “小孙，距离那该死的光幕还有多远？”秦博士心情好了，对孙阳的语气也好了起来。
    “上了前面的瀚海湖就快了。”孙阳道，现在气温回升，他有些担心瀚海湖的冰会不会承受不住这个车子。
    “那就快点，”秦博士道，“我有一车子的好东西要卖给东方老儿呢。”
    “师傅，你为什么不去找翁军主呢？或者找翁大将军也好啊，他们才是头儿啊。”
    “你懂什么，翁守仁从来不正视我，翁白那家伙又太油滑，不好骗，就东方老儿还好说话些，地位又高。”
    “我看东方队长也精明得很。”
    “我没说他不精明，”秦博士得意地笑了，“把东西卖给精明人，这才叫本事。”
    “除了发明，这是师傅最得意的时候了吧。”孙阳不无讽刺地说。
    “说得对！”秦博士击节称赞，“发明和赚钱，这是我活着的动力！”
    自走车在湖面上行走得迅捷、流畅，孙阳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平安地滑过了大半个瀚海湖，进入光幕之中。
    “这鬼天气，真够冷的。”秦博士把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但由于车体密闭性不够，温度并没有提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