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烟尘》第三百一十一章 选择有趣

    空羽情一愣，苦笑起来，“为什么？我可是个很能耐住寂寞的人。”
    “这里没有女人。”苏情道。
    “你不是吗？”
    “小白脸，你不想活了？”孔峰握住重刀，怒目而视。
    “想。”空羽情老实地回答，“我过一会儿就回大可国。”
    “这还差不多，”孔峰松开了刀，“刚才咱们没打完，但这次就算我输了，过半年我再去找你比试。”
    “有你在，我倒是永远不能懈怠。”
    “你们就像草原上的狼和狗，互相促进。”蓝坡笑道。
    “你是狗。”空羽情和孔峰同时指着对方说道。
    “哎，这些男人。”点点叹息道。
    欢笑声令远处的烈阳扭过了头，他看向那堆篝火，和篝火旁的那些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翁白身上，这是个他可能永远也战胜不了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给他指明了道路，也为他树立了一个不断朝后推移的终点，为此，他应该感谢他。
    烈阳突然感觉到了翁白的目光，那目光和上一次一样温暖，他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飞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用拳头砸开一个地穴，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新辟地也有月亮，而且月光一样的温柔。
    其实，月亮也只不过是一个名词罢了。她代表着和我们朝夕相伴的一颗伴星，代表着温柔的毫芒，宇宙中何处无这样的伴生星，何处无这样柔软的冷光，只是少了亿万目光的寄托，少了千万诗句的赞颂。
    新辟地也有星星，而且和月光一样璀璨。
    这里的行星很多，更难得的是，月光和星辉互不争艳，而它们加在一起的光芒又不会使夜晚太亮。
    夜深了。
    人们陆陆续续地散去，幽兰香淡淡袭来，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地跳了过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半和尚光光头顶上的闪光。
    “是什么？”翁白笑着，他觉得自己猜到了半和尚的问题。
    “怕你没了人性。”半和尚认真地说。
    “你才没人性，”翁白微笑，“你和你爹都没人性。”
    凉风适时地吹过，两人精神都是一振。
    “我是很认真的，”半和尚把自己的脸杵到了翁白脸上，翁白嫌弃地拨开了，“我不知道你现在达到了什么境界，到底处于什么状态，也许这个宇宙中也没有什么生物能够理解，我怀疑，你已经超越了这个宇宙中的所有生物——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认真地说，我也不清楚，”翁白收起了微笑，“我还在体会。”
    “我的父亲，”半和尚把目光移向了远处，他的声音也变得很平静，“盈极王，在生命形态上远远不如你，但他几乎已经丧失了人性。以前，我很讨厌这一点，讨厌到放弃了我的家庭，流浪星际。后来，我似乎理解了他，以他的能力和对宇宙的了解，生命、亲情、怜悯、感动……这种种情感可能都没有了意义。但是，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他，却依然能够保持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这又推翻了我的想法。”
    “其实，你之前的想法也不完全错，”翁白看着那只白兔，白兔先是警惕地竖起了耳朵，但几乎立刻又放了心，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翁白腿边，翁白抚摸着那只白兔，“我曾经和宇宙融合为一体，在明暗之间转换，在正反相遇时湮灭，又重生，我把生命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又重新组合它……是的，在这个过程中，我藐视过生命，生命确实和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区别，直到我又想到了爱，想到了亲情，想到了怜悯，想到了感动。”
    翁白顿了顿，小白兔在他的抚摸下眼迷离，脚扑朔，翁白微笑着看着它，“就像这个小兔子，它和你的互动，和一粒尘埃和你的互动是绝不相同的，也许生命本身并不特殊，但生命带来的爱，亲情、感动，却十分独特，它们依然能够感动我，而做一个和以前一样的人，是享受这种独特的最好方法。”
    “真希望我父亲也能这么想，”半和尚听得悠然神往，情不自禁地叹道，但他立刻想到了什么，“你不许占我便宜！”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翁白苦笑道，“其实，想要维持住人性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了不起，我是宇宙之子，谁又不是呢？所有的生命都是独特的。一个生命并不比一颗灰尘高贵，但一个生命比一颗灰尘有趣。如果能选择，我还是选择有趣。”
    “这就是我喜欢地球人的原因，”半和尚痛饮了一口美酒，“我游历宇宙那么久，地球是我见过最有生活热情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才能培养出你这种人。”
    “我听你说过很多次这句话，”翁白把摸小白兔的手移开，用力拍向半和尚的肩膀，拍得他肩膀都变形了，“但这次听来最动听。”
    “温柔点，”半和尚呲着牙把肩膀变回了人的肩膀应有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劲儿吗？”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现在变这么脆。”
    “哼。”
    “媳妇儿叫我回家吃饭了，”翁白站了起来，羽兰站在他们身边一百步的地方，“我走了。”
    半和尚朝翁白摆摆手，只见翁白悠闲地朝羽兰走去，他壮硕的身体轻轻左右摇晃着，好像一个醉汉，这让他显得更为悠闲，他甚至还停下来，折了一朵野花，换来了羽兰的笑容。
    他真得好像一个……人。
    寒猎王通过了白殿中的传送门，来到了秦博士的星舰上。
    明仁也到了。
    雷萨是最后一个到的。
    秦博士等三人都到齐了，才来到了这间勉强可以称为会客室的实验室，不过这次，他起码没有表现得行色匆匆。
    “各位，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博士做了一个坐的动作，他身下出现了一把椅子，完美地承托了他。
    “我们四人成立一个组织？”寒猎王的话和他的名字、和他国家一样冷，“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