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惊讶干什么?”阎晧默声音过大,引来一些目光,萧堇嗔怪的瞪他,“我这个年纪,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像你这样阳光帅气,很快你也会有女朋友的。”
“是吗?”阎晧默想起王思琪,又看了看眼前的萧堇,有点失落。
不过不伤心,他明白,不管是三色堇,还是萧堇,都没有将他当作一个男人来看。在她面前,自己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所以,王思琪会比较接近他的世界。
这是年轻的理智,终究抵不过年轻的冲动。
“萧姐,那你玩开心点。”他咧嘴一笑,上了回学校的公车。他刻意的没有叫萧堇做堇姐姐,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鸢尾。
知道了,不就不好玩了。
萧堇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她目送阎晧默的公车开走之后,准备原路返回,到公司楼下去等程钧雄的车。奥迪中的男子见萧堇落单,他迅速下车,一边朝萧堇快步走去,一边打开手中的瓶子。路上行人匆匆,他想的是倒完手中的酸液就尽快离开,没入人群。
计划其实没什么问题,但在男人将手中的酸液猛朝萧堇背部泼去时,萧堇正好看到程钧雄的车,就往前快跑了两步,酸液全部泼到地上,“嗞嗞”声让萧堇疑惑的转过头。
杀手愣住了。
“叔叔,你为什么乱倒汽水?”一个路过的小朋友扑棱着大眼睛,用嫩嫩的声音问杀手。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味道。
杀手慌了,他悲哀的想着自己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倒霉的杀手。几秒后他回过神,急忙往后跑去,钻进奥迪车内,一溜烟开跑。萧堇回身,蹲下来看了看地上的酸液,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汪驰昨日是在电话里警告她,因为汪驰知道有人要下毒手。自己平素虽不跟人结缘,也不至于结仇,会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呢。
“小堇?”程钧雄在不远处的车里叫了声,萧堇冲他打了个手势,掏出手机报警,一边阻止周围的行人不要靠近地上的酸液。程钧雄见事情不对,遂下车查看。
“小堇,这太危险了,从今天起,你得待在我身边。”他们到警察局做完笔录后,因夜已深了,两人只好在路旁吃小吃。程钧雄身前的面条一口都没动过,他担忧的看着萧堇没心没肺的狼吞虎咽,说出心里的话。
萧堇听闻,停住筷。
“你的意思是……”
“搬来跟我一起住吧。”程钧雄很直接。
萧堇是很喜欢程钧雄,但这才谈了几日就同居,她在心里掂量了下,觉得她做不到。
“你那有点远,我还是住公司公寓吧,公寓楼下的保安不会让陌生人随便进入……”
“小堇!”程钧雄打断她,“我可以每天送你上下班。你心里有什么顾虑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不会硬来。”
萧堇有些尴尬,她承认自己不是玉女,但忽然间心上就沉重起来。她知道,这难以承受的分量,是汪驰给的,同汪驰之间的事情就如一团阴影,将会一辈子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开始思考答应做程钧雄的女朋友是不是太草率了。
“明天来帮我搬家吧,公寓房间已经选好了。”萧堇没接程钧雄的话,但她已然坚决的拒绝了程钧雄的请求,程钧雄用他惯有的风度,停止这个话题,开始吃面。
吃完后,程钧雄将萧堇送到大学门前。
“就别下来了,这里不让停车。”萧堇下车对他笑了笑,“明天我自己去公司,警察局这几天会在公司附近多设岗,没事的,啊!”
这语气有点像哄孩子,程钧雄浅浅笑笑,挥了挥手。
萧堇犹豫了下,从车窗处凑到程钧雄脸前亲了亲。这个举动让程钧雄愣了愣,再次笑了笑。
“走吧,开车小心点。”萧堇对他做了再见的手势,程钧雄点点头说:“我看你进校门再走。”
“嗯。”萧堇转过身,她没回头,刚才去亲程钧雄,是因为她下了决心要跟汪驰断了往来,断了这让她不堪的回忆。既然喜欢程钧雄,做了他的女朋友,就要像个女朋友的样子。
都说时间会将过往冲淡,但毕竟还是需要时间。
刚走进校门,便遇见阎晧默带了王思琪在往宿舍方向走。
“萧姐!”阎晧默上前打招呼,王思琪满眼好奇的打量萧堇。萧堇亦是笑意盈盈的看王思琪。
“女朋友?”她问阎晧默。
“不是!”阎晧默答得很干脆,王思琪咬了咬嘴唇。
“那你要加油了。”萧堇拍了拍阎晧默的肩膀,“今天累死了,我先回了,明天公司见吧。”她说完就走,阎晧默本还想叫住她,王思琪拽了拽他的袖子。
“她是谁啊?”
“她是……”阎晧默一下语塞,不知道怎么介绍。
“长得真好看。”王思琪自言自语的说。
“她是学姐,是我勤工俭学那家公司里带我的师傅。”阎晧默于心不忍,就在描述里刻意同萧堇拉开些距离,这招有效,王思琪瞬间不困惑了,甜甜的笑了笑。
“噢,原来是这样。”
阎晧默暗自思索,他喜欢萧堇,萧堇在的时候,他不想同她分开,萧堇不在的时候,他有淡淡的思念。只是他也有困惑,爱情在理念中应该是轰轰烈烈的,这般平淡如水,或许不过是敬佩吧。
可是,比起王思琪,他更喜欢跟萧堇待在一起。
看来,只能顺气自然了。
萧堇刚走到宿舍下,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是上次来过的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没有说话,仔细听对方动静。
依旧只是喘息声……
“我可以告你骚扰。”萧堇心里害怕,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稳,对方听到此话,“啪”一声挂断。
难道是那个杀手?黑夜在此刻危机四伏,张开宽大的斗篷席卷无数危险铺天盖地冲过来,吓得萧堇快步跑进宿舍,守楼的阿姨同她打了声招呼,她才安下心来,回应了声往楼上走去。
电话不是杀手打的,那个倒霉的杀手,此刻正窝在脏乱不堪的废弃屋内沮丧。
他不是职业杀手,但他需要生活。从前那个美满的家已成为只能怀念的梦境,一场车祸让他的妻女双双丧命,导致他精神失常,亲戚将他送进精神病院,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找回活下去的信心,出院之时却得知他住院治疗的钱,是亲戚将他的房子卖掉得来的。
“钱可以再挣嘛,你能好起来最好了。”亲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拽紧拳头只想揍人。
“那辆奥迪车看到了吗,是用你治疗剩下的钱买的,是你的,我可没吞你的钱。”亲戚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让他终于爆发,他扑上去打掉亲戚的两颗牙齿后,开着奥迪离开。这辆已经破旧的奥迪,根本不值几个钱,他的家没了,他唯一可以缅怀妻女的地方没了……
他以为,已看透人世苍凉,天地和人心都是黑暗的。所以他要做最黑暗的职业,就是杀手。
但这第一桩生意就搞得这么砸。
“能不能不这么倒霉?”他蜷缩着抱着脏脏的被子自言自语。“如果老天一定要这样对我,那就豁出去了。”
好不容易睡着,却被电话吵醒,杀手不耐烦的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李锦华尖利的声音带着愤怒轰然冲进他的耳朵。
“你怎么搞的,我订金都付了,你还不能给我除掉那个贱人。是不是不想在道上混了,我告诉你,杀手多的是,如果我找别人来做了这事,就让他顺便把你也做掉,你真是这行里的败类,败类!”
杀手闭上眼,平静了下才压低声音说:“夫人,那女的身边一直有人,要么就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要么就是个像是她男朋友的男人,我哪里有机会下手。”
李锦华仔细思索,年轻的小伙子,她见过,应该就是在公司里如影随形跟着萧堇的那个,汪驰介绍进公司的友人的儿子。男朋友?萧堇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她有男朋友还勾引汪驰。
“呸!不要脸。”李锦华情不自禁的说。
“什么?”杀手疑惑的问,李锦华这才回过神来。
“不是说你,这样,我先查查他男朋友是谁,到时我将两个人都支开,如果你再失败,就等我找人来收拾你吧。”
李锦华匆忙挂断电话,杀手对着“嘟嘟嘟”的忙音说了句:“神经病!”
程钧雄没来帮萧堇搬家,因为公司有突发事件要处理。他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又给萧堇联络了搬家公司,才急急忙忙去处理公司事情。他不来,萧堇心里也是甜的,毕竟有个人总是惦记着自己。在等搬家公司时,她先把些小东西往宿舍外挪,正好碰到要去吃早饭的阎晧默,阎晧默见状急忙上前帮忙。
“萧姐,搬家这事,你早说啊,粗活得让我们男人做,女孩子怎么行。”
萧堇扑哧一声笑了,“就你,顶多算个男孩吧。”
“瞎说,看,我很强壮的。”阎晧默撩起衣袖,给萧堇显摆他的肌肉,萧堇捶了他一下说:“好好好,强壮的男人,如果今天没事,就帮姐姐搬家吧。”
“好!”阎晧默一口答应,早将要陪王思琪去书店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搬家公司只负责运送,萧堇平日觉得自己东西并不多,没想到整理起来还是累得半死。幸好有阎晧默在,重的他搬,高的他挂,还有接电看线路通煤气等等,省了萧堇不少事。这阎晧默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乖宝宝,没想到懂的事情挺多,让萧堇刮目相看。一直忙活到下午,两人才终于能坐到沙发上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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