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真的很差。
再没有孩子来捣乱,可是,萧堇也没有出现。
实际上是,因为程钧雄去看建材了,萧堇不想碰到阎皓默,所以特意留在办公司里看那些老的设计图案,找些灵感。于是杀手就在墙角苦苦蹲了一天,夜里十点多,萧堇终于出现在公司门口,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往公寓慢慢走去,杀手赶紧往毛巾上倒迷药,死死瞅着萧堇慢慢靠近。
近了,近了……
再近一点……
杀手见萧堇同他几乎只有一墙之隔,猛的冲出去,伸手就捂萧堇的口鼻。不料他蹲了一天,脚全麻了,手还没触到萧堇,整个人便像行五体投地大礼一般扑到地上。萧堇听到身后有响动,疑惑转头看时,他赶紧缩回墙角。但这样大的响动显然让萧堇起了疑心,一步步朝他躲着的墙角走过来,杀手捏紧手中的毛巾,整个人紧张得要命,仿佛他才是待宰的那一个。
忽然,萧堇被一人从身后抱住转了一圈,她低声惊呼,听见身后的人笑出声来。
“吓死我了!”萧堇回头就在程钧雄胸前捶了两下,惊魂未定。
“你不在公寓,正想去公司找你呢。”程钧雄拉了萧堇的手,往公寓方向走去。
“怎么这么晚来了?”萧堇边走的时候,还回头瞥了眼墙角。
“忙了一天,想你了。”程钧雄答,在萧堇的头上撸了两把。
萧堇心里暖着,不得不承认,程钧雄给了她很多从前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那种被宠溺的幸福,会在程钧雄的某些小动作里真实呈现。
于是,她忘记已经这么晚了,还欣然将程钧雄往自己公寓里带。所以,浴室内哗哗水声传出来时,她开始后悔。
有什么不同吗?
连汪驰都可以接受,为什么不能接受身为自己男朋友的程钧雄。
可明明就是生硬的抵触着。
就这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萧堇的内心挣扎了很久。她知道自己是喜欢程钧雄的,甚至有些依赖,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不透。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时,她咬了咬牙对自己说,凡事总有第一次。
可在程钧雄将她抱上了床,开始温柔袭击时,她忽然害怕,一把将程钧雄推开。
“对、对不起,今天、今天不方便……”她涨红了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用了一个女人最常用的借口。好在程钧雄没在意,作为一个有风度的成熟男人,就算他心里有怀疑,也不会去深究是真是假。
“没关系。”他微微笑笑,搂上萧堇的腰,“那,早些睡吧,明天我俩都得上班。”
“嗯。”萧堇心里有很强的内疚感,她闭上眼,搂在腰间的手让她觉得安心,这一夜,入睡很快,而且整夜都没有醒过。清晨睁开眼时,前所未有的舒适。
难怪别人常说,睡眠对女人来说很重要。她伸了个懒腰,听见外面有细微响动,打开卧室门,见程钧雄端了两个盘子,各放了两只煎蛋,桌上已倒好牛奶。
“快洗洗吃吧。”程钧雄一句简单的话,让萧堇想哭。
僵硬得太久的心,会被感动撕裂开,萧堇上前搂住程钧雄的脖子,头埋进他怀里,直到将眼泪忍了回去。
这次之后,杀手没敢出现,李锦华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他觉得自己很悲哀,心情跌倒谷底,于是躲在肮脏的地方,很少出门,很少开灯,靠几箱速食面度日。
时间很快,2月过去,萧堇依赖着程钧雄,阎晧默依赖着萧堇。不过这在大家看来不一样,阎晧默在公司俨然就是个乖巧的小徒弟。大学已开学,学业不忙,他还是经常到公司上班,做些设计作品。
他的作品越来越好,却跟萧堇的一样,被设计部主管“咔嚓”了。
“这种东西,能拿出去吗?又耗材料,又不实用!”这是主管的评价,萧堇咬咬牙,没反驳。但在主管评价阎晧默的作品时,她按捺不住了。
“让你学习,没让你照搬,看看你这些作品,跟萧堇的风格一模一样,全都是垃圾!”主管手里拿着阎晧默的作品,一边往桌上敲一边义正言辞的说。萧堇上前将阎晧默拉到身后,语气冷淡,攻击性却极强。
“领导,您在设计部做主管,是来管理的。关于设计理念,恐怕还是稍有欠缺吧。我的作品和我小徒弟的作品,风格是有些相似,但您是否看到了些小细节,他大胆的设计不仅让狭小的空间看起来宽敞许多,而且所用的材质很省。一面镜子,几根藤蔓,一百多块钱,就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他的水平已属上乘设计师。领导做管理,我没什么意见,但如果要用管理的角度来看设计作品,恐怕会让人不服吧!”
“你!”主管怒气上来,萧堇说出的话很文明,却句句都是在说她这个主管啥都不懂还乱指手画脚,但他们的争执让设计部许多人朝这边张望,有的还在窃窃私语,于是压住怒气说:“你们先出去,我再看看。”
萧堇一把拽了阎晧默往外走,她心里有火,怒气冲冲走到茶水间里才停下来,却发现阎晧默在傻愣愣的笑。
“你还笑,那家伙根本啥都不懂,你的作品比很多设计部的同事都要强了。”
阎晧默没解释,他笑是因为,主管在抨击萧堇的作品时,她没反驳,但在抨击阎晧默的作品时,她跳出来了。这说明,萧堇在乎他。
“没关系啦,他不是伯乐,自有伯乐在嘛。”阎晧默察觉自己笑得不妥,安慰萧堇一句。想想这2个月来,主管还真是一直在为难他们,只要是同萧堇有关的事情,主管都会插上一手,有很多客户看上萧堇的作品,主管全部拦下,不让萧堇出头。
这一切,都是拜老板娘李锦华所赐。
设计部的同事们心里都清楚,无论是萧堇的作品还是阎晧默的作品,都已远远高过他们的水平,所以既然有人能将这风头压下来,他们不会多话。这让萧堇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做室内设计这一行。
阎晧默不知道萧堇心中的疑虑,他能肯定的就是,萧堇被埋没了。
这天,阎晧默给家里打电话时,阎母问他在汪氏学习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阎母便问起业内举行设计大赛的事情。
“重在参与嘛,汪氏在这方面是领先公司,肯定有参赛名额的。你去找汪叔叔问问看,能去最好了,这样大型的赛事对你来说是很好的锻炼……”阎母自顾自的说了半天,才觉着阎晧默没有回应。
“默默?”她喊了声,阎晧默才回过神来。
“知道了,妈。”他回应了声,心里有了计划。
阎母又跟他说了许多保重身体之类云云,才依依不舍挂掉。阎晧默第二天便敲开汪驰办公室的门。
“汪叔叔,听说有个室内设计大赛,怎么设计部一点风声都没有?”阎晧默开门见山的问,他是个没有心计的人,本来以为设计部会将此类通知发下来,再择优参赛,但每个同事都是各做各的工作,他等了一上午没见动静,这才跑去找汪驰。
事情很简单,主管将赛事通知了所有人,唯独萧堇和他不知道,而且,其他人也没打算告诉他们。
“没风声吗?不可能啊……”汪驰在心里思索了下。
“汪叔叔,我也想去参加,可以吗?”阎晧默不喜欢走关系,不过此次是萧堇翻身的好机会,他得把握住。
“可是……设计部主管找我谈过几次,说你的作品……”汪驰面对友人的儿子,不好说得太直接。
“如果我能拿奖呢?”阎晧默问?
汪驰慈爱的笑笑,孩子就是孩子,太过自大。
“汪叔叔,您别笑,我是很认真的,这次的事情,我家里也支持。希望您能帮这个忙,我很想去参赛。”
“好吧。”既然是阎晧默家里意思,汪驰不好再推脱,“等下,我给你弄张报名表。”
汪驰说到做到,他没告诉设计部主管,直接到主办方取了张报名表给阎晧默。他心里想的是,如果阎晧默拿了奖,那一个在公司勤工俭学的大学生都如此水平,汪氏的名声会更响。若是他没拿奖,反正这个名额是他给主办方多余要来的,到时候就不为人知的将他除名,对汪氏亦没有什么损失。
“好好填啊,报名表就这一张。”汪驰把表给阎晧默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阎晧默藏好报名表,下班回到宿舍后,想都没想,便在姓名栏写下萧堇二字。
将所有信息填写好,他从自己电脑内调出萧堇的作品,挑了几幅他最满意的,到学校外的的复印室打印出来,按照报名表上的地址,把报名表和作品都寄了出去。做完这些,他心里竟有些隐隐的甜蜜感。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王思琪拍了他的肩一下,她刚逛街回来,见等着过马路的阎晧默脸上挂着笑。
“没什么,没什么……”阎晧默慌忙收了笑,看王思琪手里提了很多袋子,都是名牌。
“对了,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她分出几个袋子递给阎晧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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