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啊?”萧堇走后,女人才好奇的问。
“我也不认识,上次她到局里来保释人,碰见过。”
“那个小偷招供,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教了我一个办法,俩小偷就招供了。”
“是什么办法?”
“当天很晚了,调不出档案,谁能交齐保释金谁就能走。这个女孩来了之后,跟我说,让我拿着一摞文件进去审讯,而且,要让那俩小偷都在场。”
“审讯不是分开比较好吗?”
“是啊,她的主意就是让我一起审讯,我选了其中一个,对着文件说他之前单独犯案,一次偷了一万,一次偷了五千什么的,日期故意挑近期的。”
“后来呢?”
“一开始,另一个很冷静的在听,听了一会,有点怒气了。我就拿出一块表,诺,就是你给我买的这块瑞士,说是他单独犯案的时候偷到的赃物。还故意说这些只是我们查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们没查到的。终于另一个火了,导致俩人当场吵了起来,几乎将对方老底抖了个精光。”
“不明白,为什么会吵起来?”
“这是离间计,哈哈,你这个小女人不用懂的,反正后来他们都招了。”
“可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就懂啊。”
“她?她应该是个很不一般的女孩子……”
……
经过昨天夜里的事情,韩玲玲在下班之后不敢回家了,她在汪氏大楼里待到很晚,估摸着萧堇下班时才给萧堇打了个电话,确认萧堇已回去,才出门准备乘车回去。
她家不富裕,其实已可以算是穷人家,老家在北方的乡下,她是因上学来到S市的,学历不高。汪氏是个大企业,她能做前台,其实是拜李锦华所赐。要不是李锦华知道汪驰和萧堇有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她就不会在那么多美女中“脱颖而出”。李锦华想的是,你汪驰喜欢美女是吧,我偏找一个不美的给你做公司门面,让你每天进公司就能看到。
韩玲玲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这被录用的,面试的时候她看到那么多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美女,几乎都想转身走了。后来被通知录用,她想,大概汪氏比较注重人的品质。上班之后,她努力的学习,认真的做事,就是为报汪氏的知遇之恩。一开始汪驰见李锦华聘用的前台,差点跟李锦华大吵一架,后来发现女孩子做事很认真,而且穿上制服之后并不是很难看,就接受了。
这分工作对韩玲玲来说真的很难得。之前汪驰用工作来威胁她,算是掐到重点。
韩玲玲舍不得花钱叫车,她一直坐公车上下班,今天已经很晚了,公车上没几个人,她心里想,到楼下就让萧堇来接她。她并没察觉到,公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有个带着魔镜的男人一直在看手机,手机屏幕并没亮过,屏幕上倒映出的,正是韩玲玲。
所以,韩玲玲没能走到楼下,没能打电话叫萧堇来接她,刚下公车才走几步,就被人用迷药捂住嘴拖到一旁的角落里。男人一边拖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娘咧,这种苦差事也被我摊上,重得跟猪似的。”
他这么骂,没注意到其实韩玲玲并没有晕得完全,只是浑身无力使不上劲,眯缝眼看见拖他的男人掏出电话按下一个号码,狠狠的说:“萧小姐,你朋友在我手上,要是你不在1小时内赶到未凌路165号去,那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记住,不许报警,不许找帮手,否则的话,你朋友可就不止死这么容易了,哼哼哼!”
男人说完,挂断电话,韩玲玲心里暗叫不好,但她无法动弹。眼见男人取出一个麻袋就要来套她,正在心里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时,只听一声闷响,男人捂住头转过身,摇摇晃晃倒了下去。韩玲玲的头转不了,没看见发生什么事,她心里怕得要命,眼前趴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不知道死了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迷药的药性过去,韩玲玲才稍微能动动身子。她推了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后脑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她伸手试了试男人的鼻息,尚有呼吸,为避免他因为趴着窒息致死,韩玲玲将他翻过身来,过一会他应该就能自己醒过来。她得赶紧去找萧堇,歪歪扭扭着脚步,朝着住处赶去。
萧堇不在屋里。
韩玲玲用冷水洗了把脸,拨打萧堇电话时,手机在萧堇房里的床上震动。
这个家伙,连手机都没带……这可怎么办?
报警!
韩玲玲正要拨报警电话,停住了,刚才那个男人说不能报警,否则就会杀了她,万一她报警,那些人对萧堇不利……
她不敢往下想。
对了,找帮手。她翻看萧堇的电话,上面只有十来个联系人。她只认识阎晧默和汪驰,还有萧堇提起过的酒店总经理汪鼎然。
汪驰肯定不能找,她只有先通知了阎晧默。对于这个汪鼎然,不敢贸然在这个接近凌晨时打电话给他,于是用萧堇的手机发了条信息,只短短四个字:
萧堇有难。
阎晧默正准备睡觉,听到这件事哪还有睡意。他唏哩哗啦穿好衣服就往楼下奔,宿舍大楼已经锁了,守楼阿姨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阿姨的影子,来到一楼洗手间时,看到洗手间残破的铁窗上有个缺口,想也没想直接就从那个缺口钻了出来。绣掉的铁条上有很多倒刺,在他手臂上拉了好几道血口子,他没心思顾那么多,冲出学校校门就叫了辆车往未凌路165号赶去。
汪鼎然这个时间当然离不了女人,他斜靠在床头,耐心等女人洗澡出来。手机上接到信息时,他皱起眉头。
这算什么意思……萧堇今天还在酒店好好上班,短短四个字,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打了个电话回去,韩玲玲也正在去未凌路165号的出租车上,声音惊慌慌的,她胡乱把事情说了一通,汪鼎然只思索了两秒,勾起外套出了门。
恐怕正在洗澡的女人今夜会很失望了。
汪鼎然的车技很好,所以就算车开得飞快,他也没有将这个跟自己心急联系起来。
几年前的那件事之后,他发誓从此冷然对待世界,游戏人间,做一个无心之人。
汪鼎然的车也很好,所以,他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却是第一个赶到。未凌路165号是个废弃的仓库,这种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仓库内黑压压一片,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汪鼎然穿好外套,为了防止被人偷袭,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每一个黑暗处。
一片死寂。
他背靠仓库墙,掏出打火机,轻轻打燃,首先看到的是到处乱摆的杂物,等眼睛适应了些后,他看到地上的血迹,心里忽然有些慌。微弱的火光照到一旁的墙上,有个电闸一样的开关,他用力掰下开关,仓库内的两排灯忽然全亮了,汪鼎然的眼有些不适应,他抬手挡住眼,等适应后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到处都是血,但没有人。
仓库很大,靠墙有一排隔间,应是用来摆放东西时可以分门别类的。
“萧堇!”汪鼎然喊了声,空旷的地方荡起阵阵回声,没有回应。
地上有条印痕,像是拖动什么后留下的,还有点点血迹,汪鼎然顺着痕迹往前,来到一个隔间前,他轻轻推开隔间门,见萧堇躺在里面,紧闭着眼。
“萧堇!”他急急喊了声,赶紧蹲下去把萧堇抱进怀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平稳而有力,他松了口气。检查了下,发现萧堇身上没有伤口,待他把萧堇抱出仓库时,正好遇见慌慌张张赶来的阎晧默和韩玲玲。
“萧姐!”阎皓默喊了声,想上前看萧堇,汪鼎然往后让了让。
“你是谁?”他冷漠的问。
“你又是谁?”阎晧默的敌意亦很明显。
“哎,别吵别吵,都是自己人。”韩玲玲赶紧跳出来,指着阎晧默对汪鼎然说:“这个,是萧堇的徒弟。”又转向阎晧默,“这个,应该是萧堇酒店的经理。我就通知了你们两个人,就别搁这磨叽了,先送萧堇去医院吧。”
“不用。”汪鼎然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说,“她是中了迷药,等药效散了就好了。”
“那,绑架他的人呢?”韩玲玲看了看阴森森的仓库。
“不知道!”汪鼎然抱着萧堇往自己车走去,“你们报警吧,仓库里面有很血迹,可能有过激烈斗殴。”
汪鼎然刚把萧堇放到副座上,给她绑好安全带,车子还没发动时,阎晧默钻进车内。韩玲玲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也跟着钻上车。
“你们干嘛,这是我的车。”汪鼎然说。
“哎呀,反正你也是送萧姐回家,搭个车呗,小气鬼。”阎晧默一副死乞白赖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送她回家。”汪鼎然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不是送回家,那我更要跟着你了,大家都知道,萧姐美若天仙,要是我不看紧,被色狼吃了豆腐,那不是亏大了。”
汪鼎然哭笑不得,踩下油门,将车往萧堇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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