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缅,本王问你,这荒郊野外,为何设立驿站?为何驿兵每月薪俸不足百钱?为何大宋数万厢军被散落在数千驿站之中?”赵构声色俱厉,对着朱缅一通直逼灵魂的拷问。
“康王殿下,大宋海疆时有海盗出没,反贼方腊神出鬼没,下官遂设立驿站,分兵把守。至于薪俸之事,下官忙于花石纲,却有疏漏!”朱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赵构一时语塞,满腔怒火憋在肚里无处发泄。
“周庆,你就给康王殿下吃这等腌臜下作的东西!”朱缅起身,横眉怒目,一脚将地锅踢翻,稀稀的菜汤滚落一地。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杖毙!”朱缅继而高声怒喝。
随身亲卫上前,拖着瘫软的周庆就走。
“住手!朱缅,你眼里可还有本王!等回到朝廷,本王定向父皇奏明江南的一牵你,好自为之吧!”赵构脸色发青,死盯着朱缅。
一声父皇,将朱缅惊得脸色惨白如纸。
是啊!即便赵构再没本事、我朱缅再怎么讨好皇上,也抵不过骨肉相连、血浓于水!
柳哲在旁边,发现朱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心中暗惊:“朱大人,你先回去吧。让康王在此冷静一下。明早上我们自行去停泊在杭州城外的龙船。”
既然朱缅已经起了杀意,就不能跟这货回杭州。城里全是朱家私军,弄不好擦枪走火,脑袋瞬间就得搬家。
朱缅神色复杂,弯腰谦恭:“康王殿下,您早点休息。下官就不打扰了。走!”
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庆,朱缅带着手下的亲卫,骑马咆哮而走。
“康王殿下,要给的们做主啊!王驾一旦离开江南,的们定要身首异处!”周庆泣不成声,倒身跪在赵构面前,埋头痛哭。
十几个驿兵同样跪倒,掩面流泪:“请康王殿下做主啊!”
这.......赵构从来没想过,江南朱缅已经骄横跋扈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在毁我大宋百年根基、寄生在大宋肌理上的蛀虫!
“各位请起,康王一定会给大家做主,绝对不会任由朱缅在江南胡作非为。”柳哲只好暂时安抚他们的情绪。
没有赵佶的旨意,理论上,朱缅还可以继续在江南嚣张、作恶、一手遮。
师生二人缓步走出驿站,席地而坐,听着野外的虫鸣,望着高远广阔的夜空繁星,赵构语出哽咽:“原来,高皇帝远,不是一句虚言。而是下万民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真实写照。”
柳哲拍拍赵构的肩膀,出言慰藉:“吾等不惧艰辛、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为的就是给下万民一个安康、幸福、澄澈的太平盛世。像朱缅慈恶贼,层出不穷。但只要奋力拼搏、永不言弃,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赵构点点头,仰望漫繁星,老师曾经过,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需要仰望星空的人。今日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赵构就要做大宋仰望星空的人!…
“荒野的四外,没有人声喧嚣,是个静思己志的好地方。老师,学生愿跟老师一起仰望星空,仰望大宋的星空。”赵构望着星空,感慨地喃喃自语。
“你什么?”柳哲觉察出一丝异样!
“学生要跟老师一起仰望星空。”赵构疑惑地看着柳哲,不得不重复一遍。
“不对!是上面一句。”
“没有人声喧嚣?”
“太静了!赵构,你是亲王,朱缅这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荒野驿站?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亲卫都撤走了?不符合常理!我在朱缅眼中看到杀意!”柳哲猛然嗅到里面的阴谋。
赵构惊地发呆:“老师是,朱缅有如此大胆!敢谋害大宋堂堂亲王、皇帝钦派的钦差大臣!?”
柳哲点点头。朱缅久在江南称王称霸惯了,不像汴京三巨头,权势虽然胜过朱缅万倍,但上面有赵佶这个皇帝压着。三巨头一举一动不得不考虑后果。
朱缅就完全不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朱缅就是江南的至高无上的主宰,脑子一热,绝对不考虑后果。
哪怕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坏人狠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江南方腊造反,朱缅完全可以把罪名推给方腊,自己一干二净。顶多丢官罢职。过几年凭借其园林造诣,被重新启用是很有可能的事。况且,你爹不是有很多儿子。”柳哲一语戳中赵构的痛点。
赵构面色凝重似水,双手撑在地上,紧紧地抓着草皮:“老师,咱们该怎么办?附近没有可御之兵,龙船在杭州城的那边,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能坐以待保柳哲眸光闪动,只有求助方腊了。
“朱君只给这么点宋钱,我很难办啊!”山本耀司掂量一下手中十几斤的钱袋子,满眼贪婪无厌之色。
“山本将军,我们合作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我们朱大人遇到棘手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冒充方腊平了山下那个驿站,格杀勿论。剩下的钱,我们朱大人加倍给!”朱缅的贴身护卫正在跟倭寇商量,抹掉柳哲所在的驿站。
“呦西!我和朱君朋友大大的。只要给钱,冒充谁都可以。他们确实只有十几个宋兵?”听到后续会加倍给钱,山本耀司的脸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是的。属于大宋厢军,战斗力差。早就饿得面黄肌瘦了。山本将军一个冲锋,就可以消灭他们。放火烧光,不留痕迹!”护卫把驿站的情况全都讲清。
山本耀司大喜。简直就跟捡钱一样。
上次偷袭荒岛,本想夺回被宋人霸占的据点,没想到却被宋人用箭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光手下就损失一百多人,山本耀司心痛如刀绞一般。今夜接下朱缅送上门来的肥肉,刚好可以弥补上次的损失。
稳赚不赔。
山本耀司挥了挥手中的倭刀,信心百倍地:“让朱君放心,本将军一定把事情做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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